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暖,太阳温和了大地,树枝抽出了绿叶,劳动公园门前摆起了冷饮,男女老少都喜气洋洋,有孩子们的嬉闹,有老人们的散步、打牌,有恋人们的拥抱,男男女女脱去了长衣,露出了胳膊。我的心也逐渐回温,归于平静,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情感的透支让我已筋疲力尽,无力再与任何人或事物抗争。这几天我很宁静,不急不躁,不怒不争,不愁不恨,不清楚为什么心变得会如此坦荡,如此坦然。
那天在饭店吃饭,我看到了窗外路边一个卖炒货的男孩,黝黑的皮肤,一米七左右,身体很结实,短发,腰间寄着钱包,他很开心,过往买的人并不是很多,他不叫卖,从他的表情隐隐能发现一种坦然的心境,有人买,他就笑着去服务,不多说什么话,客人一走,他就把那一沓钱快速的数,数过一遍再数一遍,再有人买,他再数,不知疲倦,不觉厌烦,他每次都数的很快,数的很认真,数的技术也不错,我看到他把每一张钞票都弄的很平整,每次数完总会把他的头去向上仰下,好似留有刘海在显露自己的帅气。我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我很少这样盯着一个人看,并且会这样仔细的想着看,而且又是一个男孩,我感觉他很有意思,我能感觉那时的我嘴角微微向上仰了。饭后我笑着买了五块钱的油葵笑着给钱笑着走了。
匆匆过往的人群,匆匆过往的汽车,很少也很难有人会对身边的生活中的事物去细细琢磨,也很少人去探寻去注意这个世界的细节,其实很有意思,真的能读懂一些有关人生的东西。
呆在店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我几乎都感觉不到夏天的来临,可在阳光明媚,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空气清新,细叶抽出,花朵绽放这样一个环境下,你还管他是不是夏天嘛,这样的环境总会让你喜欢,你总会因为它而开心。
我写的《满院的大便》的那个地方,现在居然得到了政府的改造,把道路修平整了,垃圾也清理了,那个院子也干净了,我父亲以为是我的文章起作用了,其实那可能呢,是因为国家创卫大评比开始了,中国人就是这样,要拉了赶紧才去垒茅坑。不管怎么说,既然帮休整好了,就是很感谢了。归家的路很通畅,不像原先我总战战兢兢生怕脚踏一坨屎,鞋湿半边泥。几个月了第一次回家,父母三番五次电话催我回家一趟,哪怕回来看看,我都不回,心情再坏,日子再差,饿的再惨都不会回去。一个原因是潜意识的懒惰,另一个是真的不想回家、没脸回家,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回家还不让家人担心啊。这次是是因为,我的哥哥也上来了,一家四口难得团聚,一起拉拉家常。我以为我的不好的面容或残余的不好情绪会影响家庭团圆欢乐的气氛,谁曾想当我推开那扇木门的时候,我发现家里的人都在笑,都在等着我回来,我看到我父亲几个月不见,皮肤又变黑了,但笑容很祥和,花白的头发、满脸的污垢、一身的白灰白点,不由得一阵心酸,在我父母身上,我那算什么,我拿个烂感情翻来覆去折腾,一天要死要活的,纯粹闲的没事找事干呢。我看到我的母亲,急急忙忙给我盛饭,嘴里絮叨着才回来,一直让你回来吃饭,就是不回,外边能吃的有家里舒坦啊!没人管不定吃一顿不吃一顿,整体呆店里,憋闷坏呀,我每天6点就起了,每天起自行车来回跑几趟呢,让你跑一趟都懒得动,现在年轻人都这么不带动能行了,我那会。。。。。我说过,我总是这样对家人没心没肺,从来不懂感恩戴德,从来不懂孝敬。我回家总是以为自己扛回了蒋介石的脑袋,以为自己很有功劳。我的哥哥,县里工作了五六年,胖了许多,也许是工作很清闲,待遇好,但眉宇之间有一些愁苦,有了一个家庭,可能琐碎的事情让他也操心了不少,介于婆媳之间也时常发生着不痛快和作为一个男人的无奈。但家人团聚我们都非常开心,我们原先就是这样,哥哥出外打工,我们三人就等着哥哥回来,我出去念书,我父母等着我回来,我好怀念我们四个人一起的日子,我不想任何人有负担,有其他任何的烦恼。那天我们喝了点小酒,平生第一次这样父子,兄弟这样一起团聚在一起喝酒,我的心在那一刻变得特别轻松,我找到了真正能释放的地方,也许就像你站在山脚仰望山峰一样的心情,一个家让你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感觉到了家的宽容和包容。只要在家,你就不必担心饥饿,不必担心被人欺骗,不必担心无家可归,不必担心有跨不过的坎儿,从家,从父母,你能找回自我,找回信心,父母永远不会因为你的任性而不管不顾你,永远不会因为你一无是处而看不起你,永远不会因为你未曾关心过他们而怨恨你。而是用温暖的,大大的胸怀一直包容着你,用一双粗糙有力的尽管青筋暴起的手拉着你,推着你前进,什么是方向,不在于你读过多少书本,走过多少路,吃过多少苦,总结过多少经验,而是背后父母那双宽厚的手支撑着你,指引着你。
那天晚上,我骑车走在回店的路上,心情格外舒畅,脚下充满了力量,清凉的微风拂面而过,很清新,我仿佛找到了目标,找到了活着的真正涵义。路旁闪烁的霓虹灯,不成调的狂吼声,一一穿过了脱离了我的视线,消失在我的身后。我哼着我的歌词,再回首,
往事如风,再回首,我心依旧。。。。。。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不怕挫折打击,没有空虚埋怨,让我看的更远。。。。。。我一路唱着,没人的地方,没人的路上,我喊出了声唱。。。。。。我不再轻许诺言。。。。。。我依然期待明天。。。。我是否会明白生活终点。。。。。。让我看的更远。。。。。。
回店以后,我开始感觉我的心情,很轻松,很欣慰,很自然,很舒服。我回想,满院大便周边的一个房子里,终日不见太阳,近有30平米,一个炕,一个锅头,俩个木柜一个红的;一个黄的,一个团桌,一扇木门,一沓旧被褥,一堆烧火的木头,一台电视测试机,这样的一个房子里却依然那么温暖,那么宽阔,那么有笑声,还有那样完美的笑容。朋友们,累了就回家看看,相比什么肩膀、拥抱更能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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