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是一对冤家,刚进公司的那天就是。
那天,电梯来了,所有的人都使了吃奶的劲想把自己塞进去,他和她也是。最后她把他挤了出来,他再也不能把自己塞进去了。他俩就成了冤家。
不幸的是,他和她竟然被安排在了一个办公室。俩人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武器被频繁使用了n次,办公室里的人浑然不知。直到有一天,不知是他还是她,先发制人,用言语占了上风。这好比狙击枪换成了机关枪,不仅升级了战争,目标也马上暴露了。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了,他和她原来是一对冤家。
有人打趣他俩说:“打是情,骂是俏,不是冤家不聚头呀!”,这两只“斗鸡”斗志昂扬,竟然联合着把那人狂风骤雨地攻击成了一只“落汤鸡”。
自从那次联合“抗敌”后,他和她的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最初,俩人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后来,他先对她眉目传情,再后来,她就对他含情脉脉了。
爱情就是这么伟大,宿敌也能成为情侣。顺理成章地,俩人在影楼和酒楼潇洒走了一回之后,就踏进了婚姻的“坟墓”。
爱情总是风花雪月,婚姻却是油盐酱醋。蜜月期刚过完,他俩的日子里就多了一种调味品——争吵。导火线总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炒菜盐放多放少,或是谁去买菜之类的事,而最终的结果也都是“一地鸡毛”。
有时,他俩“怒火焚身”,会不约而同,脱口而出喊道:“我怎么找你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啊!”恨不得民政局就在隔壁,半分钟就可以把婚离了。
那天,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后,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既然我这么不可理喻,那咱俩就分道扬彪,各找各妈!”然后摔门而去,真的留下他在家等妈了。
她到郊外的亲戚家住了下来。乡里的景色美极了,空气也比城里好了不知多少倍。到处鸟语花香,虫鸣蛙叫,她沉醉在这美妙的乡野生活里,乐不思“他”。她想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宁静而安祥。
日子过得悠闲而自在,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她的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缺点什么。
她在村里转悠着,村里的一户人家传来了一阵“噼哩啪啦”声,仔细一听,原来是锅碗瓢盆和水泥地碰撞的交响乐声。刹那间,鸡也叫了,狗也跳了,原来是屋里的一对夫妻在吵架。比起这架势,他俩以前的争吵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为了避免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她沿着岔路口的另一条小道悄悄地走了。
走着走着,她就想他了,那些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小事,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她想起了他对她好来。一想到他曾经对她的体贴,她就觉得心生愧疚。再想着想着,就开始担心起他了,担心他发了疯地到处找她,或是在某个饭馆里喝得醉如烂泥。
她往回走着,人总是要回家的。
在走过原先的岔路口时,她看见男人在忙着修补瓷盆,女人从里往外搬着锅碗瓢盆,男人朝女人瓮声瓮气的说“没水了,到屋里取点水来!”女人就用勺子端了水递给男人,也瓮声瓮气地说:“拿去!”这些锅碗瓢盆也不知道被摔坏了多少次,又修补了多少次,每一件都伤痕累累。但因为得到了及时的修补,并不影响生活,只是不美观了,不完美了而已。
生活总是不完美的,完美的生活也只在童话里才有。
她回出租屋收拾好行李,心想这里纵然很美,很宁静,却没有家的感觉。而她也终于明白,那种家的感觉,也包括那些无休无止的争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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