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缘份,妮娜就是我生命中躺不开的一段缘份。
这段缘份是我在漫漫人生路上偶拾的一块甜点,让我不断咀嚼、品尝,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觉。
一
那年,大学毕业后我便随女友来到她的家乡,南方一个滨海开放的城市。
她家有着优越的环境和特殊的权利,使我顺利的成为了一名杂志社的编辑,而她则在一家资力雄厚的外企当了一名白领。与此同时,我们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经过几年的奋斗,她成了这家外企的销售总监。而我还是一名小小的编辑,地位上的悬殊,让我产生了自卑感。
她对我渐渐颐指气使起来,让我有一种寄人篱下的酸楚,我们之间的感情亮起了红灯。
白天,在我坚强的外表下,却总掩饰不住内心的空虚与孤独,把精力全放在了工作上。晚间把自己锁在屋里爬格子,常把自己弄得身心疲惫。迫于婚姻的道德与世俗的压力,不得不忍耐这一切。
在我的头脑中,爱情那个概念,渐成夜间的迷雾,我不想让生活在贫脊土地上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在为我这远方的游子牵挂,在每封家信中,报着平安和幸福。
我曾想,就这样认命吧,但没有想到命运让再次遇到妮娜。
二
妮娜是我在大学时代认识的一位舞伴。
那天,在一个酒吧里借酒浇愁,不经意间发现,坐在阴暗角落里黯然神伤的女人竟是妮娜。我坐过去,从她那忧郁的眼神中再也捕捉不到从前天使般青春的妩媚。
我告诉她,你知道那时你有多漂亮,还有你优美的舞姿,让许多的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妮娜笑了笑,还说呢,你生动幽默的语言,英俊潇洒的外表和才气,不也让许多的女孩子芳心暗许吗……我们就在追忆青春往事中调侃着。
大概过了二三年,因为搬迁,我竟与妮娜成了邻居。一次在电梯中我和她相遇,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与一个女性离得这样近,她看着我。我突然感觉到,她眼神里有一种意味深长、挺复杂的东西。我那一度空寂的心灵微微泛起了波澜,我有一种感觉,我与她之间似乎有什么故事发生。
过了几天,妮娜来到我家,说写了一篇稿子,想寄出去,因为我是第一次写,又知道我是编辑,所以拿来先让我看看,帮着我修改一下。那是一篇关于家庭与婚恋为主题的文章,内容稍显平淡了一些,家庭与婚恋的实质性问题没有很好的挖掘出来。我则发挥我的特长,尽量把文章修改得精彩一些,第二天,我把修改好的稿子送了过去,又向她推荐了几个杂志社,她很高兴……
几周后的一个晚上,她又来到我家,兴高采烈地举着一本杂志告诉我,文章发表了,今天特意来谢谢你。我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好啊,那看你怎么谢我了?”我开玩笑说道。“请你搓一顿,一呢是庆祝,二呢感谢你的帮助,三嘛咱们是邻居,以后少麻烦不了你。”“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晚,气氛很融洽,我们还喝了一些酒。我看到妮娜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的笑容。后来,她说,正是那篇文章让她真正了解了我。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但你身上的某种气质一直吸引着我。
从那以后,她经常让我帮她修改那些稿子,也经常小聚聊天。要不是那一次偶然的事件,也许我们之间会永远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也许这是迟早的事,谁知道呢?
三、
那天太太出差不在家,寂寞无聊,我便约了妮娜去了酒吧,也许在酒精的刺激下,我们放纵自己的思想,谈起彼此的婚姻。
妮娜说了很多,她说的她的婚姻是一个错误,是人生的一个失败,是虚荣心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因为贪图物质上的享受,才嫁给了他。但物质上的丰盈却永远不能代替精神上的空寂和肉体上的折磨。
正应了那句老话“男人有钱就变坏”,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后来随公司的发展壮大,他就经常不回家,身边也频繁换着女人,把我一个扔在家里独守空房,就象笼中的金丝鸟一样。妮娜抬眼望向夜空,眼里有了泪。偶尔回来一次,稍有不顺,就骂我打我。妮娜低泣着撩起她的衣袖,粉红的手臂上伤痕累累,联想到自己的婚姻,多年来虚伪的外壳,此时化为乌有,眼泪簌簌而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妮娜紧紧攥住我的手,像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我用力握了握妮娜柔弱的纤手,想给她一点依靠,一些安慰。
凌晨的时候,我与妮娜踉跄着从酒吧回到家里。当我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妮娜一下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双眼是那样的无助,“不要走,陪陪我好吗?我爱你,当我第一次见到的你时候就开始了。”两片温润的唇印了过来。
此时,心底有某种欲望呼之欲出,彼此压抑的情感如火山一样爆发,欲望的火焰燃烧着我与妮娜每一寸的肌肤,轻轻抱起妮娜,走向那张宽大、舒适却不属于我的床……
从那夜开始,我的生活有了乐趣,让我找回丢失的男人的自尊。妮娜也快乐起来,彼此心中多了一片柔情,一份牵挂。
四、
当我沉浸以幸福的幻想中的时候,妮娜突然间消失了,手机一直关着,找遍她的朋友也寻不到她的下落,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白天,我便在茫茫的人海中搜寻妮娜的影子。晚上,就去我们常去的那间酒吧,渴望能见到妮娜静静坐在那里等我。一次次的搜寻,一次次的渴望,都在酒饮尽后中破灭。
直到那天,浑浑噩噩地走出杂志社,在门口差点撞到一个人的身上,猛一惊,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抬起头,是妮娜,惊喜若狂,紧紧拥住妮娜,好象怕她再从我的身边蒸发。
摇曳的棕榈树,欢快的浪花,好象也为我与妮娜的再次重逢而雀跃。礁石上,我拥着妮娜弱不禁风的身子,望着她苍白的脸,“你到哪去了?让我找得好苦!”妮娜未语泪先流。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惩罚我吧!”妮娜拚命甩着头大哭,抓起我的手向自己身上打去。
我预感到出了什么事,扳住妮娜双肩,“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片刻后,妮娜渐渐安静下来,但没有停止哭泣。
“你知道吗,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惊愕。“我是多么渴望能与你有一个孩子,可我没保护好他,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是他亲手毁了我们的孩子啊!”
我在惊愕中回过神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近乎疯狂,双手摇晃着尼娜的柔弱的肩膀。
“在他回来的时候,再一次折磨我,我与他争吵,撕打中,他一脚踢在我的腹部,就这样我们的孩子没有,没有了。”妮娜晕倒在我的怀里。
很久,妮娜醒了过来。
我茫然望向大海,这是谁的错,妮娜吗?她并没有错;我自己吗?我也无法判断。这倒底是谁的错。
勉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安慰妮娜:“我们还有明天,让我们彼此重新来过。”我们真的有明天吗?我无置可否。
妮娜休养了一段时间,通过朋友,为她谋到一份工作。只要太太出差,我便与妮娜不再是地下的偷情者,象真正的夫妻一样,在一起缠绵,感受家的温暖。但都小心翼翼地不触及那些敏感的话题,怕打碎心中的梦。
两颗孤寂的灵魂就在黑暗中痛苦并快乐着。象两条平线,也许永远不会有相交的那一天。
本文已被编辑[城南居士]于2005-1-16 20:31:2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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