1.
影子向天空投射,那光斑犹如未死的灵魂纠结
在一起。似在寻求一种顿悟,又似千缕月光照
在大地上那些浑浊而模糊的缝隙。
阿q稳重地站在院子中,就像影子安静的站在
阿q身旁。阿q与影子一起散步,这很适合阿q
的性格,虽然阿q与影子是如此的和谐,但影
子只是充当悲伤的步兵,一直追随着阿q。
阿q也经常胆战心惊:在梦里,不是黄沙覆盖,
就是被影子谋杀。阿q还梦见了一只手,从深邃
的地层里伸出,比划着阿q童年的往事……
2.
整个天空骤然亮了起来。一只苍白的手紧紧的
抓着床沿。突然,一声凄清的旋律从一位女子
的华发上流过,阿q降生了。
与此同时。一只乌鸦一声啼叫,惊得满园子的
桃花纷纷而落,乌鸦以火红的舌头舐着大地,
它在那些桃花中伤透了心。
阿q经常在这间房里流下一摊不论怎么擦也擦
不去的黏液,他在牙牙学语的日子里,在姗姗
学步的时光中;在院子里的每一扇窗口下,在
园子中的任何一颗桃树下……
3.
日子逐渐变得模糊,阿q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他拥有暂时的愚蠢的欢乐,还有勉强可以找到
的超级享受。包括那些美丽的女人和愈吐愈高
的淡黄色烟圈。
阿q拔出腰带上的旱烟袋,与往常一样偶尔放
上点儿烟叶丝,猛吸一口。阿q望着飘渺的烟
雾,想着不为人知的命运,心里嘀咕:是否一
直这样幸运,可以一直温柔的拥抱?
阿q喜欢上朗朗上口的诗歌,喜欢上越来越难
以割舍的喧嚣时代,喜欢上漫山遍野的狗尾巴
花,喜欢上那最熟悉的陌生人,喜欢上抛弃的
柴米油盐……
4.
莫名喜欢上某一个人的名字,阿q在不可解知
的边缘,让思念的重量隐伏其间,在私婚的胎
胚中制造了一些危险。阿q经常说:“以舌头
舐尝的姿态,足以使宽阔的长江波澜壮阔,足
以让黄河所有的鱼儿如痴如醉。”
于是,阿q写下很多诗歌,每种感情都在诗歌
中掩匿。在文字中,读者不难找出某一个名字
被戏弄后留下的指痕,这些都如一些脚步声在
书页中逐渐地掩去。
翻山越岭,榛丛草莽,人生非常的甜蜜。阿q
骄傲地回头:红尘中现出一个狰狞的面孔,它
张牙舞爪,安静地守着几亩薄田,几间破烂的
茅房,还有那只十分单纯的老鸦……
5.
烟灰缸里排列着军队、坦克、大炮和尸体。今
天和昨天一样,一条黑流咆哮横过阿q的脉管,
阿q在毫无知觉中死去。
老鸦一声哀鸣,仿佛一个相依为命的朋友送上
的隔世祝福。这样垂死挣扎的故事一直毫无顾
忌地打着鼾声,在夜晚搜走褴褛的细节。
若干年来,老鸦从未奢望过壮实的梧桐,只在
阿q死后,它偶尔眼望露天里的星星,指望有
朝一日,它在未来的年轮上,可以不经意的脱
离世人的咒骂,可以凭借昔日的炫耀,微微听
清风声、蝉声、读书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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