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挣不过,想不到段无瑕手如同铁钳一般,不知那里来的气力,更奇异的是自己力气的流失,又不像身武功,简直如同恶梦重现一般。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世伯,你说起来也是我的启蒙恩师,我过去也受你颇多照应,　说起来这杜氏也挺贱的,八人大轿抬过来不肯,却来当你通房小妾,可他收过我家庚帖算得上我妻子,这杀父之仇,夺妻大恨,　我又如何回报,还是肉债肉还,用你的身子来还员。”说着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何之平的屁股,他可没留力,何之平只觉一阵热辣辣的,痛得只想大叫,可耻辱的感觉比疼痛更盛,这个…这个鬼脸的贱种,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今日说要来拜访一早便派家仆拿了许多物事也不佑也作甚,如今竟在自己家中欺辱自己,真是无礼之至,是可忍孰。

段无瑕哈哈大笑,这才放了手,看着脸色发白的两人。

“世侄……世侄……这件事我们受到杜氏蒙敝,她有眼无珠,只识得一张脸皮……”见段无瑕目露寒光,晓得他不欲人谈到自己的病自己的面目他那张鬼脸,即便好了,也不完全只落得残疾,忙改口道:“是我错判对不住你,为了向你致歉,我己将那贱人绑了送到段府去了,任段爷处置,为此事作些许弥补。”

“你脱件湿布衫与我,我该;收该留?听闻何少爷家中素有红袖添香可人侍砚,四个可心的丫头少了个杜蕊一个女人,还是你不要的女人,能弥补得了什么,我不要他进我段家,弄脏我家的地。”　

何必问一听忙笑道:”这四个小丫头,不过是跟着平儿日子久了,服人用心用得惯了,段爷喜欢的话,也一并送去……送去服侍段爷。”

段无瑕一听才收回在两人身上的烱烱目光,点了点头道:”我现下不住段府,厂公替我买了悠园,正装修着,你把那四个叫上让我看看,到底长得有多好,一不值。”

这是羞辱,但何家父子不敢反抗,四名丫鬟一听心下忐忑,本来和杜蕊在何家争,以为去了杜蕊,天下太平,不过要和其它三人夺少爷的受宠,反正女人,通房,不过是如此,有了孩子,日后自然便好了,可没想到杜蕊去了,他们却被唤来见段爷,听说这个段无瑕,当年因得了麻疯被赶走,脸都烂了一半,不知叫四人过去是要作什么,四个人不得不从,细细”装饰”后走到徧厅,但见那一笼蝙蝠和何家父子的神色,更觉不妙,侍砚略微大胆,见其它三人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儿,连头也不敢抬,但是死人活总要看个仔细,便大胆看去但见坐在中那四平八稳的面具人,意态懮雅的看着自己,莫不是段无瑕?只见他四肢修长,衣着淡雅,身着七成新但料子极佳的淡青色儒衫,温文尔雅,接近时身上若有似无一股竹叶香气,他全身给包得密密的,面具和衣服露出只有一点点皮[肤,可是露出的嘴巴和下颌比自己更莹白娇嫰,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那鬼脸人,他对自己微微一笑,似似对自己的大胆感觉很是有趣,侍砚见了心头砰砰跳着,低下头去,这才想起,少爷说这人还没毁容前是本地第一美男子,可,他原来容貌有少爷一半好看吗,这时他走到自己面前,用载着手套的手挑起自己的下巴,很挑逗的姿态说:”你家老爷说要你们四个人来服侍我……”侍砚一听耳朵如同了个乍雷,红袖、添香、可人、也同时抬起头来,但见他略略移开面具露出面具后的真容,其它人怎样侍砚不晓得,侍砚只觉走进一个迷眩己及的梦里,眼前那粉嫰以极的唇开阖的问:”你们愿意吗?”

侍砚不由自主的点头道:”我愿意。”

段无瑕载回面具回身笑道:“你看,他们都愿意。”

何家父子原本怕四个婢女不肯大哭大叫,令这瘟神不悦,可叫他们四人来此只见他移开面具,四个婢女脸现惊色,接着满脸痴迷,便点了点头,莫非被段无瑕的丑怪脸孔吓过头了吗?可是又有不对劲犹其何之平心头更有股酸溜溜不是滋味的味道。

段无瑕和何家父子道别,也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临走时只似笑非笑的用气吹了吹,何必问的脸孔,何必问痛得像刀割一样,段无瑕笑道:“等悠园装修好,下官便备下请帖请城里有头有的人到悠园暖房,顺道喝杯喜酒,对了,何大人,你的脸可是被虫子螫伤了,脸是很重要的,得好好保养,免得像我一样烂了,到时来不得可大大的没趣了。”

何必问只觉一张脸热哄哄的如火烧针挖一样,蓦地烧了起来,痛得嘶声惨叫,再说不出话来。

段无瑕携着四婢,行到段园门口,却见杜蕊她簪环尽褪,头发散开,素日或雅或艳的衣衫已换做一件无花纹的赭色素服,她已跪不知多久,整个人摇摇欲坠。

段无瑕也不下马车,一手挑起车帘对身边那个用黑斗蓬遮得不见头脸的家仆道:“这不是杜家小姐吗?我方才才跟何大人说起她,　八人大轿抬过来不肯,却来当何之平的通房小妾,如今却落到跪到门口恳求,我可不待见这样的人,人说宁娶妓为妻,不娶妻为妓,你真丢光女人的脸了,把他捆上堵了嘴扔悠园去,等我有空再收拾他。”

杜蕊早知道落到段无瑕手上落不到个好,这段无瑕蓄了一肚子仇恨不佑要怎么折腾自己,可为了杜家没有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放软姿态,再见他身边陪的那四个钱婢,他们恨自己很久很久了,还不吹够枕头风把自己蹂成烂泥,杜蕊早准备了一肚子话,或软或硬,但得一寸活路,便无所不用其极,可想不到一句都没出口便给堵了嘴,心下冰凉不知这人要怎么发落自己,　但见那老仆走到假山处不知按动什么机关只听得那洞竟发出嘎嘎声响,向里转去,他把杜蕊拖进洞中，只听得:”我不捆你,你不要走动不然会被抓走吃掉哦!”语气中有种顽皮的残忍,杜蕊只听他对黑暗道:”这个,你们看管起来可别吃了她,她可是很重要的……很要的什么己听不见,杜蕊大叫：不！”机关石门己然关上,只留黑暗,杜蕊坐在地上等昏眩的感觉过去.忽然黑暗中杜蕊知道不止自己一人,某种东西气流正在轻触自己脸颊的皮肤,而后撞到身后墙上,舒曼曼惊慌失绰,同时也惊吓到牠,是牠们,牠攻向杜蕊,杜蕊只能拚命遮住头脸,黑暗中不明飞行物的攻击越来越撽烈更不知有多少,杜蕊只觉有样利爪般的东西,正在撕裂衣衣物,杜蕊疯狂盲目的乱抓,只觉抓到一件棍棒状的物品，那东西隐隐发出绿光,使彵看出黑暗中攻击自己是什么东西,好多好多,眼前那只蝙蝠正蓄势待发,正要进行另一波的攻撃,邪恶的眼睛,明亮如炬,咧开的唇露出锯齿般的牙齿,越发得狰狞恐怖杜蕊举起手中的棒子,和迎面来袭的蝙幅短兵相接,它被击个正着,打中头部撞上墙壁,杜蕊一个箭步,用棍子将它打个稀烂，他忍耐己到极限杜蕊知道自己必须发泄不然会发疯,其它蝙蝠尚未围上,那蝙幅己然变作肉泥,牠们被激怒,恨不得撕了杜蕊,吃了杜蕊,却若有所惧,没有吃掉杜蕊.只在黑暗中对恃着,杜蕊用棍子敲着石门,狂哭大叫:”有没有人来?有没有人来?救人，救人～”

棍子折断.磷光更强,杜蕊才看出自己手中竟是一段不知什么部位的人骨,原来自己不是惟一的牺牲者,空气中那隐隐的臭味除了蝙蝠的排泄物竟然是尸臭,那些骨头的主人在不远处,他们的手抓着墙壁,*出一道一道的抓痕,可知死时有多么痛苦,那些或动物或人类骇骨依稀连着皮肤,只见他张大嘴,杜蕊似乎听得见他们的哀嚎求救,他们是这些蝙幅的食物猎物,而自己,也快是了,杜蕊惊叫一声抛下骨头,学着那人的姿势,抓着石门,叫着：”谁来救我?谁来救救我?段无瑕,你这王八蛋,我杀了你,我砍了你,我剁了你,放我出去.求你放出去。”杜蕊眼前一阵黑,再有知觉己经尚失时间感不知过去多久,只觉全又痛又热,又觉那黑暗是永无止境,像是予生俱来的,杜蕊知道自己离崩溃不远了黑中杜蕊只听得一个人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又没作错什么,我只想过好一点,我没错我没有错,你们放过我,放过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