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天早早的覆盖了金秋。十月,雪花化作羽毛状一簇簇的随着冷冽的北风呼啸四野,尖锐的的风头仿佛直接透过皮肉,带着金属般锋利的锋芒不断地刺激着骨髓。远方连绵的山脉早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四围仿佛一片晶莹的天国,如果不是碍眼的北风打乱了这里的静谧,一切都仿佛被时间禁锢,心中只剩对这宁静的美的痴恋。
在一片连绵巍峨的山脉中,这里的常青树虽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但山间依旧充满了生气,到处可见嬉戏的小兽和觅食的凶兽,一颗松树上,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坐在高枝上梳理着毛发,憨态可掬。就在群山环绕的一个山谷中,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一座座房屋在谷内的平地上井然有序的排列着,还有不少人在外面走动,妇孺皆有,一个个身着朴素,脸上都带着真切的笑容,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在谷内偏西的方向,一间略微破旧的茅屋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穿着带着补丁的棉袄,五官清秀,身上透着一股活力和成熟的气质。赤手拿着一把大扫把正卖力的扫着门前的积雪,被风吹的通红的脸颊上浮着几滴汗珠,口中喘着大气。这个小伙子名叫云岚,他从今早雪停之后就开始扫雪,一直干到了中午,把门口到四周街道的积雪都清除干净。有不少正在自家门口扫雪的人们都主动和云岚打着招呼,还有人对云岚报以夸奖,对于这些赞美云岚一直都只是报以微笑,继续做自己的事……
虽然谷中的大多数人都在外扫雪,但也有人例外,比如说此时正在梦中云游的林杰。一处被鲜血染红的平原,到处尸横遍野,残剑断矛还滴着血珠,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天空中的白云已经被浓烈的煞气浸染的暗沉沉,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兄弟们,敌人已经势败,冲上去剿灭敌营!冲啊!”远方一名身穿铠甲,浑身染血的将军模样的人大声的冲着身边的士兵喊道,在他的前方还有一伙身穿兵服手拿制式长矛或者刀剑的人,他们此时已经没有了丝毫斗志,眼中一片临死前的恐惧,看着冲来的士兵心中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意志,身体也不做任何抵抗。随着双方逐渐的接近,一具具尸体重重的倒下,血流成河……“哈哈哈,胜利是属于我的!”林杰双眼紧闭,脸上一片满足感,挥动着左手喊道。“啊!”一声尖叫,林杰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右手抱着左臂,咧着嘴大声的叫疼,眼角泪水都快下来了,刚才他一兴奋,左臂结实的打到了炕沿…..
此时同样无事可做的还有一个人——风逸。风逸今年十八岁了,身高一米八,生的五官端正,一表人才,在谷中一直品行良好。但他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对什么东西都没有兴趣,对什么东西都不作要求,仿佛一个超然世外,无欲无求的隐士,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此时他坐在房间里看一本小说,在脑海中不断模拟主人公确定理想,不断努力,经过重重险阻,实现理想的过程,他仿佛看见了主人公成功时的喜悦和呼之欲出的成就感,他对此无限的向往,但他一直找不到自己的理想目标,没有前进的方向,只能整天闲暇时在脑海中幻想…..
傍晚,吃过晚饭,云岚躺在炕上,林杰在门口看着夜空,风逸放下了手中的小说,此时三个人以及谷中所有年龄达到十八岁的俊男美女们都在想着一件事——成年礼,预示着他们可以独立,自主的那一天——明天。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有的兴奋,有的忐忑,有的惆怅,因为成年礼礼成后,他们就不再是孩子,作为一个成年人,按照谷内历代传承的规矩,就要离开父母的身边独自一个人在谷内建造房屋独立居住。同时,参加典礼的所有小伙子,将要参加成年礼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真正的算为一个成年的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在谷中居住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均井然有序的在山谷中心的广场四周站好,只有三十几个参加成年礼的年轻人呈四列整齐的站在广场中心,静静的等待着,无一人说话,广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一会儿,广场前方高两米的高台上走来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老者穿着着传统的青灰色长袍,在袍袖边绣着各种自然的鸟兽以及植物的图案,老者一头花白的长发披在肩上,刚毅的脸上镌刻着岁月爬过的痕迹。老者上台的脚步轻稳,腰杆笔直,望着台下接受典礼的年轻人,眼中满是慈祥的神色。自老者出现,场中的安静瞬间打破,接受典礼的年轻人抬头望着老者眼中露出尊敬与崇拜……不少人在心中想起了老者年轻时的事迹:十八岁成年礼的考核中从八千多米的望雄峰采回天雄树王的果实,当时被谷民引为奇迹;二十一岁,在百年一遇的地震中拯救了无数谷民的性命,因此左腿骨折,全身多处受伤;三十三岁,被谷民一致推选为谷主,成为谷中自有历史记录以来最年轻的谷主…..他的名字在谷中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烙印——无林宇,他是谷中男人的榜样,不少人立志要成为向他一样伟大的男人,并为这个理想不断地努力,云岚就是其中之一。从小听着无林宇故事长大的他,在他心中从小就埋下了一个理想的种子,随着他的成长逐渐地清晰,渐渐地开花结果。
简单而传统的仪式举行完毕,广场中心就只剩下十几个小伙子,他们在等待谷主无林宇宣告历年成年礼的考验内容。无林宇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的略带稚气的孩子们,用浑厚且具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孩子们,接下来你们将接受成年礼的考验,和历年一样,你们要深入大泽山脉,翻山越岭,到望雄峰摘取天雄果,并要安全的返回。天雄果将作为你们成年的标志,希望大家要认真看待,克服困难,成功的完成考核。接下来,你们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回家准备出行的物品,半个时辰后在广场集合,统一出发,好了,祝你们好运,解散吧!”半个时辰后,十六个小伙子各自背着行囊,集合完毕后向大泽山脉出发。
大泽山脉距离山谷直线有三十公里的距离,而且途中多是高山,崎岖难行,有些地方遍布沼泽和沼气,野兽活动其间,有着不小的危险,也是对他们生存能力的考验。大泽山脉连绵千余公里,深入哪里无人可知,山脉平均海拔在五千米到六千米之间,其中的主峰高度更甚,海拔八千余米,形状如兀立的倒剑,异常的巉峻。相传在万年前,一只异兽从山脉中跑出,在人世四处作乱,伤人无数,所到之处民不聊生。有一天,不知从哪来的一位中年人,追逐着这只异兽从远方争斗至此,一人一兽边打边退,激斗了一天一夜最后来到了主峰山巅,最后异兽不敌,被杀死在峰顶,而中年人也已是强弩之末,在峰顶最后望了人世一眼,死后化身为一株果树,终年伫立在雪峰峰顶,后来世人便称此峰为望雄峰,那棵树为天雄树,此树每到冬季便结果一枚。经过这万年的演变,天雄树在山腰繁衍成林,峰顶的那颗母树便成为了众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天雄树王。
一行人在山中穿越,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行进了二十多里路,因为林间树密草盛,巉岩难攀,大大阻碍了他们行进的速度,好在他们从小在山中生活,这点困难并不能让他们寸步难行。随着逐渐地深入,山间的野兽也越来越多,起初的时候一些野兽在他们未发现之前就已跑开,可一些凶猛的野兽潜伏在近处的草丛中,随时可能发动攻击。走在其间的云岚发现了这个问题,便提醒大家,每个人都将护身的短剑紧握在手,并用随途捡拾的树枝用力的拍打草丛,躁动的声响吓走了不少野兽,但也有一些实力强大的野兽依旧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行动……
中午,一伙人跋涉山路感觉疲惫,聚集在一块树阴下憩息,有的掏出干粮补充体力,有的闭眼小息,有的三两个一伙说着话。这时,林杰拉着风逸来到了云岚身边坐了下来。他们在谷中是最好的朋友,常常一起行动,无话不谈。林杰一边用衣袖擦着汗,一边对云岚抱怨说:
“这山路怎么这么难走啊,我的腿快断了,天啊,还有多远啊!”
“这个时候腿就断了,以后的路你怎么走,一定要坚持!”云岚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风逸用衣袖扇着风,望着遥遥的山峰,平淡的说:“随便怎么样吧!”语气有些慵懒,随意。
云岚和林杰听了无奈的摇摇头,深知风逸“无求”的性格,他们也无话可说。
林杰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我的天雄树王啊,我怕是无望抚摸你了,唉…..”
云岚此时也在心中默默地发誓,一定要向着心中的目标前进,无论如何艰难也要实现——“天雄树王你等着,我来了!”
众人休息了半个时辰,自发的再次前进,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中古木参天,茂密的树冠不留一丝余隙,整个树林黑漆漆的,仿佛夜晚一般,山风吹过不时的发出怪异的风啸声,使得树林显得愈发的阴森。众人在林外开始捡拾材料,做成了一个个火把,以作照明之用。点燃火把,众人排成三列,一个挨着一个,以防出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向林中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暗影中…..一伙人在林中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前方看不到 一丝光线。身边不时响起呲呲的声音,各种野兽的怪啸,一伙人不得不绷紧神经,时刻防备不测。云岚看着周围的环境,眉头不禁皱了起了,一边观察一边思考,身边的林杰见了问道:
“云岚怎么了,你想什么呢?这鬼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累死我了!”
云岚没有回答,自行思考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中神光一闪,急忙喊道:
“大伙停下,我们已经迷路了,不要再走了!”
一伙人听了,都向云岚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云岚解释道:
“我仔细观察过,发现我们一直在林中绕着圈子,这样我们是走不出去的,一定要辨清方向!”
林杰,风逸和大伙听了,用火把照明仔细的观察周围,想要印证云岚的话。此时,有些人已经有些焦躁,不禁咒骂了起来,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唯有风逸仿佛置身事外,只是眼神有些担忧,但没有说什么。
林杰跑到云岚身边问道:“云岚,你有什么办法吗?”
云岚沉思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人喊道:“现在我们一定要冷静,团结,大家都打起精神。大家现在四周近处找一找有没有苔藓,或者观察树冠最茂盛的一面,找到了立即告诉我,行动吧!”
一伙人强打起精神,在四周开始寻找。不一会,便有人报告说发现了苔藓和树冠茂盛的方向,云岚立刻跑到发现地,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两条线。他曾经从村里的猎人那里得知,林中的苔藓,树冠茂盛的一面就是南方,所以此时他可以大致确定方向,大致的测量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大泽山脉大致的方向,一伙人都松了一口气,看着云岚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有一种感激还羼杂着一种尊敬,隐隐的云岚已经成为了众人之首…..
一伙人兴高采烈的再次上路,云岚走在最前,沿途做着记号。这次没走多久,众人便发现身边的黑暗愈来愈淡,远方已经看到了光,心中兴奋不已,他们知道终于可以走出这阴森的密林。当他们出来时,天边的彩霞已经被月光取代,点点星芒灿烂异常。此时他们处于一块不大的平地,荒草丛生,云岚通知大伙,今晚在这露宿一晚,明早出发。众人欣然同意,便开始了行动,有的拔草,有的生火,有的搭帐篷……吃过东西后,一伙人又开始闲谈…..林杰如旧对着云岚抱怨,但心里还想着天雄树王,不禁有些无力;风逸没有什么表现,对这次考验一字不提,时不时的讲一些小说中的东西;云岚望着身后兀立的望雄峰,心中再次坚定信念…..
傍晚,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呼啸,气温下降到了零下三四十度,幸好云岚他们早有准备。天刚拂晓,一伙人已经全都醒来,一个个整装待发,表情严肃。接下来只要再走十余里他们就到了大泽山脉的范围内,此行的又一个考验将要来临——沼泽。大泽山脉之所以以此为名和山下遍布的沼泽是分不开的,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对他们是一项严峻的挑战。一伙人以云岚为首向大泽山脉出发,心中默默地祈祷,一切顺利......
一路行来,有惊无险,一伙人顺利的来到了大泽山脉的外围,令人惊奇的是如此寒冷的天气,山脚下的沼泽竟然没有冰冻,这也让众人连呼奇怪。平复了心情,云岚吩咐大家在附近的林中找一些粗长的树枝或者略大一些的石块,准备好后,严肃的说道:
“接下来,我们将会遇到沼泽,其中的危险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一会儿一定要听我的指示,每走一步一定要先用树枝或石块试探,确定无误后才能前行;遇到寸草不生的黑色平地一定要躲避;留意水苔藓遍布的区域,一定不要走入,那往往是致命的陷阱。如果不小心陷入沼泽,一定要冷静,不要用力挣扎,尽量增加身体与沼泽的接触面积,可以采用横卧的姿势,等待救援…..”
一伙人个个高度警惕,排成一条长队,跟在云岚身后,踩着云岚走过的脚印步入了这片沼泽区域,每走一步都要用树枝或石块探测,一步步向前前进,速度异常的缓慢。半个时辰他们才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但好在一路上没有人遇险,这让大家对云岚更加的信服,心中也平和了不少,期待着一会儿摘天雄果…..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云岚一伙人终于到达了大泽山脉主峰望雄峰的山脚。由于一路上大家对沼泽的逐渐了解,所以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就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伙人遇到了一大块沼泽,虽然迅速的绕行,但仍有三个人意外的踏入了沼泽,好在其他人迅速救援,才没有出现伤亡。望着高不见顶的巍峨的山峰,众人心中激动不已,不少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距离望见了盼望已久的天雄果…..云岚和林杰则望着云层之上的峰顶,沉默不语,脸上透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刚刚下过大雪,山间的积雪已经有半米厚,而且异常的湿滑,十分难攀。好在一伙人都准备了绳索和攀爬用的登山锤等用具,这看似艰难的攀爬反倒成了较为轻松的障碍。天雄树长在山腰大约三千多米的一片密林中,大约有一百多棵。每一棵都有大腿粗细,高二三十米,洁白的树皮如四周的积雪,叶片却是血红色的,异常的茂密,和四周洁白的颜色形成极大的反差。在树冠最高处,一颗呈淡紫色椰子大小的果实悬挂在树枝上,果实外表萦绕着淡淡的荧光,看上去非常的奇幻。众人顶着猛烈地北风,踏着齐膝的积雪,艰难的在山腰向树林前行。彻骨的寒冷已经透过了棉衣,直接作用在身体上,大伙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裹紧衣物,蹒跚的行走,有的人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但众人都在咬牙坚持,这是对他们意志力的重大考验,他们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这是最后的考验了,不能放弃……
云岚望着更高的顶峰,逐渐放慢了速度。林杰和风逸发现了,也停下了脚步,随云岚的目光一起望着峰顶,林杰的目光中充满了向往……但没过一会,眼神便一暗,显然是做出了决定。用劝诫的语气对云岚说:
“云岚,你就不要想着天雄树王了,你做不到的!还是留在这里吧…..”
风逸也劝慰云岚放弃登顶的想法,那样太危险了……
云岚沉思了一会儿,眼中坚韧的目光透射而出,对林杰和风逸报以微笑,一言不发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超长绳索拿了出来,不理会两人的呼喊,向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走去…..为了这次挑战,云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心理上也做好了遇险的准备,而且他的信念非常的坚定,从没有一丝犹豫,他知道——胜利更偏爱有准备的人!
随着海拔逐渐地升高,气压也温度也越来越低,而且到处都是冰面,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望着高不见顶的山体,云岚绷紧神经,咬牙坚持,不断地向上攀爬……空气逐渐地稀薄,云岚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无法呼吸,胸口剧烈的起伏,意识有些模糊…..云岚知道这一切预示着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一定要清醒。慢慢的调整,咬破了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调整呼吸,适应残酷的环境……一个时辰后,云岚脸色紫青,嘴唇略微开裂,流出的血也已冰冻,外露的眉毛也结上了白霜,双腿已经有些战栗,此时他距离峰顶还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但他已经没有继续攀爬的体力,在原地停留了下来,取出了少量的肉干,喝了些水,休息恢复体力。随着空气的稀薄,往后他会越来越艰难,死神的镰刀随时都会收割他的性命……云岚此时不敢闭眼,他害怕自己再也不会醒来,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耀到他的身上,感觉异常的温暖,在他的心中出现了一条通向未知远方的天衢,他看见自己在这条路上不断地奔跑,距离另一端越来越近,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千米之距,此时在云岚眼中已经微不足道了,他坚信自己能够跨越这千米的生死的界限,触摸到理想之神神圣的光辉。坚持,坚持,再坚持!云岚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活动,身体已经完全交给了意识支配,靠着坚忍不拔的信念不断地前行,每一步都付出他全部的力量……眼看着距离峰顶仅剩百米的时候,云岚重重的倒下了,意识再也坚持不住了,身体严重的透支,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进…..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峰顶模糊的树影,云岚在心中不断地呐喊,仿佛要从身体中压榨出最后的力量,获取成功的力量……一寸寸的爬行,在雪地上透出长长的痕迹,用尽努力向目标前进!
太阳也为这个不言弃的少年投来了更多的目光,仿佛要为他的前进提供一点力量,为他加油,祈祷。近了,近了,最后的十米,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云岚奋力跃起,跌跌撞撞的向着天雄树王奔去,眼中闪烁的喜悦,激动地目光耀眼得让太阳也黯然失色,一股“山到绝处我为峰”的豪气和成就感直冲云霄,逼人的气势让厚厚的云层都退避三尺,抚摸着天雄树王,远眺峰下的奇观,一条天衢从他的脚下直射远方,不见尽头……“此时峰下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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