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双节游广鹿岛散记

（一）　

8年前去过广鹿岛。6个发小老同学差点蹦塌了渔家的土炕，顶破了薄薄的红瓦。

那晚歌欢舞曼在篝火旁滚烫着扑向小岛的心田，回应是海涛的慢板还有星月儿的感动。

未尽兴让我留下再访她的热望。这魅力不仅在山海画面的美幻，而是心灵潜藏的爱的本然——原生态。还有，还有想踩踩那块被考古界认证的辽东半岛南，广鹿岛的月亮湾畔叫小珠山的遗址。那是6000多年前的渔村。

这次我们“老干大”文史系二年一班的8位“勇士”，可以列为“傻帽队”。

不顾黄金周翌日的人潮，不顾目的地安排未知，在皮口码头船票售空后，跟着一个后生混上了客货滚装船。船开动的那一刻，我才放下心，不用做“鸟人”飞去了。

能让女人兴奋四起就是把她们带到陌生的地方。看着海涛翻涌船侧，海鸥追逐嬉戏，岛礁飘逸而过，个个眼放绿光。7个女人两台戏，单教授扮个洪常青。他三句话不离本行，一路点拨我们：观察、思考、赛选、立意……当捎就布置了海岛游的写作任务。也怪，大家说说笑笑让老腿站立了全程，谁也没感觉累。

好在船上搞定了一位回岛探亲的渔商兄弟，他最终帮忙找到了住处。上帝对“人老心不老的女人们”——眷顾尤佳。

再次踏上小岛不再是自然的滩涂。那时船要远离陆路停下，再用“高腿”拖拉机将人一拨拨送上岸。现在小码头建得很气派，坝两旁靠着好多渔船。席滩作业的女人们，快乐的筛选毛蚶子装入笼兜。唯一的水泥马路像条白练甩向岛里。好多返乡人气派地从船舱将豪华轿车开出港，渔村的亲人也有驾着小车来接亲友的。

出租车最终并入印象中的环岛公路。女司机说到月亮湾有10多公里。那年我是在车上看它的，像徐徐拉开的镜头画面，还没惊叹够就忽的远去了，只留下了暗恋。

像东东旅馆这样的渔家小店沿着月亮湾畔有10多个的样子。因为别有风情所以并排在楼堂酒店旁也不显得寒酸。它占据了海边、公路边的首席位置，五颜六色的门招牌把这块黄金度假区装扮得分外抢眼。

店主是个清瘦干练的中年女人，年迈的婆婆打下手。她说你们去玩儿个八小时，2点回来吃午饭。

我们撒丫子般扑向海滩，贪婪地呼吸着海的味儿道，感觉心窗一下子打开：

环着月亮湾左畔是海岛中心街，乡政府、商务街、码头都坐落在山之畔。那段景致拉得很长，像山的臂膀半搂半抱着。

环月亮湾右畔象男人起伏的胸膛连着臂腕。原始的小渔村悄悄换了新装，近海处是海昌欣城在此打造的一片现代别墅群。它被山托起，在人工包装草坪的陪衬下，显贵而招摇，但很美。

视野的正前方是碧海连天的大象。那是山之臂没有抱圆的海口，供船来船往，供思亲的人们遥望。遥望出一个“多累母的故事”，演化成一个“多落母”的渔村，一个奇特的站台名，让人遐想。

这里的沙滩开阔平坦，沙细腻且带有金粉的样子。在阳光的互映下，会联想到淘金发财，联想到海水对岩崖的亘古追随和爱抚。

海浪拍打着沙滩，会有小钱塘的浪线翻腾。风起时一定会更像。滩涂退潮裸出了大片的黑色岩礁，游玩的人们像搜捕队，小鱼、小蟹、小螺蛳都成了战利品。姐妹们看中了海蛎子，急的用石头砸开来尝鲜，让岛里人见笑不已。

我和单教授沿着人工石阶爬上了左岸的小山，再看两岸风光才靠谱：高瞻。小野菊金黄点缀着山坡，引得我们采来好多花骨朵。我命名：无有污染的——广鹿胎菊。

（二）

大家疯玩着，相机都拍热了。上了饭桌才看到对桌自采加工的丰盛海鲜宴，深感包吃包住的简约。好在有蟹、海螺、扇贝、还有蚬子，共8道菜也算丰富。我带来自家泡制的补酒，给大家斟上：举杯共庆双节喜，广鹿岛上师生情——干！一阵功夫个个便酒足饭饱，唇齿留鲜了。

在大连著名女作家素素《流光碎影》一书中写到了小珠山遗址。读罢让我朦胧渴望许久。

在夕阳晚照时，我们来到她的身旁。当地人说那里什么也没有，就是立了一个石碑。

脚踏这片土地，感觉脚下有热流涌动，一个个被千年覆盖的村落，让那些聚成了堆状的白贝壳活动了起来。那是美女靓男抛物的约会之处？还是远古人村头的“垃圾点”？正如作家素素写到：“小珠山人一个优美的抛贝壳手势，就这样被发现了。”

老老祖先那么喜爱这块山海田园，一定有它不可名状的秘密。今天的小珠山后裔坚守着这片田园，把茅屋变成了楼院；把汽车开进了渔村；把荒山变奏了粮田；把作坊做成了工厂；把肥土变奏了大棚……

那些像鸭又像雁的禽；改良又改良的肥猪；下乡改造的“京巴”；白唇白肚的肥驴，见了我们兴奋地摇摆、欢叫、甩尾。我们将它们拉入镜头和夕阳遗址组成画面，留存心底。

能守着古远呼吸真好，就像皇城根的人，一颦一笑都底气十足，走路都带着京韵味儿。小珠山人的味道一定洒然在山海的大爱里，传承的美好里，不然这里怎么会叫“和气沟”？怎么会这样宁静安祥和生生不息呢？！

那晚2点多钟隔壁同学的嬉笑声将我的觉意摧毁。3点多我又偷偷溜到海边看月色下的月亮湾。

坝下沙滩上有几顶帐篷里住着时髦的年轻人。一个靓男抱着光膀子，也直挺挺地在看。

海在月色下有一种羞涩的朦胧。十七的月儿少了边边儿却更显柔情。

远岸的灯光挂在山腰像与月儿对话；美丽的别墅顶灯勾勒出不等的伞盖浪形，就像半空中神仙写下的会意字母，结尾处尾巴拖得老长，一闪一闪的很创意。

这一湾水，一湾月就这样亘古照应着，虽然孤寂却像大爱无声。它们退了涨，涨了又退；圆了缺，缺了又圆，那是寓意着人们期盼了千年万载的回归吗？！

一阵凉风袭来，忽的找回昨夜独游月亮湾的奇妙。没有月亮只有岸边的现代灯光隐约。那一刻唯有我一人独霸这一湾水。满脑飘来八仙嬉戏海滩的故事：何仙姑点寓“此海湾形似月亮”而得名月亮湾；为镇妖，蓝采和取神花粉轻弹而去，整个沙滩顿间金光闪烁，灵光无限。

此时我，是人还是仙？

（三）　

晨曦美得不靠谱，就像兴奋了半宿的我们，不到6点就出发去看铁山风景区的仙女湖了。

车盘旋的角度让人心跳，窗外的美景又让人忘了呼吸。有几次让司机停车照几张鸟瞰的全景，司机讨好的说：“快走把，现在那里收费了，旺季50现在还要30元。被他们上班堵到，叫爹也不好用了！”听罢，大家再也不“咬道”了。

当年气盛，我们四个“仙儿大姐儿”，用两幅白手套，一包香烟感动了看湖的保安。能在这样的湖里畅游别提多爽了。我们展尽了泳姿、胆量还有自我幻想的美。一队外来游客看了说：“还是城里人胆子大，连女人都这样善水。”也就一刻钟的功夫，那个兄弟来催：“山上是军事要塞，你们一举一动他们都会看到，快上来吧，要是被发现我的饭碗就没了！”

我暗笑：你吓谁啊？就是有探头，那也有死角啊？！我们四个“仙儿大姐儿”一并靠着山根游，直到尽兴。当时还真不知道这是全岛人的水源地儿。

这次山上多了一座崭新的马祖庙。新来的人会更有所求。大凡山水灵验之处，所有的教派都想占一席之地，佛也不例外。大家选了美景留照，只是没有敬香。那里的修行者还没睡醒哩。

仙女湖美在，三面环山而座。接水之处多是岩崖。崖的形状很有诗意：近看像国墨水泼，远看俏丽起伏。靠入海口的一面藏着一个“治山治水”的红色故事。

说“固若金汤”不为过。这里的百姓说，40多年来这个“堰塞湖”没有半点跑冒滴漏，被人们誉为“海上天池”。敢加上“天”字的地方哪能没有故事？神奇都是传出来的。

只是要感谢70年代那多吃着半饱肚皮，扛着沉重的政治“鸭梨”来此劳作的民兵大军。这项伟大的水利工程流淌的血汗，大概可以填满这“天池”的一隅吧？！

这次我大着胆子跳上岸边唯一的小舢板。它蓝蓝的船身把晨曦笼罩的湖面映出了倒影，颤颤的。

我摆着夸张手势，学做摇橹的姿势，忙坏了岸上摄影的同学，还有帮忙拉船索的单教授。

这里，这次，还是我的唯一；此地，此时我已沉醉。

郁叨的司机把我们生生喊上了车。真让他说着了，山下的门岗追着两车要小钱。说是那边早有报，8个人交100元吧！无奈又不甘。一看表：7:05分。这岛里的人真是敬业，不到上岗的时间嘛？见鬼！

回来大家余兴未消，接着上了17公里的环岛小公汽。看全岛风光街景，买回“海珍”、“山珍”不白来一回！

大家看我拎着一包板栗，一包芸豆就笑。我说，看那个渔家女人挺可爱，让她一早开个称。这里的芸豆无污染和人文交合，定有渔家的味道，做给我婆婆吃。大家听着更笑。

回来的快艇直达金石滩。人人有座。我闭目养着神，朦胧着过电影般的景致。还是那个月亮湾最当我意：一想起那湾月色洒然的海水，眼角仿佛会湿湿地。

我爱你——月亮湾！真希望有一天能化作一朵浪花，无欲无想，无牵无挂，看着远祖静卧，又同在一湾里相守，永不消迹……

心无垠作于2012.10.11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