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标题,不由得想起了那首经典老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老的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感怀于这撩拨情意的歌词,唱来有一种舒心的融化,使自已不再是自已,思绪撞开了美的大门,温情也来得纯粹。不再想去印证什么,也无须回答什么,任由感动决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一种愿望,也是一种承诺,这是对爱的诠释,也是一种透明的脱了俗的感觉,是超越时空,从过去走向未来的一种执着。
在我们的周围,只要你肯用眼看,用心收,太多的感人镜头能被你捕捉,所有的缺憾也会因此而得到补偿,心灵也会有一种超然的领悟——没有参不透的精神,只有震颤的爱的主题。爱无须杜撰,爱是一段人生经历的真实记录。
他是我的老首长,有八十多岁高龄,退休后就住在干休一所,他和阿姨的婚姻只能用钻石来形容了,因为世界上再没有比钻石更坚硬的了。他对阿姨的称呼永远是北方的那种称谓“老婆子”,每次看到他,必定会看到阿姨的身影。他曾笑着对我们说:他是她的天,她是他的地,天地融合了,谁也离不开谁了。象首长这样将军的级别,部队都会配有勤务兵,可他们习惯了自己买菜煮饭,每次过马路,这一对白发老人总是手牵着手,走在马路上,首长也总是走在阿姨的左边,给阿姨的安全多一道保护。
记得去年,阿姨突发脑溢血住进了部队医院,院领导也下了话,要一流的专家,一流的护理。面对这位老革命,我们谁也不敢怠慢,平时里看到他们可敬的身影,又有谁不愿意尽心尽力呢。可是首长除了对我们深表感谢外,平日里的日常护理却很少让我们去做,喂药喂饭,擦身等一系列的工作全是他一个人包揽,就连他的子女他也不让插手。他曾对阿姨说:他们早晚是非走不行的,那是他们的归宿,但不是谁先走,而是一起走,谁也不能把谁扔下。他不会,她也绝不能够。哪怕她就象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十年二十年,他依然会照顾她,不厌不烦,不弃不离。她在,天就塌不下来,他活得就有滋味。她在,他就不用以倒记时来过日子。他们彼此是对方的影子,一个人消失了,影子也就消失了,他们谁对谁都有一份责任,那就是好好地活着。“何止于米,相期以茶”,米是八十八岁,茶是一百零八岁。这是他们晚年追求的目标,并且谁也不能当逃兵。
有时候爱能撼天动地,爱也能创造奇迹,爱能让七十多岁的老人焕发出青春的活力,阿姨站起来了,尽管手脚不太好使,可这已是一个奇迹了。后来我们曾问阿姨的最大心愿是什么,阿姨笑着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多陪陪老首长,说让他一个人呆在这边她还真的是放心不下,年轻的时候是离多聚少,现在能追回多少是多少。如果有下辈子,他还一定会等她,她也一定会去找他。
也有人曾问过我当兵后悔吗?嫁给军人后悔吗?我的回答就一个字:不!在部队呆久的我们感触最深的就是军人情怀,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可也是婚姻最牢固的一个群体。军人对家多了一份责任,外刚内柔的性格造就了他们对感情的专一和执着。
我和爱人相识于部队,婚礼也是在部队举行的,绝对的革命化,别说没有婚纱照了,就连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是穿着军装照的,他还震震有词地说人讲的是内在的东西,不是图那些虚的,再说穿军装也是挺神气的嘛。由于当时是他手下一个兵,也就习惯了对他言听计从,尽管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可除了服从还是服从。久而久之,到现在地位也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
记得结婚不久,他去广西某教导大队集训,在一次单杠训练时不小心摔到一块石头上而住进了部队医院。当时医生说伤到了腰椎,弄不好就站不起来了,并按排士兵小王来照顾他的起居。领导也曾建议让我过去照顾被他一口回绝,他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身体稍有好转,在医生同意的情况下就下床活动,为了不麻烦那位士兵小王,他多次爬着去洗手间,也许朋友会说我夸张,然而真的不是虚构。坚强勇敢本来就是军人的代名词。大半年后他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在医院照了一张有纪念意义的照片,穿着一身便装,剪着短短的头发,咋看咋象是劳改释放犯,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那张照片我至今还保存着,当他回到部队,我看着那张照片发笑时,他才给我讲了照片背后的故事。他说当听到医生说有可能站不起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什么也不告诉我,如果真的那样,他就不会再同我有任何的联系,也将走出我的生活,不会拖累我。这也是他拒绝让我去照顾而把受伤的消息压下来的原因。当时听他讲这些时,我不是被感动地流泪,而是结婚以来第一次冲着他发了火:因为从结婚的那一刻,我们就承诺彼此不离不弃。爱是什么 ,爱是同甘共苦,爱是风雨之中的相携相挽。他这样做不能说明他的伟大,只能说他临阵脱逃是懦夫的表现!如今想一想,他的沉默无言是一种爱,我的竭斯底里也是一种爱,爱是相同的,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吧。
还是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还是那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着以后坐着揺椅慢慢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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