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时间章程也没有人物背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
初景——
这里看不出年代。
灰黑色的背景是破旧的楼房。楼子的众多窗口中偶尔会有一个里面掉下来一张身份证,上面印着一只兔子的模样。然后,它的主人从那被雨水打坏的窗口跳下来,直直地落到楼房旁的街道上。在它跳下的那一刻,会有多少路人望着它惊叹着‘又有东西要自杀了,讷讷——’。但,它没死掉,更精确地说,它生龙活虎地抓着身份证卡片站在那里。它其实还不忘在空中上下翻腾,张嘴露出蛇一样的信子。它是这栋楼房的拥有者。这座楼似乎存在了千百年,自然,这只兔子也就有了千百岁。它满脸的油污,放大了的瞳孔与断了一半的左门牙,常常让它津津乐道并沾沾自喜。它对每天删改文字挑选句子的我炫耀它那体重过200斤的老婆大人。
我老婆大人是多么地厚实有劲!
是的!但他是个女【人】啊,家伙!你是只兔子。
我本能地认为兔子是不可以与人联姻的,虽然每天都会在这个世界看到,龙与鼠,绅士与鲱鱼,纤柔的小姐与大块头举重男等等走在一起,拥吻在一起。但我知道我是人,叫方昊天。我将来的老婆也会是个美丽动人的女性。我在这里住着,每天看着阿猫阿狗的随笔,用自己的脑子改改再帮它们发出去拿它们的钱——我是个枪手。我生活在窘迫之中,缺水少粮。这样一天天生活下去,我一直在感觉自己被遗失在这个世界,我在等一个人,也在找他。我想他是我的亲人,我很孤单。我们似乎有过去,一起呆在幼儿房里,一起吃胡桃。他,天天,当年在我们家族处在上层社会的时候,他让多少人惊羡!而现在,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我甚至要忘记他了,现在,也不知道到了那个王朝,几几年了?
是的!你这家伙,我老婆大人喜欢兔子!
兔子气愤地背身走去,污脏的宽腿裤一皱一折。
你的信件我放在你的桌子上!好好看看吧,还带有女人的香水味,不错的香水!
我进了狭小的房间,有一封干净整洁的信件躺在满是裂纹的桌子上。这封信有诱人的魔力,它让我想到了以前家族里母亲发出去的信件,我的记忆慢慢复苏。我的哥哥——天天,还家人都随着时代慢慢消融,它们或许都死了,或许还在为生活而劳苦奔波,或许,他们找回了国王一样的生活在周边的国度。我的孤独像尸虫一样慢慢撕咬着我的每一片肌肤,每一道思绪。但时间过了这么久,或许有几百年了,我的亲人,已经在我眼前死去的亲人,我忘了你们的模样。我的哥哥,我还记得你,几百年的寻找后我快放弃了,但我还记得你。
信被拆开,一道醉人的香气伴着清爽的文字出现,我字字句句地看,因为里面写的关于天天还有她们对天天的感情。我反反复复地读,看到关于天天的这些我激动地快掉下眼泪,她们在向我述说当年哥哥与她们的故事,她们知道我还在,天天也还在,她们要与我会和,去追寻哥哥。
亲爱的昊天:…………我知道他的一些信息,希望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能两者结合……我们会找到他的…………到时候见面说吧。
回忆——
我都不知道我们家族最初是在哪个朝代,太远了,不太记得了。我只知道那时街道是是干净的,再脏也只是趴着了几张秋叶。母亲是个智慧修长的女人,她每天修修草丛,给猫咪喂喂水,然后看看父亲的账本,两个人呆在一起无比甜蜜的样子。哥哥是个叛逆但意气风发的男孩,他有着迷人的眼眸,俊朗中带着智慧的脸庞,他的脸角有悲伤与不屑(我想这就是智慧,思维的体现)。我还有个妹妹,可爱迷人的眼睛与小嘴巴,秋日,我们3个人骑着水马从院子里跑到大厅,从街道那头跑到这头。
哥哥是个思想家一样的男生,慢慢长大他慢慢悲伤,但却充满着锐气。父亲有一天将他驱逐出家宅,说他喜欢在外面招惹女人。后来他断断续续地出现在家里,他朴素但很有气场的衣着,走路微微带着风。他带我出去,坐着马车,一路飞奔。带到远处的山顶,一睡一个下午,太阳照着,无比美好的享受——这是他说的。我问他他为什么被父亲赶出去。他很邪恶地望望我说,有很多女人喜欢我,或许是喜欢家里的地位,或许是喜欢钱,所以爸爸不让她们假喜欢我;看我现在多穷的样子啊,所以,现在没有女人喜欢我了。我问他有真的喜欢他的人吗?天天说,有,但我伤害了她,而且呢,哥哥也很爱她。说完他眼睛里满是深邃满是憧憬。数月之后,天天再次带我出去,那是一个小型的舞会,他对我的要求是要吸引到女性,另外,他是为了满足我想看看那个女生的要求。在那舞会上有很多漂亮的年轻女性,她们穿着鲜艳身体饱满,我随意请求到一个女生,然后,她就现场教我。她对我说,你是天天的弟弟啊?我说是。然后她惊呼:
你好有魅力啊!
哥哥和一个很妖艳的女生在配合着舞蹈,他却时常看看舞池中的那个女生。那个女生长的并不美,她恍然若失地陪着另一个男生。我知道,哥哥爱的人就是她,那个可能正在伤心的女人。
也就是那几年,我陪哥哥四处晃荡,研究昆虫,谈论怎样做个好男人的几年,时代破灭,家族破灭。破灭的理由我也忘了。那几年,我几乎是乞讨着生活,亲人像空气一样消失。我寻找着他们,答案是他们死掉了,各种理由。当我来到兔子的楼房里住宿时,它还没有那么脏,它也没有老婆。它瞪着大眼睛望着我说:
我知道你是力士的儿子,唉!可怜的孩子,虽然我大你不了多少,但我可以帮助你,就像你父亲当年帮过我父亲一样,你以后就在这里挑选间房子住下,不收你的钱。
我就这样住在这里,1年,100年,更久。那年,我积蓄着打理花草赚来的钱去了周边的一个国度。那里的树木会跳舞,有个牵牛花一样的生灵对我很亲切,它没有花香,它指引我走进一家破旧的旅馆,对我说这里很清静,可以好好地睡。我睡不着,它就唱歌给我听,明朗清丽的声音在耳畔驱逐烦恼。等我醒来,它和我的钱袋都不见了。我在那里流落街头,饥饿几乎要杀掉我,我晕倒在彼国街头。我醒来时它又出现了,它痛哭流涕地告诉我,那晚有小偷来偷钱,它就追了出去,结果被小偷打晕过去,回来后就见不到我了。它叫我跟它一起去打苦工,赚钱生活。我答应了,也就被买了。后来知道从头到尾它都在骗我,我在那被困了接近10年,逃出来时我还在回想刚刚出来时的目的,我安慰自己,或许天天不在这里。我离开彼国后又去了很多地方,累了,就回到兔子那里。它总是关心我,但它没有个好脾气,或许是因为它不是我的亲人。
聚合——
终于我等来了她们,两个女人。
我那会儿正在码着文字,灰黄色的钟表在那儿滴滴答答地响着显示10点整,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并没有令背对着房门的我转过身去。但,她们很快出现在我眼前。一个女人很激动地用手把我脸托起来,她瞧着我,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你是方昊天,你是的。她一字一句地说,快哭了。我也仔细端详她的脸,我认出她了,他并不很美,但干净的面庞整齐的气息令她有着我见过的所有女人没有的色彩,她那似乖巧又似严肃地模样并没有变多少。我见过你,那年舞会,哥哥最爱的人。我慢慢站起来,看到旁边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开心地看着我俩。
我们进行了不长不短的交流,她这个哥哥的‘爱人’像我一样不能压抑内心的兴奋,我想,这就像一件伟大事件有个好的开端,她找到了我,而我也可以说是见到了不是亲人的‘亲人’。她没有对我述说孤独,与她对哥哥的感情。她只问我,你这些年开心吗?我微微点头。她很认真地看着我,她的眉角与眼睛都流露着淡淡的迷茫与不屈,充斥在喜悦里。这个女人,这个爱着天天的女人。
当天我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目的地是水国,也就是那个藏在大海里的国度。从这里到水国要进过2个国度,所以那是个较远的地方,听说那里在这里时代大变化时收容了很多贵族子弟,所以,也有点点可能会在那里发现天天。那个哥哥爱的女人叫苏乐,她和我一样在国内找遍,都城,郊野,皇堡,甚至是奴仆工厂与喷岩浆的山口炼铁集团。我快快速速带上几件完整的衣服与哥哥的相片跟着她俩坐着马车从西面往边境那儿赶路。国比较小,到了夜晚,我们去边境关口的路就走了3分之1。到了午夜我们碰到个旅馆,里面灯火亮堂堂的夹杂着醉酒的呼声。我们就在那里夜宿。
房都满了,我们只好睡老板娘的私房。老板娘是个热心的女人,她给我们打来洗脚水,询问我们的去向与目的。苏乐的朋友也是仆人靠着苏乐听苏乐与老板娘对话。
我们找一个人。
很重要吗?
很重要。
那年,苏乐一直在等天天回来牵着她的手与她走进婚姻殿堂。后来知道天天家族破灭,苏乐开始像我一样寻找他,她拒绝了很多男性的追求与父母的慈爱。女仆坐在行驶着的马车里对我说了许多,那时苏乐正睡倒在车里。她这个女人为爱付出了那么多,我只想找到天天,让他们在一起相爱。马车第二天早早发动,在四处飘散的薄雾里向西方边关行进,沿途能看见的是河流与草地。到了下午3点许,我们吃过在旅馆带上的食物后,眼前出现了由密密麻麻的房屋构建的小城,这就是西方边关。这里由于有个关卡,每天要到这里来的人很多,慢慢地商人来到这里经商,后来也就来了居民。这个小城叫西圣,绵绵延延有4、5里长,由于是边境,里面住着各种各样的人,奇怪的,富有的,样貌很凶残的,都有。我们出示证件后,一个熊一样的生灵拍拍我们,让我们通过关卡。
通过关卡通道时,我内心悸动了一下,有种熟悉的气息笼罩着我,让我有种压抑的兴奋又有种悲催的感觉,我感觉到了他,我的哥哥。但,过了那一瞬间,那种气消失了。我回头看看苏乐,她似乎也在体验那种感觉,我们相互笑笑,什么也没说。
两个国——
通过关卡,我们进入了风都。
风都里地面会自然地往上冒气,这种奇怪的现象不用解释,也解释不了。就像大多数国度一样,这里注重金钱,知识不能当饭吃。
我们继续赶路,风都过后是木村王国,要到水国,还要赶两天的路程。到了夜的11点许,我们到了风都的皇城,这里满街都是可以或多或少地操纵翅膀的人,这里的风较来程要大。住宿一夜后,第二天立即启程。离开皇城不久,苏乐倒在车里,她脸色发白,人蜷缩着。她病了,是风寒。
破衫老头满面皱纹,我送走他后开始按他吩咐去给苏乐买药与风丸,皇城的药很贵,也很特别,买来药后我跟着苏乐的仆人小小用心地熬。苏乐在床上躺了3天后醒来,她窸窸窣窣地看看我,终于可以说话了,我梦到你的哥哥,他对我说了许多,但我现在一句也想不出来。她喘了口气后继续说,那些话很重要,我希望我们能知道。然后,她接过小小的药碗慢慢地喝,眉头很舒展。我对她说,你还要将近10多天才能好全,那时你吃下风丸我们就开路。她苦笑了一下,对我说,你是个好弟弟。在照料苏乐的那些天,我又重收回忆,想到哥哥说‘哥哥也很爱她’,我内心有股泉流流淌,那是使命一样的东西,我要把她交给我那迷人的哥哥。这些天,旅馆里人来人往。这是个2层楼的旅馆,下面是饭馆一样的码着桌子凳子,上面是带床带餐桌的房间。有时楼下的动静大一点我们都可以听到,在苏乐醒来的第7天的傍晚,楼下有个大汉大声说话中夹杂这‘天天’,我那时立即跑下去,将他请了上来。
不知道是怎样的个人,听说,也没听说什么。大汉努力思考着说,是个贵族,我病死的朋友说是他很好的朋友,说有些不幸,有个老婆婆照料着他。
我们继续问,大汉告诉我那个婆婆拥有一双猫一样的眼睛。
很快,我们告别了这家旅馆,也告别了风都。在来到木村王国的路上,我们在思考在打算,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婆婆,我们只用找到那个猫眼婆婆就可以了,但是,她又在那里呢,大汉不知道,我们也不知,虽然多了一个方向,我们还是要按原计划,去水国,在那里碰到天天或碰到猫眼婆婆,也可能什么都碰不上。
到了木村王国后,我们开始进出各种旅馆与饭店,拿着天天的照片给他们看,问他们。
哎呦,哪里有这种人喏,我们女人想疯了也想不出这样的好看的男儿!——这样的发出女性声音的事情我碰到并慢慢习惯。其实,也有很多说见过,但看他们的表情与轻浮的言语,我们只半信半疑:一个拼命赚钱的人!
是个大老板!
听说是个很可怜的人儿啊 !
我们分析着这些话。由头到尾一个多月后,我们进入了水国。
返程——
水国很大,我们抱着希望四处打听。一个月,半年,两年。
终于,两年后我们在水国没找到一点点关于天天的信息。苏乐哭了,根本就没有,没有,没有。她很伤心,但不久她又鼓足勇气说再找。水国可以说是我们很大的希望,现在,它要破灭,苏乐与我誓死拼搏,但还是破灭了。苏乐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继续到别国找。苏乐看着我,苦笑:
我累了。
我送你回去。苏乐接受了。
一路上,近3年来的记忆挤满我的脑海,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孤独一人,不甘心苏乐与天天不能在一起。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哭了,嚎啕大哭。苏乐看着我,对我说,你是个好弟弟。小小也跟着哭了,一个劲地摸眼泪。路上,马车走得特别慢,荒野,两旁的荒野伸向天际。天空中偶尔有几只飞鸟,不知道它们是有人性意识的还是仅仅只是个兽,我心灰意冷,苏乐坐在车里看着一个地方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小小哭完后伏在苏乐膝盖上睡,大家都累了,但,我不想就这样结束,就让我自己慢慢地踏着这条路,给苏乐带回她期盼已久并深深爱着的人,天天。
车子慢慢地到了西圣,四周人开始密集,车轮滚过石子路的声音,人们叫嚷的声音并没有令我们的精神被激活,苏乐看着拉着这辆车的黑马的背脊已经快4个小时,眼睛一动不动,她真的累了。我驾驭着这黑马,让它带我们回到它来的地方。
我们继续找,继续找,从南面边关出去找。苏乐突然对我说。这句话就像暗流一样给了我力量。苏乐,她,我知道她的心没有被浇灭,这几百年来都没熄灭的心怎么会就这样暗淡下去呢!
机械娃娃——
就在西圣,我牵着马车走在路上,看到了她——
猫眼婆婆。她驮着老背拄着拐杖往一条小巷子里走着,偶尔可以看到她那眼睛大而鼓,中间一段扁圆形的瞳孔显得凄厉又可怜。我们立即扔下马车跟了过去,我们尾随着她走在弯弯曲曲的巷子里,两旁是光着身子的小孩与积水。走到巷子的深处,老婆婆停了下来,她掏出钥匙打开那扇矮小的屋门,然后,他拿着个小凳子坐在门外,闭上她那暗淡的眼睛慢慢地吐气。
老婆婆,你知道天天吗?
你们是?老婆婆眼里突然明亮了许多。
亲人,他的亲人!
我们进入了老婆婆的房间,床上躺着个小木偶。这个小木偶看起来破旧且快腐烂了,画上去的眼睛已经被岁月淡去,它低着头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到苏乐立即哭了,她哭的那一刻,有种亲切感立即涌上我的心头,那个快腐朽的机械娃娃,它身体里有种气流向我侵袭过来,这种气流叫亲情!
天天的灵魂就藏在那木偶里,但,他的灵魂已经空洞了,快化为虚无了。唉,可怜的人啊。当初为了挣钱这么拼命地去这里去那里,笼络人交朋友,结果被人算计连身体都失去了,现在,他的灵魂都要消失了 ————猫眼婆婆
苏乐将木偶抱在胸前,像抱着自己的小孩一样。她摇摇晃晃走在前面,面对西面的那轮残阳,她对着无偶温情地说,我们回家,回家了。木偶很浑浊地努力很低声地叫着:
苏乐,昊天,还有母亲父亲……我爱你们!
爱你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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