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叫小军,。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五吧。相比之下,脑袋就显得比较大,还有点扁,是我喜欢的那种头型:大大的,扁扁的,很可爱。
小军不是我的亲弟弟。我认识他是因为有一次他住院时,我是他的主管医生。他出院后,我们成了好朋友。
一天,他对我说:“以后我喊你姐姐吧?”
“好啊。”我漫不经心的答道。
以后,小军真的就喊我姐姐了。除非不说话,只要一说话,张口“小雨姐”,闭口“小雨姐”。起初,我没介意,也没真当回事儿。日久天长,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喊着,像细雨润物似的,我真的就觉的我是他姐姐他是我弟弟了。
小军的父亲,一个千里北国驰骋疆场的五尺男儿,当年从东北战场随着挥师南下的部队,一直南下到祖国的最南端海南岛,海南解放后脱下戎装留在海南建设海南。小军的母亲,一个妩媚南方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是归国华侨的后裔。小军既秉承了父亲的侠肝义胆古道热肠,又遗传了母亲的明理大度体贴细致。
小军无论是自己还是家人只要有一点点小毛病,就会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办做什么检查吃什么药打什么针,有时还会让给正在给他看病的医生直接和我通电话。每当这时,我总会感到小军对我信任。这种信任,不仅仅是病人对医生的信任,更多的是弟弟对姐姐的信任和依赖。
而更多更多的时候,都是小军对我关心照顾更多更多些。春暖花开时,炎炎夏日里,秋风初起后,冬意来临际,小军总会嘘寒问暖。春节,中秋,元宵,端午,每逢佳节,小军总会送来亲人的问候和祝福。
一次,小军去新疆,给我带回一种新疆的食品:馕。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馕了解馕。后来,我也去了新疆,知道馕在那儿是一种遍及大街小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食品了,同时我也深深的知道小军送我馕的含意了。戈壁茫茫,大漠莽莽;夕阳余辉,映照驼影;暮色悲怆,几声驼铃。是馕,使不息的生命从远古延绵不断的顽强的缓缓的走来。宛如大漠里的胡杨,一千年不死,一千年不倒,一千年不朽。
一次,小军去香港,送给我一个当时最新款的家庭用摄像机。我真的很感动,不是因为不菲的价格,而是因为小军的心意。小军想让我用摄像机留住生活,留住美丽,留住记忆,留住永恒。
后来,小军回了海南。深圳只留住了他的户口,却留不住他的人他的心。我想我是知道小军的心的。海南,用湛蓝的天做被,蔚蓝的海当床,洁白的椰汁作乳,纯净的民风为友,养育了小军。那儿,有他童年的欢笑,有他成长的记忆,是他的心停泊的港湾。
小军的工作是真正意义上的为国家效力,经常往返于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等地,时间不属于他自己,身体也不属于他自己。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比上一次更疲惫更憔悴。他总是说累啊累啊,我的心为他的累而痛,他是我的弟弟啊!
所幸的是,有一个可以让小军歇息片刻的地方,值得欣慰。在海南有一农场,农林牧渔连锁经营,有效益,有休闲。他的很多朋友去过后,都赞不绝口。每年芒果成熟时,小军就会装满满一车农场里的品牌芒果送给深圳的朋友,和他一起分享丰收的果实。
小军一直邀请我去农场小住,我也一直在心中描绘着农场的美丽: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果树满山,鲜花遍野;白毛浮绿水,鱼儿戏新荷;遥望牧童,笑指杏花村;闲看浮云,悠然见南山······
小军,或许今年,我会去海的那一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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