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作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先驱，在人们的眼里无疑他是一个“新派”的人物。首先他留过洋，喝过洋墨水，其次，他思想新潮，提倡白话文，搞文学革命。然而这么新潮的人物，在婚姻上却是“守旧”的，他跟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女子结了婚，并且这个农村女子还是由他的母亲“包办”的，属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所以人们说胡适思想虽然新潮，但是在婚姻上却打了折扣，还有人说他的婚姻是一场悲剧。

1910年9月，胡适考上第二期“庚款”官费留美生到达绮色佳康乃尔大学读书。1914年6月8日，胡适访问康乃尔大学地质学教授的次女韦莲司小姐，这是胡适到美国后第一次去看女士，韦莲司邀请胡适到绮色佳教堂参加一个女友的婚礼。他们经常一起散步和谈话。韦莲司是一个有很深的思想的画家，胡适跟她一起经常探讨一些哲学和人生方面的问题，她也和胡适讨论一些中国画。两人密切地交往，他们各自把对方看成了知音，有什么喜事或者是什么烦恼都会互相倾诉。不在一起的时候，就用书信来往，胡适在信中直呼韦莲司“亲爱的”，可见他们的亲密程度。其实早在1912年的夏天，胡适去维廉城参加中国学生大会，回绮色佳途中经过纽约，韦莲司也来了，这是他在纽约第一次见到她。韦莲司请胡适到她的寓所吃饭。在赫贞江畔韦莲司的寓所他们聊得很开心，正当开心的时候，约翰夫妇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兴致。下午，胡适离开纽约去看望朋友杰克逊。第二天早上，胡适回到纽约，吃过午饭后，去韦莲司宿舍看她。闭门双双相对，韦莲司春心荡漾，笑着问胡适晚上住哪里，胡适犹豫了一下说去“哥大”，韦莲司情不自禁地说“留在这里”，就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挽住了胡适的脖子。“自从认识了胡适，韦莲司感到话特别多，尤其在今天，在一个偷吃禁果的特殊气氛下，韦莲司女士仿佛闻到了奔放的原始气息仿佛她是猎人，胡适是猎物。她感到热血沸腾、情绪亢奋、萌发了将两人的朋友关系、性吸引还原为性的实用性的强烈愿望不加思索地提出了在胡适看来违背"礼仪"的要求。”（《胡适与韦莲司》朱洪著，湖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9月第一版）面对韦莲司的“投怀送抱”，胡适徘徊了，他自己喜欢和韦莲司一起交谈，常有和她见面的愿望，“和她在一起，胡适觉得时间飞快、精神愉悦，浑身充满了活力。”（同上）由于在留学美国之前，胡适已经和江冬秀定了婚。胡适是一个很孝顺的儿子，他很听他母亲的话，他母亲为他找的一个媳妇，就是万般的不喜欢，但是他不想违背母命，并且这个“未婚妻”自己还没有见过面。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胡适拒绝了韦莲司的要求。其实自己心里喜欢的是韦莲司。

虽然出现了那种尴尬的场面，但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继续交往。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仍然一起散步，一起交谈各种社会问题，不在一起的时候，就相互写信。1915年2月14日，胡适和韦莲司又见面了，此次见面使得他们的感情进一步升华，胡适感到韦莲司是自己最理想的伴侣，对于江冬秀自己又没见过面，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要改变母亲对自己婚姻的态度，关键要看母亲对韦莲司怎么看。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2月18日，胡适给母亲写了一封信。

胡适几次在信中提到了韦女士，引起了江冬秀和未来岳母的猜疑，母亲也突然警觉，怀疑儿子有意拖延回国和江冬秀完婚。因为在乡下有人议论纷纷，说胡适是包办婚姻，不会看得上江冬秀，美国是花花世界，早已经攀上了洋小姐，所以母亲怀疑胡适已经在外国结了婚，再也回不来了。胡适是不会违背他所尊重的母亲的愿望的，对于这门亲事，自己虽然是很不情愿，但为了让母亲她老人家高兴，自己也认了。

1917年7月，胡适学成归国，胡适仍然和韦莲司通信。12月30日，胡适在绩溪上庄老家与江冬秀结婚。虽然和江冬秀结了婚，但胡适还是和韦莲司在通信，相互叙述自己的一些烦恼与经历。

1923年4月30日，胡适因为要到西湖去养病，到杭州拜访金复三居士，主要是联系夏天度病假的事。在这里，他和自己的小表妹曹珮声在一起。曹珮声学名诚英，字珮声，是胡适三嫂的妹妹，胡适结婚时做过江冬秀的伴娘，她喜欢写新诗，自从那次做伴娘就暗恋上了胡适，所以一直都很喜欢自己的表哥胡适。在杭州的几天，胡适和曹珮声一起在小船上观看西湖美景，在船篷阴处聊天。曹珮声的出现，无异于一帖良药，给胡适疲惫的心灵送来了一缕春风，想到不久就要去杭州疗养，又可以见到小表妹，胡适感到非常愉快。

1926年秋天，在曹珮声离婚后，胡适向江冬秀提出离婚，但遭到了江冬秀持刀拼死反抗，胡适家庭革命失败。在思念曹珮声的同时，胡适仍然在不断地跟韦莲司通信，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告诉自己喜欢的人。

1933年6月18日，胡适去美国芝加哥大学演讲。8月26日，班副会议结束，胡适立即动身去绮色佳，会见自己久别的心上人。9月2日，韦莲司开着自己的车去加拿大火车站接胡适，在楼上的套间里，韦莲司和胡适的床只隔着一张门。经过2000多个日夜的反思、坚持，两人的抗拒终于瓦解了，“这张门不再具有特殊的意义，韦莲司的那件永远紧裹的衣服终于当着胡适的面褪到了地板上。在胡适睡觉的那张小床上，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此时此刻，天地划一，两人心房的跳动声比奇伟壮观的尼亚加拉瀑布轰鸣声，更能震撼着对方的心灵。”（同上）

胡适的一生虽然是和自己并不爱的江冬秀一起度过的，但是他最爱的还是韦莲司，他从来都没有间断跟韦莲司的交往，韦莲司也因为爱上了胡适，所以终身未嫁，做了一辈子的单身。

这就是胡适的爱情，他的婚姻虽然是悲剧的，但是他的爱情却是欢乐的，因为在那遥远的异国，有一个人深深地爱着自己，为了自己终身未嫁，并且自己也很爱她，“没有一刻不想她”。

四大名捕

2012年9月14日

于汉水河畔　书林隐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