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那些关于我的往事(二)小小紫倩

发表于-2012年09月29日 中午2:18评论-2条

在上次那篇“关于我的往事”提到过,我是一个留守儿童,一直在外婆身边,直到6岁后才回到妈妈身边,又开始了另外的一段新生活。

我的故乡是一个偏远的山村叫松山村,当地方言谐音称为“穷”山村,村里人口不多,民风淳厚,90%以上种田为生,我家也不例外。

第一次回村里,哭着闹着牵着妈妈的手来到所谓的 “家”。记得那天天气格外晴朗,秋风习习,走过田间小道,步过村口的水库,再下一个坡,坡下面有口井,往前直行50米就到了。回家那天,二娘娘(村里方言,实质为二伯母)与堂哥堂姐正在屋前坝子上晒糯米团。我们村里都有这种风俗习惯,每到秋季的时候,都会用糯米蒸熟,晾晒后去酝酿“米酒”,具体做法我也忘记了,只记得糯米酒香甜可口,家家必备。

每逢晒糯米的时候,也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就可以是无忌惮的吃糯米团,甚至吃上一天。要知道,在我们村子里头,能吃上糯米的时候也只有那么两回,一是酿“米酒”的时候,另外就是过年的时候。

二娘娘大老远就看到妈妈牵着我从村口过来,手上拿这一个早已捏好热藤藤的糯米团,矗立在屋前,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临近时,伯母迫不及待的把糯米团塞在我手里,一把把我抱入怀里“这就是丽丽呀?长这么大了,来我抱一抱”我似恐非恐的望着她不吭声。妈妈笑道说,“丽丽,这是娘娘,快叫娘娘”,“娘娘”,“嗯”。

一阵寒暄后,堂哥堂姐围了过来,拉拉我的辫子,摸摸我的衣服,盯着我左看右看。“丽丽,你就是丽丽呀,”说话的是大堂哥,他是娘娘三个孩子中的老大,比我大两岁。大堂哥问着问着脸上显得非常的惊喜,好奇里面带有淡淡的羞涩感。我由开始的陌生,变得主动起来慢慢的融入他们,打成一片。

家门前是一个池塘形成的浅滩,浅滩宽阔区域有大小不一的小水坑,一条小溪由西向东像绸带一样缓缓流淌着,远远看去波光盈盈的美丽极了。浅滩四季常青,草被茂密,水源丰富,是许多养鸭户的好场所。当然也是我们这群孩子收获“战利品”的好地方。每逢趁养鸭户不注意的时候,哥哥会带着我们,偷偷的前往浅滩,在草丛旁小溪边拾起余温未退的鸭蛋,撒腿就跑,索性的是我们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村民也喜欢在浅滩周围放牛,每天天一亮就有大人把牛赶到浅滩,坐在草丛上抽一直烟或者嘴里叼这一根草,要么就是干脆哼一首听完全听不懂的歌乐在其中。浅滩也是我们娱乐的好地方,每逢天晴,我们就喜欢从浅滩挖一些泥巴来玩“过家家”,捏成房子、桌子、汽车、手枪、泥人等各式各样的,捏完了就晒在地上,比比谁捏的多,捏的好看,晚上再收回盒子里面。

浅滩周围有许多小柳树,每年阳春三月的时候,屋前邻居那个婆婆就会把树枝折下来插在小溪边,等来年长成小柳树。起初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子,后来上学了才知道每年的3月12日是植树节,把小树苗种在泥土里,等待来年成活下来,似乎感觉那个婆婆还蛮伟大的。

我们的家与娘娘的家一栋连体的房子,听妈妈说以前这栋房子村里搞集体主义生活时的一个仓库。后来集体主义取消了,这个地方作为了村里面临时的牛棚。后来我们家和娘娘家各出资了2000元购买了这个栋房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房子不大,只有100多平方,左右各一间房,中间就共用一个大厅,我们村里不叫它为大厅,而称之为“堂前”。

木质底梁,梁上盖有灰黑色的土瓦。因为房子年岁关系,瓦片很多出现了裂缝,每当下大雨的时候,妈妈总会用桶或瓢接雨。屋里是天然的泥土地面,在岁月的洗礼下显得有点凹凸不平。加之我们这些调皮鬼有时总喜欢在地面上撬一个“窝窝”,遭来“飞来横祸”的时,总是避免不了一阵狠打。

打从有关于家的记忆开始,我家就格外的穷,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村叫“穷山”(松山的本地方言)的原因,还是?!家里拥有的家具很简单,一口大水缸,一个灶,一张饭桌,一张木床,一个大衣柜,一张书桌仅此而已。

刚刚回家那年,村里面没有通电,村里晚上用的都是柴油灯,在我记忆深处,那盏柴油灯一直在亮着。总是吃过晚饭后,母亲才围着油灯帮我和弟弟洗脸洗脚。而我有时则长时间盯着这豆大光亮的油灯,在昏黄的光晕中悄然入睡。

记忆中的村子晚上是黑暗的,爬在窗台放眼过去,零星的柴油灯光,四处进瞧瞧的。不远处有人拿着火把走在湿滑的泥泞路出来串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晚上我们这些这些小鬼从来不出门,都在父母的叮嘱下早早入睡了。或者有另外一种情况秋天月圆时分,借着皎洁的月光,我们在坝子上你追我赶,玩着各式的游戏。

妈妈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黝黑的皮肤,棕色的头发,嗓门很大,读过半年书。妈妈是经村里面的一位老人介绍给爸爸认识的,认识没几天就订婚,一年后便结婚生下了我。

那时候记忆当中她并不美,而且还有点凶。那时候的我真的很难理解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妈妈,而且每次招来“横祸”的时候,总要被她打个半死。铁衣架、皮鞭、尼龙绳、还有竹棍,都是我被打的“凶器”,被痛打的我有时候甚至忍不住还在后面悄悄的骂她。那时候我最怕的人也就是她了,不管发烧,还是感冒从来不敢和她说,人不舒服的时候,转进被窝把头蒙住知道出了满身的汗水才出来,汗水出来了这时候感冒也就好了。

妈妈从来不关心我的学习成绩。拿到好的成绩的时候别的妈妈总会给孩子们奖励的,我妈妈却从来没有的。但让我感动的是每年的生日妈妈都记得起,生日那天她总是要给我准备丰盛的午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年的情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一生我都难忘。

妈妈很少教我东西,很多事情都只能靠自己摸索着,是她让我学会了独立的。妈妈在我们村是有名的勤快人,家里家外的活妈妈都挣着去做。

爸爸是个木匠,长年在外漂泊打工着,每年就是年关回来,过完春节又要出去。爸妈关系一直都不好,每年回来就要吵嘴,要么就是打架,本来高高兴兴的场面有时会不欢而散,幼小的我和弟弟就只能站在旁边哭泣,年年如此。

8岁那年村里拉电了,每家欢欢喜喜都装上了电表,油灯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只是在偶尔停电时,人们才会想起它,恢复它的主角地位。再后来,大家稍稍好了一点,就开始用蜡烛了,柴油灯也就从此落寞地躲在了角落。

拉电的时候,电压不稳定,村子里面时常要停1个小时左右的电,来电的时候孩子们都会习惯性站在屋前吼着:“来电了、来电了”,接着挨家挨户亮起了灯。慢慢的大家稍微富裕了一点,大伯家买了第一台电视机,当时成为了村里面的名人。夏天一到晚上,村们总会准时从四面八方拿着凳子带着扇子赶到大伯的坝子上坐观看新闻联播及连续剧,一伙人热热闹闹的像过节似的。

再后来大家都普及使用了电视,我家并没有,一有机会我和弟弟就钻进二娘娘的家里看电视。然而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二堂哥总会看到我和弟弟来了把门一关不让进,或者必须给他好吃的或者好东西交换才允许进去,想起当时的情景还真的很有趣。

小时候家里真的很穷,爸爸总是过年回来把我和弟弟的学费留给妈妈,开年就走了。那些年的日子过的非常幸苦,妈妈一个人带着我们两姐弟,为了生计妈妈时常会去外面帮人家挑水泥一天拿着7元不到的工钱。总会在暮色降临的时候买着糖带回给我们姐弟俩,那是我们觉得最幸福的事情。经常看着别家的孩子有零花钱,而我们没有。看着别家小孩穿新衣服,而我们没有。

每年爸爸留的学费经常不够用,或者过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把学费挣回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交学费的时候,我们都差钱或者是学期期末最后一个教学费的孩子。记得,上学时,每当期末时老师每天都催着我们交学费,我和弟弟每次都哭着回来要学费。可妈妈给我们的答案总是没有,那时的妈妈也确实拿不出来钱。被妈妈饱打一顿的我们,又提心吊胆的回到学校去。

老师也从每天的催学费,到后来的直接让我跪在讲台或者板凳上上课。后来妈妈去叔叔那里把钱借来给我们教学会,我们就不用再跪着上课了。

后续请继续关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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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风儿那么缠绵点评: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化作文字述说着曾经的往事。语言朴实,描写细腻,可见那时候的事情给作者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生活的艰辛令人感叹,读来有些伤感,结尾段有些突兀。问好朋友,推荐鼓励!

文章评论共[2]个
文清-评论

夜明月圆,家家人团圆,愿你日日花好月圆,中秋快乐!at:2012年09月30日 凌晨0:07

小小紫倩-回复谢谢,来访,祝您节日快乐~ at:2012年10月01日 凌晨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