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画家欧阳洵和朋友秦坚合伙在稚桑县城开了家画廊,由于他打破中国传统画技法,采用中西结合技巧,在色彩运用上大胆探索,所以他的作品深受艺术收藏者的欢迎,再加上朋友的人脉,欧阳洵的画作在稚桑一直畅销不衰。
这天,欧阳洵为了完成一个重要客户所订的作品,他来到风景如画的云龙山采风,来丰富他的创作。这也是他一向的作风和习惯,搜遍群山打草稿,为我所用。面对如诗如画的青山绿水,欧阳洵喜上眉梢,拿出画夹,很快便画好几幅速写。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时,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落了下来,浇得欧阳洵无处躲藏。他赶忙匆匆收拾画夹,一边小跑下山,寻找能躲雨的地方。来到山脚下,迎面一座湘西土家风格的木楼印入眼帘,他顾不得多想,便闯了进去。
“有人吗?”欧阳洵一边抖着身上的雨水,一边问。
“谁呀?有什么事吗?”从屋子东边的一个房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欧阳洵仔细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土家族服饰的少女,正坐在窗前的绣案边刺绣,见有人进来,少女停下手中的针线站了起来。
欧阳洵见主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女,有些局促不安地说:“过路人遇上大雨,到你家里躲躲雨,不好意思打扰了。”
姑娘也许被他这幅狼狈模样逗乐了,抿着嘴偷偷笑了,找来一块干毛巾递给他,又找来一件土家人常穿的单衣让他换上:“快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上,小心感冒了。”
欧阳洵不好意思当着一位姑娘的面脱衣服,推辞道:“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干了。”正说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又打了个寒噤。
姑娘笑了笑,道:“不要逞强了,感冒可是不好玩的,我去烧点姜汤,给你去去身上的寒气。”
欧阳洵趁姑娘去了厨房,快速换好衣裳,来到姑娘的房间,见她正在绣一幅牡丹图,绣品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只见那朵牡丹绣得栩栩如生,花瓣上的露珠仿佛要滴落下来,他不禁暗暗佩服姑娘的好手艺。正欣赏之际,姑娘已经烧好姜汤,欧阳洵接过姜汤边喝边问:“这都是你自己绣的?真是好手艺,太绝了。”说完伸出个大拇指。
姑娘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其实没什么,我们这儿的女孩子都会绣的。”又见到他搁在墙边的画夹,问道:“你是画家吗?能让我看看你的作品?”
“算不上画家,充其量只是个美术工作者,姑娘想看就看吧。”
姑娘征得他的同意后,打开画夹,见边缘被雨水打湿了,幸好里面的画稿完好无损,她一边看一边充满敬佩的赞叹着,然后请求欧阳洵帮她画几幅绣稿。欧阳洵欣然同意,说道:“姑娘这么好的手艺,可惜在这里埋没了。为什么不去大城市发展?如果走出去一定能有个好的前途。”
姑娘用不敢肯定的眼神看着他:“是吗?我们这里的姑娘们一般都只是把绣好的绣品拿到集市上,换一些日常用品,从来没想过去大城市。”
欧阳洵于是对她讲了,都市里的人对精神物质的追求,也说了自己开着一家画廊,又从美术谈到刺绣,并讲了一些自己对刺绣的见解,以及中国四大名绣的起源和发展前景。姑娘听得如痴如醉,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你对刺绣也是这么了解。”
欧阳洵道:“这其实没什么,原本刺绣和美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好的绣娘一般都会美术,而好的美工也对刺绣有独到的欣赏鉴别能力,这就是艺术的共同性。姑娘如果愿意,我可以帮你在稚桑找个门面,你和你们村的姐妹们合伙开一家绣品店。”
“我能行吗?”姑娘看着他问道。
欧阳洵向她点点头道:“相信我,你一定能行。”
短暂的沉默过后,欧阳洵又问:“说了半天,还没请教姑娘的芳名?我叫欧阳洵。”
姑娘羞涩地说道:“我叫白雪栀,大家都叫我栀子。”
欧阳洵玩味地念道:“白雪栀,雪白的栀子花,这个名字好,今后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见到栀子花,我就会想到你。”
白雪栀听了脸顿时通红,羞怯得无所适从。欧阳洵见了忙岔开话题:“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怎么不见你爸妈?”
白雪栀看着窗外,说道:“我阿妈阿爸都上姨妈家去了,姨妈家的表哥结婚。”
“哦,是这样啊。”欧阳洵见屋外的雨停了,说道:“我该走了,不好意思打搅了半天,栀子,相信我,我一定帮你开一家绣品店,请等着我的消息。”
踏着泥泞的道路,白雪栀一直将欧阳洵送到了村外的大路。
从云龙山回来后,欧阳洵整个人像掉了魂似地,无论做什么都会走神。白雪栀那清纯的模样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每当他一闭上眼,栀子姑娘就出现在眼前,挥都挥不去。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爱上了这位土家族姑娘。他找出纸笔,凭着记忆,画了一幅白雪栀的肖像,然后一个人独自欣赏。
“哟,这画的是谁呀,该不会是你的梦中情人吧?”
不知什么时候,秦珊出现在他的身后,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她是欧阳洵的合伙人秦坚的妹妹,秦坚为了笼络欧阳洵的心,来维持两个人的长期合作,便将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但这个秦珊从小娇生惯养,小姐脾气大嫉妒心特强,为人又尖酸刻薄,欧阳洵根本从心里就不愿接受她,只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故所以对她的无礼也置之不理。
秦珊见自己受到冷落,心里的怨恨涌了上来,一生气,上去就将那幅肖像扯下来撕了,拿上自己的小坤包气冲冲地走了。
欧阳询一直没忘掉自己的承诺,一有时间,便到县城的每个街道查看,是否有合适的铺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比较繁华的潇湘路看中了一间商铺,虽然租金不菲,但这里人流量大而且离自己的画廊还很近,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交了定金,然后又专程驱车去了龙云山,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白雪栀。
这一次,白雪栀的阿爹阿妈都在家,得知他的来意后,阿爹阿妈也很高兴,并热情招待了他。
白雪栀起初并没有将他的话当真,萍水相逢,以为他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没想到欧阳洵还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让她还真感动了,当下,约上村里的几个姐妹,带上工具和生活用品,然后随欧阳洵来到了稚桑。欧阳洵为她们又是搞装修又是跑营业执照,忙得不亦乐乎。不久,取名为“湘妹子”的湘绣坊终于正式开业了。几个姑娘要求欧阳洵做她们的股东,被他婉言谢绝,只是答应了为她们做一个名誉艺术顾问。
先前欧阳洵对养花种草没有多大的兴趣,但自从认识了白雪栀以后,忽然对养花有了莫大的爱好。在他的住所,种了好几个品种的栀子花,有盆栽的水栀子,雀舌栀子,还有观赏价值很高的黄栀子和芳香郁人的大叶栀子。这些都是他从各个花鸟市场精心淘来的,欧阳洵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呵护这些宝贝。
这天,欧阳洵正在他的小花园里给他的宝贝修剪枝条,忽然接到白雪栀的电话,请他过去一下,欧阳洵不知出了什么事,便放下剪刀匆匆过去了。一见到他,白雪栀满脸喜悦地告诉他,她们的一幅绣品刚刚卖了800元,几位姑娘一合计,一致赞同请她们的艺术顾问去吃一顿。
欧阳洵听后也替她们感到高兴,虽然800块钱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大的数字,但对这些刚走出山里的姑娘们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开端,因而,欧阳洵对此表示祝贺,却不建议去外面消费,他说:“咱们可以买来一些熟菜,就在店里庆贺,一来咱们绣坊刚刚开业,凡事都得厉行节约,二来呢,不用关门可以继续营业,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一致表示赞同,于是便买来卤鸡酱鸭等等,大家团团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白雪栀兴奋地对欧阳洵道:“真没想到咱们一幅绣品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以前在家里最多也只是卖个百八十的。”
欧阳洵道:“这不算什么,如果碰上一个外国人,万儿八千的也是有的。”
其他几位姑娘不相信,欧阳洵解释道:“咱们这是艺术,外国人看中的是咱们中国的传统文化和纯手工艺,具有收藏价值的。”接着他又谈了自己对绣品坊今后的发展方向,令几位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特别是栀子,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这一切都没逃过欧阳洵的眼神,他知道,姑娘的芳心正被他慢慢俘获...
“湘妹子”在欧阳洵的指导下,生意逐渐红火起来,整个稚桑人都知道,潇湘路有一家绣品坊,她们的绣品也成了上层人士馈送亲友的首选。欧阳洵在与白雪栀的长期接触中,白雪栀对他渐生爱意,只是没有挑明这层关系。其他几位姑娘也慢慢看出了端倪,常为他们两个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欧阳洵知道,在他与白雪栀之间,仍然有一道障碍需要去清除,那就是秦坚的妹妹秦珊。
秦珊最终还是知道了欧阳洵和“湘妹子”之间的关系,她最终忍不住找上门去警告白雪栀,不要和她争抢欧阳洵,否则后果一定很难看。
白雪栀伤心很难过,她不知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地陷入一段情感的漩涡,更不知道欧阳洵其实早就有了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对她献殷勤?所以,欧阳洵再来时,白雪栀只顾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计,对他毫不理会。欧阳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副委屈的样子。最后,还是那个叫阿紫的姑娘说出了真情。欧阳洵当时就猜出来,一定是秦珊来捣乱。他气愤地找到秦珊,秦珊似乎料到他会来,待他发泄完后,说道:“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男友,我最恨脚踏两只船的人。哼,你也就这种眼光,居然看上了一个山里妹子,什么品位?我都替你脸红。”
欧阳洵怒不可遏地道:“我从来就没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请你不要干涉我的事。不要以为你比她们高贵,虽然她们没有和你一样的优越条件,可毕竟人家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一点也不比你差。最后我警告你,如果下一次再去骚扰他们,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说完,摔门而去。
秦珊没想到欧阳洵对她会这么绝情,气得伏在床上伤心地哭了。
秦坚得知欧阳洵和妹妹有了矛盾,他抽了时间将欧阳洵约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珊珊确实有些任性,但她这种自私,其实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爱情,你应该理解她。”
欧阳洵沉默了半晌,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珊珊好,但是,我多次说过,我们两个人的性格合不来,就像两条线上的马车,始终走不到一起。”
秦坚有些生气地说道:“人的性格是可以改变的,当初将珊珊介绍给你,也是出于咱们能够长期合作,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两个人的谈话不欢而散,望着秦坚远去的背影,欧阳洵非常痛苦,他知道,如果两个人的合作就此终止,对他的事业将带来很大的打击。可是,要他迁就一个不喜欢的人,这种结合注定一辈子也不会幸福。
不知什么时候,“湘妹子”绣坊对面也出现了一家绣品店,而且打的招牌跟她们一样,栀子知道,这是在跟她们抢生意,欧阳洵怀疑是秦珊在搞鬼,其目的不言自明。但栀子却并不在意,她不怕竞争,生意各做各的,最重要的是凭手艺来赢得顾客。既然对方已经亮出了剑,那也只好接招。之后,欧阳洵在原来的品种上增加了湘绣屏风和座屏等,在风格上模仿油画、国画和水彩等。白雪栀还拿出她的看家本领——双面绣,如果不是有多年的绣花功底,一般人是绣不出来。如此一来,“湘妹子”绣坊的名声更是大振,各地的收藏者慕名前来,高价收藏她们的作品,更有来自长沙的同行高薪邀请白雪栀加盟。但白雪栀感念欧阳洵的知遇之恩,均一一婉言谢绝。
而对面的那家绣坊,因为没有像欧阳洵这样的天才,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终于,它的幕后老板再也坐不住,秦珊气急败坏地找到欧阳洵:“你为什么要胳膊肘往外拐,跟我过不去?”
欧阳洵冷笑道:“你终于肯路面了,难道当初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把‘湘妹子’挤走?造成今天这个结局,都是你自找的。我现在对你只想说,我们两个不合适,如此斗来斗去,最后只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秦珊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她伤心欲绝,哭道:“欧阳,枉负我对你一片真心,你记住,你一定会后悔的!”说罢,捂着脸跑开了。
面对这样一个固执的女孩,欧阳洵不知怎样才能解开她的心结。
这天傍晚,白雪栀难得主动邀请欧阳洵出去散步,两个人来到界首花园广场。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对对情侣手牵手,相依相偎。白雪栀问:“欧阳,请你回答我,那个叫秦珊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么?”
欧阳洵早就知道有一天她会这么问,于是将他与秦珊兄妹之间的关系告诉了白雪栀。听完他的解释,白雪栀说道:“这么说,秦珊只是一厢情愿了,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欧阳洵点点头,认真地说:“我从来都是把她当做妹妹,但这女孩太执拗,钻了牛角尖。”说罢,轻轻地摇摇头,感到不可理解。
白雪栀扭头看着他:“我想再问问你,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有啊。”
“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雪栀蓦地脸红了,她羞涩地低着头默默不语,欧阳洵抚着她的肩膀,感觉她颤抖了一下,“栀子,我早就想对你说,我爱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自己说,你,是我今生要寻找的爱人。”
白雪栀不敢抬头看他,但能感觉到他吹过来的气息,她的胸口起伏难平,喃喃地问:“是吗?你还没问人家愿不愿意...”
欧阳洵将她的身子板过来对着自己:“栀子,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今生你就是我的唯一,我会给你幸福的。”
白雪栀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在哄我开心吧?”
欧阳洵立刻举起右手道:“我向天发誓:今生今世,对栀子姑娘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如有欺骗,愿遭五雷轰顶......”
白雪栀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
欧阳洵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拥抱着。
蔚蓝的天空上,那轮皎洁的月亮仿佛也羞于此景,拉过一朵云彩遮住自己的脸庞......
秦坚为了惩罚欧阳洵的背叛,到底还是解除了与他的合作而撤资。于此一来,欧阳洵的业务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画廊的生意日渐冷落。不过欧阳洵并没有感到失落,他正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白雪栀的绣坊。白天刚刚接了一位客户的订单,晚上欧阳洵便加班赶绘绣稿,他一边听着何炅的《栀子花开》,一边画着绣稿。这首歌他听过无数遍,每次听来都感觉浑身的舒服,仿佛白雪栀就在身边。
这时,手机发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他打开一看,见是秦珊给他发的短信:我在白沙大酒店等你,想见你最后一面。如果不来,你会遗恨终身!
欧阳洵开始不置可否,但越想越觉得不去会很严重,担心秦珊真的会做傻事。他再也坐不住,便出门打了个的士赶到了白沙大酒店,秦珊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欧阳洵过去一把将酒杯夺了过来,秦珊又拿过一只酒杯,倒满酒后对他说道:“喝了它,喝完这杯酒,咱们从此各走各的,我不再纠缠你!”
欧阳洵想都没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秦珊拍着手道:“哈哈哈,是个男人,有个性。”
欧阳洵拉了秦珊的手,要送她回家,刚走出门几步,便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如一摊烂泥倒在地上。
“湘妹子”绣坊,白雪栀正和姐妹们手不停地赶着活计。这时,她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欧阳洵喝醉了酒,睡在白沙大酒店的201房间,让她过去照料。白雪栀正想多问,对方已经挂断了。她不明白欧阳为什么要去白沙酒店喝酒,还开了房间,只好约上阿紫一起去了。
来到酒店后,当白雪栀推开201的房间时,看到的是欧阳洵和秦珊两个人赤luo着身体躺在床上。那一刻,她仿佛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自己被那个满口甜言蜜语的男人给欺骗了,她流着愤懑的泪水,匆匆跑出了酒店。
当早晨刺目的阳光射进房间,欧阳洵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他摸着剧烈的头痛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一丝不挂,秦珊穿着睡衣坐在一旁梳着头发,见他醒了,微笑着走过来说道:“欧阳,你醒了。”
欧阳洵大脑里一阵空白,他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气愤地质问秦珊。秦珊一副无辜的样子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还来问我,好意思么?”
欧阳洵一边迅速地穿衣,一边努力回忆昨天的情景:“接到短信,然后赶到酒店,喝了你倒的酒。奥,你在酒里做了手脚,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珊红着脸拉着他道:“欧阳,我们现在已经做了那事,你可不能推卸责任,这要传出去,今后我还怎么做人?”
“你太卑鄙了,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告诉你,一切都是徒劳!”欧阳洵气愤地说完,就要离去。秦珊跑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腿,哀求道:“欧阳,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掉任性的脾气,我会好好地爱你。”
欧阳洵掰开她的手道:“珊珊,不要这样好吗?你应该清楚,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不!我不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妻子,情人。”
欧阳洵知道此时决不能心软,他拉开房门,秦珊见软的不行,便站起来道:“欧阳洵,我告诉你,我俩开房的事,那位栀子姑娘都已经知道了,她还会再接受你吗?”
欧阳洵听罢直感到满腔的愤怒,他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你——!”然后摔门而去。房间里,秦珊瘫坐在地上独自无力地哭泣。
欧阳洵回到“湘妹子”绣坊,几位绣娘都不知所措地坐着,唯独不见白雪栀,阿紫告诉他,栀子已经回龙云山了,并给他留下一封信。欧阳洵接过信读了一遍:欧阳大哥,我走了,你不用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再多的话也不要说,你也不用向我解释,我都看到了,此时此刻我方才明白,你对我所说的海枯石烂、山盟海誓不过是骗人的,要怪只能怪我太幼稚,好在我没有陷得太深......
读到这里,欧阳洵失声痛哭道:“这不是真的,这都是秦珊的阴谋,栀子,你要听我解释。”
欧阳洵立即收拾行囊,来到了龙云山。然而,这次任他磨破嘴皮子,栀子的阿爹阿妈都不让他进屋门,白雪栀更是闭门不见他,欧阳洵像疯了一样在门前不停的喊着栀子的名字。时值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烁烤着欧阳洵裸露的肌肤,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裳,虽然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神智有些模糊,但他依然不停地念叨着栀子。阿妈实在看不下去,让阿爹给欧阳洵端了一碗水,老人告诉他:“几天前栀子还打电话回来,说她恋爱了,那种语气透出的幸福真的是不可言表。可昨天回来后哭得那个伤心,叫我们看了都心疼,小伙子,能告诉我吗,究竟出了什么事?”
欧阳洵拉着老人的手道:“栀子她没跟您说?阿爹,您对栀子说,就说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我是真心真意爱着她...”
在阿爹的再三追问下,欧阳洵这才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并拿出手机翻出那封短信给老人看,来证实自己没有说假话。阿爹想了想说道:“我相信你是被人利用,但是栀子现在不愿见你,我劝你还是先回去,等栀子的气消了,你再来。”
“不!见不到栀子,我死也不回去。”欧阳洵执拗地说。
老人叹了口气:“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拧,好吧,你愿意站在这里,那就站吧。”
当满天的星斗闪耀夜空时,欧阳洵仍然呆在原地,只是已经疲惫地坐在地上,饥渴使他无力再喊栀子的名字,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正当他感到绝望时,栀子出现在他的眼前:“进来吧!”
欧阳洵如遇上特赦,立刻高兴地站起来,跟着栀子进来。栀子从锅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桌子上道:“吃吧,吃饱了继续站在外面喊叫。”
欧阳询顿时一脸愁容地看着她:“啊,还要我到外面去呀?”
白雪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傻瓜,就你这点心计,看你还相不相信秦珊的话?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再原谅你!”
欧阳洵喜出望外地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白雪栀又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今后一定要远离秦珊,我希望你和她有个彻底的了断,不想看到她破坏我们的感情。”
“你说的有道理,回去后我再跟她谈谈,彻底做个了断。”
欧阳洵又请求白雪栀同他一道会稚桑,白雪栀道:“你先回去,绣坊和你的画廊都离不开你。我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阿爹阿妈年岁大了,阿弟又不在家。你放心,三天之后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说罢冲他甜甜地笑了,两个人说着悄悄话,一直到深夜,方才各自去睡了。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欧阳洵在自己的小花园,诵吟着李煜的相见欢。和栀子分开才两天,但却仿佛有两三年,此时他才真正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昨天他已找过秦珊坦诚地谈过,秦珊答应不再继续纠缠。明天,他心爱的姑娘就要回来了,他期待着和栀子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他相信,他和栀子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恋人。
翌日,欧阳洵早早起来,收拾打扮了一番,然后来到车站等候,他努力地抑制自己那颗激动难耐的心情,盼着心爱的姑娘的出现。忽然他想到了要给栀子一份惊喜——送给她一捧鲜花,最好是火红的玫瑰,才能代表他这颗炙热的心。他跑遍了附近的几个花店,总算买到了99朵玫瑰,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车站。看到了,他看到了栀子手提着行李正站在车站的出口处,四处搜寻着他。蓦地,栀子也看到了他,还有他手中的玫瑰花,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们快速奔向对方。
就在两个人即将牵手之际,突然,一辆疾驶过来的摩托车撞上了栀子,欧阳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到栀子倒在了血泊中,手里的鲜花撒满了一地。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欧阳洵痛不欲生,他抱着满脸鲜血的栀子,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然而,栀子永远也不能回答他的呼唤了......
几天后,公安机关根据附近监视探头里的录像和目击者的提供的线索,将躲藏在郊外的肇事者抓获。谁也没想到,这起交通事故的背后策划者竟然是秦珊,虽然秦珊最终受到了法律应有的惩罚,但白雪栀已经永远不能回到欧阳洵的身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欧阳洵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栀子像梦一样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又像梦一样地消失。
走在曾经他和栀子漫步的街上,远处又传来何炅那熟悉的歌声,仿佛,他又看到了栀子,正手捧着雪白的栀子花,向他跑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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