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明理把又一支抽得剩下只能够看到“黄果树”三个字的烟蒂甩在地上,顺手拿起炉盘上的玻璃酒杯喝了一口,嘟嘟囔囔地打开了话匣子——
“日他妈×,昨晚那个钱爱赌不见机,老子们三个本来开始只赢了五百多,准备不打了,那烂儿因为输了几百块钱,硬是不放手,结果打了个通天亮,把他狗日那五千多个洋子全部瓜分了。”
“特别是那把牌,四个人都闷着,堂子上已经有一千多元了,大家都堵着气上钱,谁也不复输,最后我打了个“哄包”,加了价,大对子、顺子都被我吓得扑了牌,我得了个2、3、5最小的杂牌赢了将近两千元。”旁边的刘匹起也快活地说。
一直还没说话的蒋忠厚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他慢悠悠地说:
“钱是赢到了,后院怕要起火,这一次又不晓怎样交差。”
三个人围着炉子都陷入了沉思。
“笃、笃、——”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着就是“哐当”一声,门被猛然踢开,旦明理的老婆妮儿抱着三岁的儿子从门外进来,眼睛哭得红红的,泪水鼻涕一大把。她把儿子甩在床上,疾步走向旦明理,“啪”的就是一耳光打在了明理的脸上——
“你个烂私娃儿,你还晓得回家来,整天出去打你妈个×,你家妈×农夫汉一条,你有好多钱,天天出去赌,老娘精打细算操持这个家,你出去到处该些账,你弄哪样来还,有一天脑壳都要输给人家。呜呜——”妮儿拿出了女人特有的本领,又哭又闹又骂。
明理站起来,脸上还火辣辣的眼睛气得滚圆,伸出手,准备打向妮儿,蒋忠厚赶忙站过去隔在他夫妻俩的中间,明礼打不到妮儿,为了出口气,拿起炉盘上的手机甩了出去,刘匹起赶忙站起身挡住了飞来的手机。妮儿也被明理的这一举动惊呆了,“呜——妈呀,这日子无法过了,明天去离婚算了!”
刘匹起又坐下来,一本正经地说:“我说你们两姊妹都不要闹了,听我说两句。我是你们的长辈,虽然不是亲的,但平时关系也还不错,我说你们,你们要听,狗日明理以后你也改得了,不要专门出去赌,那不是好事,要像我一样,但是偶尔娱乐一下是可以的。妮儿呢,你也要想开点,两口子过日子,哪有没得些不顺心的事?其实昨天晚上,明理根本没有打牌,我们从兴龙场街上回来的时候,半路上摩托车内胎坏了,又推转去补胎。唉,人费力了,回来还遇上这么一档子事,不要闹了,都去休息——”
哭闹声渐渐平息,屋里的空气也缓和了许多。
蒋忠厚和刘匹起出门回家,刘匹起因为老婆不在家,他倒没事,后院一时不会起火,担心的是蒋忠厚,因为蒋忠厚的老婆比妮儿更厉害,于是刘匹起只好又和蒋忠厚一起向蒋忠厚家走去——乡村的夜晚将继续热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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