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数月前,寻声诗社社长冬梦兄透露:将于2011年12月中旬返越为期两周,我便想到约诗人同游大叻、芽庄两地俾一尽地主之谊,营造一次难得的诗旅。
把此想法与诗友浮萍相商,获得首肯,于是提前“易妙”通知冬梦好让诗人安排时间。经冬梦联系浮萍、故人诸位证实此讯绝非空穴来风。12月17日,冬梦兄约聚金城酒楼,把酒言欢时决定同月20日 与我们共赴大叻作三日游。
是日,故人、浮萍经营的万丰五金厂七座汽车按址接诗人上车,计开冬梦、余问耕、浮萍、故人、我和黎西先生。黎西为人风趣,爱喝啤酒,跟故人、浮萍与我是素识。浮萍提议邀黎西同游,因为拙作“他就是黎西”如果在寻声刊出,必须先让冬梦认识此人庐山真面目。
一路上众诗友有说有笑,增进互相了解。开到河内大道的“桥江大饭店”进早餐时,冬梦兄眼见饭店的宽敞与设备齐全、清洁,大赞今日越南的经济突飞猛进。
冬梦兄坦然相询此行是否大伙凑钱请他,如果要他分担费用也无不可。这句话教我想起香港电影的对白,几乎要冲口而出说一句:“请给我们一个付账的机会”。
过罗芽桥时,司机把汽车停下,让诗友们猎景。这地方人口并不稠密,陆地住户大概比水上人家多数倍。解放前的罗芽,只是一条小河而且无人聚居;解放后为了建设治安水电,政府把罗芽河开辟成储水湖泊,俾满足水电厂运作,于是到此落户的人家愈来愈多。
由于湖泊形成,环境比较差的家庭,索性在湖泊搭建船屋,成为水上人家,于是大大小小的船屋浮在湖面,家家都过着捞鱼以及饲养水族维生的优游日子。
抵达定馆市,浮萍架起摄影机,在路旁以三迭石为背景,大伙来一个大合照。不知是谁说:“当心一辆摩托车飞过来把摄影机抢走徒呼嗬嗬”!不过,大家都认为在西贡这种事很可能发生,定馆则绝对不会。
我本来打算叫大伙儿爬一爬天真寺后山的巨石,因为四十多年前爬过,记忆犹新,然而没人响应因此作罢。
汽车开抵115公里华人聚居地的观音庙,诗人们欣赏庙前的一对楹联;又走到隔邻的定馆华文民立学校排成一列摄影留念。这时肚子里唱起空城计,浮萍倡议在定馆117公里一家没有招牌的饭店进食,这家饭店的计算方式可谓别开生面,顾客坐下叫食物,有菜有汤有鱼有肉甚至矿泉水纸巾,埋单时按人头每份五万五千,七个人合共卅八万五千元,正合广东人说的平夹靓,认真抵食。
浮萍说:“走长途吃饭,千万别拣客车集中的饭馆,客车司机把客人带进去,可收回扣而且白吃更又吃得好,真正的顾客可就惨了,店家哪能放过“斩菜头”的机会?拣运输车爱吃的饭馆就不一样,运输车没有带来客人的条件,必须付钱,哪家饭店价廉物美怎能不知?而且绝对不会被店家磨刀霍霍向猪羊。
饭后继续上路,离开同奈地界,迤逦来到林同省20国路旁边的马达奎游历区。这里的景致依山傍水,被人们种植的繁花如锦衬托修剪得整齐的树木,使人置身其中大有如入仙境的感觉。
这天是拜二并非假期,游人仅我们几个,可还须购票才能进入。大伙儿以散步姿态赏玩美景,拍了许多照片也捕捉到诗的灵感,其中以冬梦为最,他对每一景物都能产生诗的联想,令人佩服。
这游历区还在继续建设中。走到吊桥上放眼可见挖山车不停地工作;载泥车在桥下川流不息,挖出来的红泥土追逐流水,让我见到河面呈现红、黄、绿三种颜色,显见将来的马达奎游览区必定另有一番风光。
狭窄的吊桥仅容一辆汽车通过,然而这游览区只有拖拉车来往,诗人站在桥上侧身避让拖拉车,吊桥不住颤抖幸而有惊无险。
过完吊桥,这里别有洞天,地形顺势高低,树木疏落有致,气候凉爽。如果按照景点分布图示,一直走进去还有许多值得一游的地方,可是大伙就停在一处卖饮料的亭台,就着树荫聊天。
据说:旅客可在马达奎过夜,晚上除了吃喝或唱k之外更可在树林中生起野火请山胞表演山地舞,可惜诗人没此兴趣。
离开马达奎游览区,汽车翻山越岭开到林同省的保禄市,正式进入高原地带,气候突然变得凉爽。
由保禄开始一直到夷灵,是越南南方茶叶盛产地。保禄市有许多家茶叶公司打开店铺做生意,却免费招待咖啡名茶甚至饼食,我们在其中布置得极为堂皇的一家坐享其成,随意喝茶饮咖啡,吃饼,七个大男人竟没帮衬人家一文一毛,竟还获得保安撑伞挡雨送上汽车,由此可见其意甚诚。
山上的夜来得比平地早,尤其冬天,汽车开到夷灵才五点多,已经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到达从义时已近七点。按朋友供给的地址找寻梅华客栈,据说就在20号国道旁的芳庄客运公司与加油站之间。果然一点也不难找,这家客栈价钱合理而且开张仅数月,是新建筑,设备齐全,属于小市镇之中符合旅客要求不可多得的旅馆,每个房间两张床才25万,三张床35万,预算住两天仅170万。
把行李带进旅馆,各自沐浴换过衣服,黎西自告奋勇带去找饭店医肚,这个晚餐当然要好好地吃喝一顿。
不知是谁提出不用车子,说是漫步街头一遭也不过百尺之遥,岂知走了近半公里才见到黎西所说的薄寮餐厅。
此前黎西常对我说从义的薄寮餐厅味道好,女服务生漂亮,环境优美,吃得舒服。可是百闻不如一见,此刻的薄寮餐厅静悄悄地一无人影,灯光暗淡,我带头走进去大叫有人吗?只听一个女人声音懒洋洋地从内进回答。
这时又听浮萍等人在外面议论没客人的餐厅食物必然不新鲜,这是至理名言,我退了出来跟大家在一起。
冬梦的意见想帮衬隔两间的香港海鲜酒家,我立即联想这是冬梦的香港情结一如越南情结,要是在香港让他选择吃哪一家,相信一定优先拣越南餐馆。
香港海鲜酒家孖铺面,灯光辉煌,颇有气势,人客还算不少。最难得的是服务殷勤。我们问她老板是否唐人?答称不是;又问厨师是否唐人?厨师跑出来是个光头汉子,自称下六省同塔人氏,跟随华人学得一手好厨艺,难怪味道煮得差强人意。
大伙点的菜肴有一尾石斑、一只肥鸡、有越南酸汤还有许多记不清的小吃。浮萍特别提醒服务员蘸鸡肉必须具备沙姜,女服务员听不懂;厨师也莫名其妙。浮萍说:“沙姜在从义少了吗?菜市多的是,你明天去买,明晚我们再来帮衬”。
不知是谁叫了一道咖哩鸡翼?端上来时冬梦说:要是有面包那就妙不可言!这有何难?不久,面包来了,冬梦如获至宝吃一个精光,真叫人想不到社长对越南面包情有独锺!
据我所知:冬梦对吃喝不但挑剔而且十分谨慎,每次返越与众诗饭聚,饮料仅一瓶矿泉水,饭菜也只吃个半饱,此刻把越南面包吃得津津有味,难道竟是越南情结?
冬梦很留意酒家的服务态度,他说穿之后我才恍然大悟!我们有什么需要,服务员几乎以跑步方式手到拿来;厨师的唯命是从也得人好感,尤其老板娘的表现更加令人叹服。
酒至半酣时,忽地女服务员走到浮萍身边低问:阿哥叫什么名字?浮萍没好气地回答:“叫我生哥吧”。一旁的我不无纳罕,此姝许多人都不问,单单问浮萍一个?
不一会,五十多岁肥胖的越南老板娘走近浮萍以不纯正的下四府口音大讲唐话:“生哥,好食咩?一好食你地时时帮衬我食喎”。
我心中不禁好笑,老板娘套顾客交情的手段可真不笨,先叫女服务员来问名字,选定头发半秃的好作记认,没有冯京作马凉之虞。
这一顿饭吃得愉快,尤其冬梦表示满意,咱们做集体主人个个心里不由得甜滋滋地认为花钱十分值得,离去时给女服务员小费十万叫她喜从天降,千恩万谢实非始料之所及。
酒醉饭饱回到客栈虽感疲劳竟与同房的浮萍谈到深夜,一致认同此游诸友性格俱各不同,相处倒也融洽,是一次教人难忘之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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