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校长走向色魔之一
地点:人民医院外科病房
时间:2005年9月28星期三凌晨6:00
人物:校长王鬃等
王鬃校长躺在医院外科病床上。他醒了。前天晚上,他被学校女教师张青的丈夫苏祥带着一群“的哥”臭打了一顿;就在他的办公室里,打得他昏迷过去。昏迷了近24小时后,他醒了。
他醒来后,回想着自己的身世,回味着自己的遭遇。他想打电话给县委副书记段勇,段副书记是他的靠山,是他同学的弟弟,是连他在内的在县里赫赫有名的五大金刚之一,是他最铁的“哥们儿”。可是,这时候,摸了又摸,摸不到手机。
病房里再没有人。他冲门口喊:“人呢,我的手机呢,给我手机!”
门口终于进来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王鬃,你安心躺着吧。手机有领导替你保存!”语气生冷,说完,退出去了。
“王鬃?他叫我王鬃?他是谁?”王鬃心里直打鼓,“难道我被控制了?笑话!”他不相信自己现在的处境,尽管刚醒来时,听到门外谈话,说对他实施“双规”。
是的,他确实认为沾几个女人算不得什么。“县里某位领导光影视明星就沾了好几个呢?我这几个女人算什么?”他心里嘀咕着。
“要不是我的第一个、第二个女人都被人占去,我也不会这样!”这句话他自言自语,说出来了。他又摸了摸腰带里层的胶布——那里面是父亲给妹妹晴雯买的红头绳。
至此,过去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里……
……
二十多年前,自从她妹妹晴雯被公社宣传主任强j*而自杀后,公社书记和稀泥决定让他参军时;自从那个杀猪出身的会计——大队支书的侄子将他的名字“王钟”错写成“王鬃”时,他的命运完成了第一次转机。
在炮兵部队这个大熔炉里,他身体像犊牛一样一天天强壮——一米八零的个头,笔直的腰杆,昂扬的头颅,四方大脸上生着浓重的眉毛……
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他百炼成钢——拼着意志,拼着力气,拼着那种农田里娃娃天生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骨气,一路走来,连着立了两个二等功,从班长到排长,再到副连长。
第六个年头,就在王鬃可能再升职的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了,国家让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部队军械升级,大量文化不高的军人退伍返乡搞建设。国家要让百姓先吃饱肚子。
王鬃高中只上了一年,在部队只顾着埋头搞军事训练,也没有时间看书,更没有机会报考军校,也就随着大家复员的复原到了他的户籍所在地——梨山公社。由于在部队是连级干部,也自然成了“公家人”,分配到公社办公室工作。
在这里王鬃认识了初恋情人田甜。
田甜姑娘小他四岁,齐耳的短发,红扑扑的脸蛋,结实的身板,那形象俨然是电影《春苗》里的春苗;田甜当年是他妹妹王晴雯的“战友”——那时候她妹妹晴雯因为唱红了《白毛女》里的“喜儿”从王李庄大队入选到了梨山公社文艺宣传队的,而田甜是扮演《智取威虎山》中常猎户的女儿——“小常宝”出名,也从所在的田家屯大队举荐到公社文艺宣传队。 晴雯投河自杀后,田甜又凭着自己父亲田俊科是大队支书的关系开始扮演“白毛女”。再后来宣传队解散了,田甜也中学毕业,支书田俊科托关系让女儿到公社做了播音员。
田甜在公社跑了几年,见识也广了,说媒的都快要踢破了他家门槛,可她就是不答应!回答只一句话:“看不上!”
王鬃到公社上班报到的第一天,到、从公社书记杨名办公室接受完工作,刚匆匆回身出门,正好跟前来汇报工作的田甜撞了个满怀。
“啊,不好意思!”他退了一步,看了看眼前身材丰满的姑娘,道了声谦,“您是来找……”
“我……你?……你是?”田甜显然为自己的莽撞羞赧,满脸通红。抬眼瞟了瞟面前陌生的黄军装——那时候退伍军人穿军装很常见,只是没有了军徽。
“哦,小王啊,先别走。你们不认识。我来介绍一下——她是小田,田甜,田家屯的,咱们公社播音员。”杨书记看见他们两人的尴尬,赶紧站起来解围,“这位是新来报到的王鬃,部队是副连长,王李庄的,到我们公社做办公室秘书——你们以后工作上要多配合啊!”
“欢迎!”田甜反应过来神色,伸出右手。
“请多关照!”王鬃上前轻轻握了一下。
这一握手,铸成了两人的一段情缘。
白天,他们不好意思也都忙着工作没有机会单独见面。
可是,这天晚上,田甜失眠了。他心头的白马王子出现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军人就在眼前,英俊的脸庞,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着英雄气概……少女的朦胧的春梦啊,那么美,那么甜!少女的情窦一夜之间为之打开。
她渴望再次见到他,明天一定单独和他谈谈。这天晚上,她彻夜失眠。
而王鬃对田甜简直也是一见钟情!虽说自己复员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可是家里父母双亡,妹妹自杀,再没有直系亲属。复员后住在远房叔父家。远门亲属和初高中的同学,听说他复员了,也曾经想给他找门亲事,大家撮合着叫他相了几次亲,可总是不对眼儿!有的,是女孩满意,但女孩父母嫌他无亲无故,家里太单薄,怕女儿受委屈;有的,他嫌女孩生得太单薄,觉得弱不禁风的,中看不中用,怕她以后干不了农活。——在那个年代有力气才有饭吃,——所以,回家这些天也没有定下来。
今天,王鬃心里的偶像出现了——大大的眼睛,闪着刚毅与羞涩,跳着热情与奔放;高隆胸脯,圆滚得腰身,起伏着健美的力量——甚至幻想,将来我和她生的孩子一定不会饿肚子!这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下,有生以来第一次靠手yin来化解对田甜强烈的欲望。做完了后悔自责,后悔之后再想她,接下来又做,反复了多次。一宿未睡。
第二天,他提前上班。她没有吃早饭就赶到了公社。
两人恰好公社门口碰面了。
“你早啊!”他先问,端详着着她的眼睛。
“你也早!”她回答,冲他点点头,眼睛在说话,“昨晚你没有睡好?”她看出来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儿。
“你呢?昨晚忙啥嘞?”他看出来他眼睛里也有红血丝儿。
“呵呵,呵呵呵……”两人同时会心地笑出来……
就这么简单!好像是上天在撮合他们俩!
以后,在工作中,他看报纸,抄报纸上的“包产到户、划分责任田”的改革“精神”,再经办公室主任修改后,找主管副书记签字,再交给她。
她把他的稿子在全乡有线广播里反复播诵。
全公社的人都听出来,田甜播音比过去越来越甜润,越来越带着激情。
以后,在工作中之外,他俩相约到河北岸的梨树园里,手拉手谈天说地,谈过去、谈未来,几乎忘了自己。
他们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
公社工作的人都看出来,他们俩很快就会走向婚姻的殿堂。
划分责任田,就像一场运动,在全公社十二个村展开。县里把他们公社做法作为先进典型报到市里。
市里领导到这里考察后又报到省里。
省人大,省政府领导陆续来考察。他们到各家各户了解民情,查看这个公社的先进经验材料。
有一天,省里一位副秘书长叫栗真的,看了材料后又听公社广播的录音,他被公社播音员带着激情的甜润声音迷住了。一定要亲自见见播音员。
那天下午,田甜去了县招待所,眼前的秘书长人很文静,三十多岁,穿着西装,戴着眼镜,说着标准语,一直微笑着坐在沙发上听她汇报。傍晚,栗副秘书长请她吃饭,在她还不知道什么叫“摇头丸”的时候,早让她随着茶水喝到肚里。——栗真副秘书长也被眼前淳、朴热情的女孩迷住了!
那一晚,也许是药的作用,她觉得开放的春风一直吹拂着自己;
她觉得眼前的人,是一生遇到的最大的官,大官就具有远比自己爸爸大得多的权利;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天底下最标致的男人,如果自己拥有这样的男人,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她觉得要是嫁给眼前的男人会比任何男人都有安全感——她自我认为眼前的男人会离婚再娶自己做老婆;
她觉得青春之情从上到下汩汩勃发,性欲之水周身流淌,尤其是大腿中间毛毛湿了,把内衣都浸湿了,再难阻挡!
这时候,她渴望眼前的男人一定具有比别的男人都强百倍的阳刚之器,迫切需要马上用来刺激自己的阴部——
……
一时间忘记了王鬃,主动脱光了衣服,扑在在戴眼镜的男人怀里……
那一晚,她尝受了男人的真正魅力,而不像和王鬃那样只是在梨园里拉拉手。
那一晚,她尽情尝受着男人的雄风,是卑微的权欲,还是药性催促了她成熟的性欲?
反正,第二天一整天,她在那张床上一直沉睡,躺在自己留下的一片片血红的床单上沉睡,连服务员敲门叫她吃饭也叫不醒来。
晚上,她醒来了。她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副秘书长的床上!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第一反应是自己已经不再是[ch*]女。她回到了现实里。——那个男人穿着西装,戴着眼镜,就坐在身边的沙发上。
她开始哭闹,寻死觅活,她要告发……
房子门窗封闭很严,外面听不见。即使别人听见,怕也不会有人来过问——因为这时候开放了——大街上就有许多歌厅,歌厅里有东北过来舞女,据说专门提供“三陪”的。各级领导来视察工作,有时候也到歌厅跳舞。
后半夜,她不闹了。面对既成事实,面对男人的保证,她妥协了。
男人答应三点:第一,给他父亲转干——那时候农村干部成绩突出的可以提拔到乡政府任职——任乡副乡长;第二,调动她到省城工作;第三,没有婚姻可以有爱情——给她一套房子归他和她两人共用(少数人先富起来时,栗副秘书长已经捷足先登从建筑商那里拿了钥匙)。
后来,这些,都一一兑现了。
而王鬃,自那天之后,再没有见到心爱的田甜!
第五天,接到一封信,很简短:“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对不起!”
后来,从风言风语知道,田甜调到省城工作了,……全乡十二村里,有两名优秀支书提干了……其中田家屯的田俊科到别的乡任副乡长……
再后来,风言风语变成了事实——田甜从此消失了,田俊科到别的乡任副乡长已经任命。
王鬃半个月里瘦了十几斤!
他打着自己的头发誓:“今生一定要升官,要有权、要有钱,要有纯洁的女人!”
可是,后来,和他结婚的女人却偏偏不是纯洁的女人!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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