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侯起床,总是在母亲一遍遍催促中才慢腾腾,缩手缩脚地穿上衣服。衣服穿好了,还恋恋不舍把手插在热被窝里,想抓住被窝里的余温留在手心里。
那会的冬天真冷,早晨起来,常常看到院子里落满一层冰霜,踩在上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一听这声音,就觉得凉气嗖嗖往心里钻。高大的槐树枝上吊着寥寥几片黄叶,被冰霜压的垂着脑袋,一副低眉顺眼,受气的样子。墙根边的蔷薇和月季,早已失去原先鲜艳丰满的容颜,变得瘦弱不堪,身上散落着晶莹剔亮的冰霜,阴郁中的残花败叶倒也显得楚楚动人,别有一番落寞颓败得美。可怜的麻雀,站在枝头上,冻得瑟瑟发抖,渴望有个好太阳,给点温暖好过冬。可西北风偏偏和它过不去,抱着光秃秃的树枝拼命摇啊晃啊,呜呜吼叫,麻雀连惊带吓,被折腾得头晕眼花,哧溜一下落入院子里,东张西望的警惕着鸡儿狗儿的欺逐。 花狗夹着尾巴,跑到盛狗食的盆前,可惜昨晚的剩饭已经冻成了冰疙瘩,低着脑袋,伸出*头舔了几下,又无聊地跑回鸡群里绕来绕去。黄猫最聪明,它躺在厨房的锅灶旁取暖,眯着眼睛,是睡非睡的样子。母鸡一个个冻得面红耳赤,躲到草垛边,寻一个背风处,也懒得刨土觅食,傻傻的呆立着,连麻雀都懒得去撵。
厨房里,母亲锅前灶后忙碌着,锅灶里燃烧着熊熊火焰,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散发着蒸熟的馒头,米粥的香味。我们家,每天最早起床的是母亲。而母亲起来时恰恰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常常在睡梦里听到母亲拿着锅铲敲打水缸里厚厚冰块。可母亲从来没有说过冷。倒是印象中母亲常说:“忙的直冒汗。”母亲说的对,挨冻得是闲人。母亲一天到晚手脚不闲,所以冬季对她来说和其他季节没什么两样。都要劳动,都要忙碌。这样天寒地冻的季节,母亲在的厨房里亲切地吆喝着:“孩子们,准备吃饭啊,刚出锅的,乘热吃,暖暖你们的小手。”于是,小小的厨房变得拥挤了,拿碗取筷子声音,吃饭声音,嬉闹声音,一下子热闹起来。有母亲的地方,就会有快乐,就会有笑声;就不会觉得严寒,不再有饥饿。
风停了,太阳也慢慢升高了。阳光温和洒在大地上。冰霜渐渐融化,枝头上的黄叶和枯花衰草变得湿润起来,像是看见阳光,要激动地流下眼泪。麻雀重新飞回树上,挥翅欢呼着同伴,唧唧喳喳商量着一天的生计。母亲给狗盆里添加了热粥,花狗快活地吃起早餐。母鸡也不忍不住饥饿了,咕咕地跟在母亲的身后,要讨吃的。黄猫跳上墙头,在阳光下美美地伸个懒腰,它要一边晒太阳,一边继续打盹做它的春秋大梦。西里呼噜吃完饭的我们拿起母亲递来的书包,招呼左邻右舍的同伴一起去上学,母亲这时才端起饭碗,垫吧忙碌一早而早已空荡荡的肠胃。
太阳给大地带来光和热,母亲用勤劳和慈爱给予帮我们温暖,帮我们驱走了严寒和饥饿。我感谢母亲,就如同大地万物要感谢阳光一样。在我的眼里,母爱和阳光一样灿烂永恒!冬天不仅仅有严寒和冰霜,它更有爱和感动!有母亲的冬天,其实说冷也不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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