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城里已经数年,看见的人流车辆,听见的是汽笛和喧闹声。哪怕是夜晚,也难得有一片宁静。我想写点什么,总习惯凌晨3点起床,首先到楼顶去呼吸一下清晨空气,去感受一下清晨到来的脚步。
每当我看着天空中的繁星,一阵阵夹杂着泥土和菜农们种的青香味道微风扑鼻而来,我的思绪就涌了出来。。。。。。
那是我14岁的时候,我正在读高中一年级,家里兄妹4个读书,我读高中是在离家20多华里的区上读,家里当时十分困难,尽管每星期只要几毛钱,还是拿不出来,父亲就就利用农闲时挖一些树兜,当我星期六从20多华里走回家时,他已经准备好了去买树兜,母亲叫我早早睡觉,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听话的去睡了。
正在梦香之时,“平伢,平伢”是母亲叫我,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醒来,不想起来。母亲已经炒好了剩饭,她把饭炒得干干的,再打了一碗鸡蛋汤,吃起来真正是香,直到现在还想那个美味。。。。。。但一直没找着。
当时,没有钟表,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父亲说是鸡叫了两遍,父亲准备了两担树兜,一担是他的,120多斤,一担是我的,大约50斤,还准备了用烟叶杆放在水里浸泡后,干了的烟叶杆扎成火把,作路上的照明用。
我们父子在母亲的目送下,拿着火把,蹒跚在漆黑的夜蒙中,我们买树兜是要到20多华里的邻县的新集镇上,山路崎岖,沟沟壑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摔崖,父亲让我挑着担子走前面,他在后面拿着火把,一边走一边说叫我看清路慢慢走,要小心,当走了4,5华里的时候,我挑不动了,但我知道父亲挑的不轻啊!父亲看见我就知道我挑不动了,说歇歇再走,我们父子就走走歇歇,歇歇走走,走过了10来里的山路,这时,天刚放亮,恍恍忽忽看得见路了,父亲看我挑不动了。就把我的树兜加在他的担子上,我知道他要回家赶上午的工,因为只请了一早晨的假,就这样慢慢往他那里加,最后我只挑20 来斤了。
终于到了新集镇上,我狠狠摔下挑的树兜,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轻松了许多,新集镇上到出寂静无声,家家关门闭户,好不容易有人开门了,我多么盼望有人来买我们的树兜,盼啊盼!有人问:“多少钱一百斤”
“ 两块”父亲回答。
“贵了”别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慢慢问的人多了。
最后经过讨价还价,终于我们父子两人的树兜买了两块一毛钱,父亲懊恼了,一定是没买好价钱,我高兴了,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时,一阵油香飘来,原来是炸油条,我真的感到饿了,父亲给了我一毛钱,叫我去买。
我怯生生的递去一毛钱,老板说:“3分一根,3根”。
我高兴的接着,正准备放进口里。
“粮票2两”老板说。
我们农村人哪里有粮票,我说没有,老板一把拿走我手中的油条,没好气的说:“没粮票买什么!”
我只好眼巴巴的回到父亲身边,父亲说快点走,晚了就赶不上工,我们父子忍了饥饿急忙往回赶,这时父亲走在前面,大步流星,我掉得远远的,望着天空的颗颗星星,闻着田野的清新空气,农家的渺渺炊烟。。。。。。
“平伢,你看,那就是北斗星”父亲在见面指着天上突然说。
我仰望着北斗星,品尝清晨的新鲜,望着父亲那瘦弱身躯。我的感情不禁油然而生。
父亲,我心中的北斗星!
清晨,美丽的清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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