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醋坛、平遥城、乔家大院小风情

【大醋坛】

到了太原站入住华洲宾馆已是午夜拐弯。一顿爆洗仿佛把神经激活。

躺在床上，灵的影像却都是四季风旅行社胖乎乎的导游小高滔滔不绝的甜嘴：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们……把晋商传统会亲和人的性情表露无余。

我一下就记住了山西的四大文化。两黑两白：煤炭、老醋、白酒、面食。记住了山西人对醋的热爱达到了年人均15斤的数值。那段：男人不吃醋家庭不和睦；女人不吃醋感情不丰富；老人不吃醋老来犯糊涂；小孩不吃醋学习不进步。让我越发感觉山西人对醋文化的传承打造已经登峰造极。又想到当年唐太宗李世民赐给房玄龄夫人“毒酒”的那段“夫人吃醋”的笑话，渐渐步入甜蜜的梦香。

大多敢吹之人和事多少都有可以骄傲的渊源，就像孔雀开屏。“六冠东湖、晋醋至尊”让我看到了中华老字号的霸气，那一刻便从刚下车的第一嗅感渐浓的酸香味开始。

厂房坐落在民建区。打造后的门头也不大，只是那抹古香古色了得。鱼贯入院才发现集了万般“醋风流”。一切可举架的房檐都是朗朗上口的口号：观东湖醋园、知东湖老醋工艺、品东湖老醋绵香、用东湖老醋养身……醋是血液的清道夫……隔断区很科学排放着两排大醋坛，贴着封签和红福字样式的商标贴子。黑又亮的大醋坛可以躲进几个小孩儿的样子，大肚富态让人爱到想摸摸。

场内的导游把乱熟的东湖醋史，像啄破了醋缸的射流灌顶着好奇兴奋的游客。耳听、眼看、鼻熏、口尝；惊诧、折服、感慨、雀跃。大家不知疲惫被楼上楼下一个个展馆拖着看，捂着鼻子进入酸味浓烈的发酵车间。

几个工人戴着口罩不紧不慢检查着大醋坛。一个推糟的男人和我错肩，两个大麻袋发出刺鼻的酒糟味道。我没捂鼻，因为又想起了导游的宣讲：在醋厂工作的人不得感冒，就连2003年非典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萨斯病毒也拿他没招儿。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敞开最大的肺扩量，贪婪深沉地多吸几口“醋气”，却被呛出了眼泪和咳嗽。原来“醋气”是认生的。

“美和居”醋坊600年的风雨华夏，享誉九州，这是东湖醋的渊源和魅力。厂内展馆、生产现场、场内的景致都被来者摄入镜头，装入心底。醋文化之最的演绎已经让我满心满脑，酸酸的、香香的、飘飘的，那是“醋醉”。

再到产品销售车间，不用多说，就像中了邪般，早忘了在车上对自己的警告：这才第一站，不要买‘神马’东西！但还是：醋黑豆、醋黄豆、醋花生等统统来两袋。又挤到大醋坛跟前，刚想交钱拎桶8度老醋回来，被爱人生兹兹拖了出来……我这才有些清醒。

大连也有这品牌，不就是多几吊运费钱吗？！人啊，没法：总是死在诱惑里，穷在贪廉里，乐在自我里。

【乔家大院】　

乔家大院是在荧幕里留像的。身至其中才感到三维立体带来的震撼。宏大、精美宛如天降的宫阙。

这个清代晋商巨族发迹于乾隆初年。极盛时统领几十个字号，横跨几百万平方公里。故有”先有夏盛公，后有包头城”之誉。

走进这里就像走进了迷宫，6个大院，20个小院313见房屋足以让我眩晕。紧跟着导游的小旗子，多少停留摸摸门雕、石狮子、拍个照就被落下。狼狈追赶，却掉进了孤院冷墙，静静的会拐带出好多电影里的幽怨镜头。赶紧去找有红灯笼高挂的地方，看到朗朗天日，仿佛才踏实还原。

我最欣赏房顶的建筑艺术。就像我喜欢帽子的情感：拥有纵多花样色泽的同时，还是不放弃新款带来的刺激和占有欲。因为有帽像，让我爱它始终。

若是一只枭雄我想它定会盘旋在这之上。房顶上有“歇山顶、硬山顶，悬山顶、卷棚顶、平房顶等，这样形成平的、低的、高的、凸的，无脊的、有脊的、上翘的，垂弧的……”每地每处都是别有洞天。我痴痴贪婪的仰望，仿佛看到了名门最通达的理念：高瞻远瞩，光前裕后，为善最乐，尊卑有序……

大院精美的装饰艺术为砖雕、木雕、石雕、彩绘。集宋元明清之法，汇江南河北之大成。可观之处，都会被分门别类的雕饰在其中，让你看得眼花缭乱，寓意丰盈到饱胀反流。

很喜欢大院内后花园的秀景。江南狮子林的石山，拙政园、留园的特色风情似乎都渲染了几抹。秋韵温风，柳绿水清；龙爪树如伞盖，扶桑花一点红。我扶着拱桥莲花石柱留下微笑，在雕刻着红红的乔家大院的巨石前定格。

真羡慕人文景观给百姓带来的福祉。大院墙外所有的临街都被大小商家利用。挂着老字号的，现代新潮的，都把山西和舶来品吆喝到及至。我喜欢那里拍拍打打做出的各式香糖、麻糖、姜糖；有花生的、葵花籽的、黑白芝麻的，入口香脆而不粘，慢品其味曼妙有趣。老式的小糖盒绑上一个红贴贴，便宜喜庆又特色，是送人的好礼物。

这里的人们很精明，家家都把小食品装来样品——管尝。不买也没关系，只要你笑笑说好吃，他就像收到了钱也跟着送来甜蜜的话语，让你受用而折回头来成交。一段下来，爱甜食的我仿佛填饱了肚子，让导游喊了又喊才进到“乔家面食城”用午餐。

这餐前最好看是那个骑着独轮车做剪面表演的小师傅。他瘦瘦的，穿着胸前绣有金龙图案的白工作服，伴着音乐脚下的车子前后轻摆，手中的面鱼儿像柳叶般洒落下来。掌声惊叹声四起。又一会儿他表演拉长寿面：一个约3米的长桌上铺着金黄的圆桌布，他像魔术师，将拉出的细丝波浪形的抛到桌面，动作之大之快像电影一闪一闪的镜头。只见面条飞前边，不见神手咋翻腾……我只剩了结舌状。

那顿餐，我放弃了白米饭，好容易抢上了两个半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又做好吃状。

【平遥古城】

太原最后一观是坐落在省会90公里开外，具有“古陶”之称的——平遥古城。

高导还是嘟嘟着胖嘴，不厌其烦地讲着古城的趣闻轶事，把游者的心境渐渐弦到顶点。还说这次给我们请来太原市国家一级优秀导游，他的哥们儿张导。这让我们来自海边的人们感到不虚此行。　

原本历史更迭，天灾人祸都足以让这座古城灭顶，可它却紧抱着始建于西周2700多年的沧桑历史，静静打坐其中，任凭岁月涂抹，让后辈仰慕叹服。

2.25平方公里，好大的一座城池。周遭有6163米，高约12米的城墙护着，让外来者变得小如蚁雀。1997年它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些足以让我在城门下驻足感叹，在伊始处留照臭美。　

张导真是个铁嘴。圆润洪亮又带磁性的嗓音很是拿人，一时我们团队里又多了一些散客跟随。他的宣讲仿佛也像这座商贾云集的古城，“填不满，拉不完”，又如——大弦嘈嘈，小弦切切；时而让人激情四起，时而让人沉静细思。细思这无所不包的远古和现代文明交合的城堡，慨叹这里出了“乡下祖父”之称的当今中国银行的鼻祖，中华老票号——日升昌。

张导说这次我们赶上了地下金库开放，进去沾沾财气会灵验。我知道这是计划外要花钱的项目，但还是刹不住闸，和爱人乖乖滴排队，用100元各换一张50两的通行证。设计如过去的老信封般大，灰袋纸的颜色。一面上联为：上票号，办银票，时来运转；下联为：下金库、沾财气，千载难逢。横批：国宝源流。中间：黄金万两。我端详着它的创意，古朴中夹带着俗昧，俗昧中又夹带着精明……

一个地下金库转一趟最多20分钟，最少要30元通票。多则200—1000元有之。各自怀着敬畏和虔诚捧回大小不一的金霍霍“元宝”，做“镇宅之宝”也算心灵安慰。

尹总捧的是我俩之和的2倍。我笑着对他说：“这宝贝一定灵验，祝你从今更加财运滚滚。”他嘿嘿一笑，露出欢喜佛般的口型谢我。只是看到一位大我一点点的姐姐，一路像犯了病，骂骂咧咧很不情愿把兑换的30元的“元宝”握在手中。

人啊，你不情愿可以不去做。做了，却赚了一肚子气回来，何苦？

出了堆满假金锭、元宝的老银库，我还是沉浸在触摸“镇店龙柱”的快乐中。那条龙盘旋在龙柱之上，其实那是古建筑的底座基柱。设计者让它神秘起来，就有了不尽故事悬念来。导游一宣讲，大家都伸手摸摸龙头至龙尾……整个龙柱在千万双手的爱抚下，油光崭亮，红绿黄白让龙儿栩栩如生，神气无比，瞬间恍若给来者充填了比钱还重要的东西——神经兴奋剂！

张导说再过5年这里要打造一个更具古城特色的风景。不仅百姓要迁出大半，留下的经商人一律要实行古装打扮，修复更多的古建筑……我心里在笑，不会成了邯郸学步吧？说着现代话，穿了古装衣裳一定会很搞笑的喽。

古城商业街还是诱惑着我们。只要你有可牵挂爱恋的人，都会不计劳顿，不计钱财去购来一包包你不曾见过的土特产品。我买了5包牛腱子肉、一包精品牛肉干，6包山药粉，还有好多漆器小挂件……爱人嘟嘟囔囔帮着拎包。谁让俺心事多来着？！

车在黑夜中回返，7点多了大家还空着肚子。小高又叫起了尊称，用近似哀求的口气，让大家再进一家被政府指定的农副特产品大超市……几个耿直的男人拒绝的口气很坚决，但还是被小高软软近似哭诉的声音所打动。那句“我们也没法子，上面就有这要求！我们这些人说是‘逼良为娼’都不过分。但，还是求求大家下去转一圈，不买东西也可以，小高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就是求大家了……”

大部分游客还是给了面子，拖着老腿转悠起来，或多或少也买了些意想不到的好来。我高兴地拎着大包上了车。小导游点头如捣蒜，被大家感动得直擦汗水。我看着同我儿子般大的他，谦卑地点头哈腰——有点想哭。

【待续】

心无垠作于连　2012.10.5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