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地注视着日历上的龙年“九月初一”,我掰着手指掐算,不仅惊慌失措,才过了第五个本命年,就已经夺走了我的大半生?当我不知所措地下决心撕下那页纸时,仿佛听到了那个生命钟摆的滴答声在毫不留情地的提示着我:人的生命倒计时开始了。
一个甲子=六十,谓花甲之年,这是男人可以退休回家颐享天年的年龄。有多少男人在等待这一天,因为可以领养老金可以不用上班。当然,也有很多的男人害怕这一天,因为这一天意味着人生的大戏即将谢幕。我原本几乎没有好好的记住自己的生日,几十年也没有像模像样的庆贺一下。今年,我可几乎是数着日头西落候着月儿爬上来,就似乎在等待这一天。我好几次突发奇想,当时钟敲响那一刻钟时,从时间隧道蹒跚着出来的我,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棍,无可奈何的迎着夕阳走去。“梦时花溅泪,醒来鸟惊心”。清醒时分,人们才会因为瞅着正在分分秒秒地老去的自己,而严肃的认识到这就是生命之珍贵啊!
都说,上了岁数的人总是喜欢唠叨过去,那是没有办法,因为明天已经不属于自己,明天,永远是年轻人的奢侈和骄傲。我也是这样,尤其是这几年,和人聊天总是唠叨过去,是荣是辱一件件都在记忆中,不用编撰就能娓娓道来,细细叙说,也许这就是生命的的咏叹,无奈之中花落流水而逝去!
余烛尙燃,余事不尽。我总在思考,还能做点什么事情。
今年,我下决心回到了四十多年前插队的偏远农村。现实中有这样的说法:知青的时代是中国人的耻辱,一个泱泱大国的政府无法解决老百姓的吃饭和生计,所以一句话,就把数亿的年轻人送到山区农村和边疆,让他们和吃不饱肚子的农民一起干活和分食。所以说,到了七十年代中后期,知青们一见新政策的风吹草动,一个个都是屁股蛋上点着鞭炮争先恐后跑了,留下的贫下中农依然脸朝黄土背朝天继续与天地相伴。
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知青都成了老人,而又想着法儿不远万里去寻找自己知青时代的故事。我也赶着在本命龙年回到那个曾经属于我的知青破草屋中,就想在那里寻找和拾掇那个年代的残缺的故事。当我站在那个过去了四十年几乎没有点滴变化的小茅屋前,我自己也不曾想到从身子里突然涌动的是激情和快感,因为我一下子变得年轻了,因为我还清晰的记得,就是在这个男女知青同居的小茅屋里,一个男人的肉体和心灵开始发育,朦朦胧胧中感觉女人是离得那么的近,而又相悖遥远不可及。在这里,我的人生演绎从白雪皑皑覆盖着的黑土地里挣扎着开始。
年轻人渴望和搏击明天,年长者则于匆匆的明天寻找昨天。有时,我也骄傲,因为我的昨天,也许比很多人的明天还喧哗还激扬。因为我曾经在那个四面透风低矮黑暗的茅屋中的土炕上发誓:此生为人须努力。
年轻人渴望和搏击明天,年长者则于匆匆的明天寻找昨天。有时,我也骄傲,因为我的昨天,也许比很多人的明天还喧哗还激扬。因为我曾经在那个四面透风低矮黑暗的茅屋中的土炕上发誓:此生为人须努力。
记得,八十年代初,知识开始吃香,文凭开始走红。我知道此刻不努力终年图悲伤。于是,每个晚上抱着书使劲地啃。只读了两年的初中就歇课搞文革,又挎着锄头镰刀种地,一切从头开始。那个时候正是港台电影涌入大陆,已经多少年因文化饥渴的中国人,这回是整晚沉浸在卿卿我我的美丽故事中,上海滩、射雕英雄传、万水千山总是情,等等,煽动了国人的心。可是,我咬咬牙一集未看,就躲藏在书本之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拿到了文凭,更关键的是学到了知识。凭着自己的学识从车间到科室,从工厂到政府机关,以及以后所经历的路上,我几乎没有托过一个人帮忙,全是光明正大的从前门昂首挺胸而入。这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值得自己所骄傲的。89年我刚坐上一家公司总经理位子不久,全国开始闹学潮,结果我任职的这家公司因为属于党政机关开办,所以被炮轰而关门。然而,我谢绝了组织安排,报名参加了杭州市第一批公务员公开招聘考试。学到的知识终于有了用处,所以顺顺当当的就进入了政府机关工作。
人活着就是这样,不要去厌烦这个世界,不要去讨厌别人,也不要想着法儿去向这个社会或他人索取什么,是自己的就该通过努力去争取,不是自己的就该远远的避开。好多个同事和朋友,就是为了争夺名豪取利,最后落得伤筋动骨,甚至获得个身败名裂和家破。现在,回顾自己,所庆幸的是努力了,也享用了,该得到的都得到了,该失去的也不为此遗憾。
还想做点什么事,一直在脑海徘徊,想再回到三十多年前的讲台上教书,又怕力不从心;想出书,又担心放在书店的架子积灰尘。
人老之,于心不衰,但也不恋岩上云相逐。就图个心静安逸打发小日子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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