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大哥考学考得风生水起,热之闹之的,么突然就宣布说不考了呢?为了表示自己说到做到的决心,大哥还当着学校全体老师的面(周围还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学生。),把复习资料全烧了。之后,又与大队民兵连长打了一架。撵得民兵连长燕子样飞跑了。高低汪嚷着要去参军。
万般难以开交的时刻,校长出面了。
校长冷冷地问,不去考学啦?
大哥头都不抬地回答,参军!迟疑了一下,又答,考学?
校长又冷冷一笑,说,这军也是你参的?
大哥猛地抬起头,瞪大双眼,怒视着校长,大声吼道,我为么家不能参军?我不也是贫下中农的子弟?
校长一愣,觉出了自己刚一刻话语的唐突。停一停,又看了眼周围,小声说,你能和他们比?又扫一眼周围,你······截住了底下的话语。
大哥一听,愣了一下,再也不辩解了。抬起身,开步走了。走了几步,又扭头瞅了眼校长。见校长正赞许地看着自己,大哥约略低了下头,随手丢下一截拨火的短棍子,大步走进办公室去了。
其他老师略有所思地跟着进了办公室。
学生们兴犹未尽地哄笑着散开了。
一场狂风暴雨就这样被浇熄了。
但令大哥始料未及的是,这场看似已平息了的纷争,竟在大哥高中腾飞后的八年,又降临在了我的头上。民兵连长后升任为村党支部书记了。书记为报那当众羞辱之仇,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断送了我的教书生涯;后又以超生为由,活活将我挤出了家乡——游湖村。使我下半生都漂泊不定。现在虽也定居在汉阳,心里却还是游子的感觉!时间一久,这倒凝聚成了我心中的一块郁结!这叫我是恨民兵连长?还是恨自己的大哥?亦或是二者都恨?
那么,大哥又为何要发这个恼,突然要改弦更张去参这个么军呢?说起来话就有些长了。
自从上世纪的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大哥就凑上这份热闹了。家人知道后,个个欣喜若狂。并全力以赴支持。要知道,这高考就相当于古时的举子进京赶考啊!真要高中了,不就祖坟冒烟了吗?而那光宗耀祖的荣耀也照样有的。就在大哥开考的第一天夜晚,父亲做了个梦。梦境是一个红坨坨在东方绕个圆圈转了三圈就进去了。进去后四周围顿时霞光万道。父亲知道这是个好梦,却就是拆解不开为何意。后来,远在武汉青山的大伯来了,父亲又向老弟兄讲述了这个梦境。
大伯听完,高兴地一拍大腿,大叫道,恭喜你呀老二,你家儿子我的侄儿子要高中了啊!不过要三次。
父亲喜滋滋地望着大伯,茫然地问,何以见得?
大伯欣喜地解释道,那个红坨坨代表珠宝呃;那个圆圈代表过去的皇榜呃;三圈代表三次;进去了霞光万道代表考上了。所以我说考三次。所以我要预先恭喜你了。
父亲听完,想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解,喜得眉开眼笑。老兄弟俩互相道贺,欢喜异常。连那满天的星斗都明亮多了。似也来庆贺哩!
而后来的事实果然验证了大伯的话!直到1979年大哥才得以高中!考上了原湖北财经学院。即现在的中南政法大学。
当然,这是后话了。
1978年,大哥虽高考失利,却仍未灰心。仍满怀信心地备战高考!而就在这之中,却出现了一段小插曲。才平地起了这场风波。
原来,一群外姓人因与原驻地人始终揉合不到一块而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大队干部为息事宁人将他们分开了。后又与我们这些同样是外姓人捏合在一起了。组合成一个联合小队,叫七队。开始倒也相安无事。还称兄道弟倒也亲密无间。只是到了后来为你当会计,他当队长而翻脸了。可到了后来,他们却连会计、队长一职都未捞到。都被父亲他们垄断了。这一下倒气炸了那帮人。四处寻找反击的机会。后来七查八找的捞到了我家祖父是个小业主。也就是小工商业地主。如获至宝。以一个外号叫七矮子为首的去我老家调查。果有其事。七矮子回来后又报告给大队民兵连长。民兵连长双眼一亮,咬牙嚷道,他个地主的孙子,又是教书,又是考学的,比我个贫农爹爹的下辈都还活的滋润,我要去敲打敲打他。于是,民兵连长颠颠地跑来,站在操场上,喊出大哥,又当众嚷出了诸如成分不合格一类的话。还说,考也白考。
大哥一听,即刻明白的民兵连长的意思。大哥倔强地回道,我还不考了。我就要参军!我看你有不有这个胆量不让我去!接着出现了撵民兵连长一节的场景!
但后来,大哥还是听人劝,于79年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上大学走了。而有关参军一节,至今都还当笑话来传说。听后都是哈哈。但细思,却又饱含了那个时代的几丝辛酸!
但愿这样的笑话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兴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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