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双节长假正在窗外拥堵中进行,不久将在拥堵而热闹中结束。放长假,扎堆出门受到了各种条件的制约,遭遇各样的尴尬,可我们为什么还这么热衷呢?究其原因,是我们还没有摆脱农耕文化的影响,尽管现在已经进入了工业化时代。放长假是传统的节日文化情结的表现,是农耕文化的最后一抹夕阳。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就要从节日文化情结说起。国人十分重视以春节为代表的传统节日,在情感上给予深深地寄托,节日文化成为农耕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分析其原因,有如下四条:
首先是时令的选择。古人很讲究不误农时,所以较长的春节就放在冬春之交的农闲时。历史上,也曾经把元旦(即春节)放在十月、十一月和十二月,但实践证明是不妥当的,于是夏历元旦放在正月被沿用了几千年。
其次是经济原因。小农经济比较脆弱,社会财富有限,过节热热闹闹要烧钱,开销很大,因此,只能把有限的支出集中到节日来消费。这也是好多人平时省吃俭用,但过年时比较大方的原因。
再次是家庭观念的影响。农耕经济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家在人们生活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中华美德很多一部分是以牺牲自我奉献家庭为内容的。节日期间,那么多人千山万水也要回家团圆。过节与回家团圆几乎是同义词。
最后是国家的需要。普天同庆,举国欢腾,这样的节日氛围是哪个统治者都喜欢看到的,这就是所谓的太平盛世的标志。为此,国家还常常加以引导和创造。现在的春晚、什么大联欢,都是这样文化的遗泽。再延伸一步,就是动辄“举国”、“全民”,凡事贪多求大。
出于这样的文化解读,为了迎合民众的节日情结,营造举国欢庆的气氛,放长假也就顺理成章了。
或许有人说,放长假更多的是经济考量,是为了拉动内需,繁荣经济。当然,这个成分是有的,但不是主要的,不放假,该需的还是需,不需的,拉也拉不动。
可惜上述的文化解读是有失误的,现在我们已经或者说大半进入了工业化时代。在它面前,农耕文化已经有点日薄西山,合不上节拍了,产生节日情结的根据正在逐步消失。理由同样有四条:
首先,工业化生产受到季节气候影响不大,所谓的“农闲”并不重要,即使工业生产有其周期性,也不是按春夏秋冬来安排的。
其次,现在人的财富积累普遍提高,不断发展的生产力为人们提供了丰富的物质保证,不需要非要等到逢年过节才大吃大喝。
再次,家庭观念日渐淡薄,工业化需要的是单个个体劳动力,即以个人为单元而不是以家庭为单位参与社会生产。家庭团圆已不是衡量幸福的最重要指标。相反,过分强调家庭或多或少的成为社会大生产的障碍。
最后,国家已经脱去了许多神圣的外衣,它只是成为为民众服务的工具。现在国家已经真正强盛了,不需要几缕烟花,几声爆竹来证明自己的王者风范。更何况,地球村的理念日益深入人心,国家很多时候是个地理概念。这一点,那些先进文化的代表们已经身体力行先行一步了,把老婆儿女都送到了外国。
工业化进程逐步深入,农耕文化已经成了隔日黄花,这时候还眷念传统意义的节日情结,并且弄出这个长假那个长假,不是有点刻舟求剑吗?由此而产生的文化错位及其尴尬还值得奇怪吗?
当然这假还是要放的,甚至随着工业化程度进一步提高,国家更加强盛,人民更加富裕,对生活质量要求越来越高,这假会放的更长,更多。只是不再是图气氛,凑热闹,扎堆放假,而是尊重每个个人的个性,实行带薪年假,怎么安排,由个人决定。如此,内需照样拉,或许效果会更好,不过,那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人们真的自由、幸福。放假如此,别的好多政策措施也要与时俱进。
总之,在工业化社会的今天,要学会把眼光从家庭、国家拉向个人,这才是顺应工业文明的趋势。这个问题在此就不展开说了,有兴趣的,可以关注拙作《工业化文化的构成要素》。
窗外依旧拥堵、热闹,不管怎么说,夕阳也是风景,最后一抹夕阳或许更美,就让我们愉快的欣赏吧!
2012—10--3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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