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又到南国梨飘香的季节,无论你是走在菜市场,走在水果店,还是走在大街小巷里,只要是有摆摊卖水果的地方,就能看到色泽如蛋黄般鲜艳的南国梨,飘出一阵阵淡淡醇甜的清香。每次看到闻到吃到这果肉细腻汁多爽口风味香浓的南国梨,就让我不由的想起故去的小姑姑,心里的愧疚和遗憾无语言表。
说实在话,与小姑姑的感情并不深厚和亲切,那淡淡的情感也只是源于小姑姑是父亲的妹妹而已,再其次就是一种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小姑姑在我的印象中很淡然的。小姑姑家离我们家说远也不算很远,说近也不算很近,这说远说近都是由于两家走动很少,没有最特殊的事情很少往来的。在我懂事的时候,就模模糊糊知道妈妈与小姑姑芥蒂很深,特别是在父亲有病期间到父亲去世,小姑姑一直没有来家里看望父亲,让妈妈心里更加有种怨恨存积心里。在那以后,随着我们渐渐长大,懂得亲情所在,如果我们姊妹当中谁要是说去看望小姑姑,妈妈一定会反对的,总说,“你爸爸有病都不来看,我的儿女凭什么去看她,她没有资格享受我儿女看望的份。”无奈,我们只好偷偷偶尔去看望一次半次,不过小姑姑见我们也不是很亲热的。
岁月悠悠,人生短暂。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的年岁也老了,那当年的盛气随着年纪的见老在渐渐褪去,两家多年的积怨也如初春的冰雪在渐渐融化,冻结多年的关系也随着我们的长大成家而在逐步化解。浮现在母亲的脑海里,更多是融融亲情的珍贵和难得,血浓于水,血缘的一脉相承,总归是渊源而深厚的,亲情的至关重要让父辈们重新拾起弥足珍贵的骨肉亲情,体会亲情情感人生的妙谛和快乐。
“铃铃”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对我说:“你小姑姑有病了,病情很严重的,我身体不好,想去看看,眼下也不能去,你有时间就去看望看望,多给你姑姑买点好吃的再给点钱让你小姑姑爱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告诉你小姑姑那是我的心意,等我身体好了一定去看望她的。”听到妈妈的话,一股暖流涤荡我的心坎,为妈妈在老年的时候能这样注重亲情而欣慰,也为小姑姑的病情担忧。
我也是多年没看见姑姑的,我带着母亲的叮嘱和使命,也带着想见姑姑迫切的心情。在第二天清晨,早早踏上去看望小姑姑的汽车。来到d市医院,是表哥下楼接我的,得知小姑姑患得严重心包积液,伴有心力衰竭,病情危及生命。推开病房,见小姑姑半倚半躺在病床上,正在打着点滴,因为病魔的折磨已不能让小姑姑平身躺着,小姑姑脸色蜡黄,浮肿已让小姑姑失去原有的清秀和俊俏,看到小姑姑艰难的喘息,让我泪眼朦胧,一种心痛的酸楚顿时涌上心头,我握住小姑姑的手轻轻的亲亲的叫声“姑姑”,表哥也说,“妈,看看谁来了,是文文,你侄女。”姑姑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用她仅有的微薄力量攥攥我的手,同时我看到小姑姑的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就在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我的泪水潸然而下,浓浓的骨肉亲情在此时喷发凸显。小姑姑拉着我的手始终不放,用微弱的声音,不时的嘘寒问暖,问我是咋知道她有病的事,真没想到我会去来看望她,问候我妈妈还好吗,身体如何。听到小姑姑的问候,足以让我心生很多的感动,感慨和感激。小姑姑在这时仿佛也稍稍打开精神,用那浮肿的眼神不时的端详我,说,“像,真像,和你奶奶一样漂亮。”看到小姑姑高兴,看到小姑姑眼里闪着喜悦,我的心头也阵阵欢喜。表哥说,姑姑从有病落床很少有这样高兴过的。
我和小姑姑紧紧的拉着手,我让小姑姑别累着,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小姑姑一边说“不累”一边还是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我知道小姑姑是累了。我和小姑姑无语中默默的牵着彼此的手,融融血肉亲情,滚烫的血液流动在我们姑姑侄女之间,流转在岁月的长河中。我陪着小姑姑坐了很久,凝望小姑姑的浮肿的脸颊,想到父亲如果在世的话一定会亲自来看望的,这是父亲唯一的妹妹。在我临走的时候,我告诉小姑姑,好好治疗过几天还会来看你的,小姑姑听到后微笑的点点头。
我没有失言,回到家中对小姑姑的惦念更加强烈,这也许就是骨子里的亲情现象,挥之不去,割舍不掉。在相隔第五天,我再次去看望小姑姑。这次小姑姑的病情更加严重,似乎都脱了像,让我不敢相信病床上躺的就是我那位曾经清秀俊美的小姑姑,也不曾想到这次的看望,是我和小姑姑的最后一面。也是在这次的看望中,小姑姑留给我一点遗憾,至今都无法释怀。在看望小姑姑临走的时候,我贴在小姑姑的耳畔,问姑姑想吃点什么,小姑姑遥遥头。我说:“你想吃点什么,喜欢什么尽管说,等我过几天再来看望你的时候给你带来。”在我一再的要求下,小姑姑想了很久,艰难的说:”心里发热,要是能吃点南国梨就好了。”我说:“好的,等我过几天再来看望你时一定买给你吃。”
岁月的流转不等人,病魔的缠绕不等人。老天爷不给我机会让我再来看望小姑姑,也不给我亲爱的小姑姑机会,让她能等我再来看望。小姑姑就这样静静的走了,没有吃上我亲自买的南国梨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浓浓亲情挥之不去,悠悠亲情镌刻骨髓。我时常会想起小姑姑在病床上情景。现在想想,我为什么不及时的去买几斤南国梨给小姑姑吃,那怕就是一个南国梨,那怕小姑姑就吃一口,就算小姑姑吃不下去,也是对姑姑的安慰,对我自己的安慰。小姑姑就那么一点点简单的再也不能简单的要求,我都没能达到,对我来说是我一生的遗憾和愧疚。我知道小姑姑一定能吃上这浓香爽口的南国梨的,表哥表妹会给买的,但这不是我亲自买的,不是我亲自递到小姑姑手里,不是我亲自喂到小姑姑嘴里的,愧疚中总让我怀念小姑姑,想念小姑姑。
我们的亲情是骨肉相连,融融亲情挥之不去。在每一年的金秋来临,在南国梨飘香的时候,我会倍加思念小姑姑,怀念小姑姑。我愿在这丰满的十月,采撷一束淡雅的菊花幻化成一篓喽鲜亮的南国梨,敬献给我至亲的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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