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莲之清雅殊不知傲而挺立之情意;知墨之浑厚殊不知力挡千军之自已;墨韵犹莲,可娟娟独秀,可放荡不羁,可内藏七巧,可施华留晴。
近得广侍郎赠画一幅,久时送客归,便抚案细赏,不由便心之所向;我,想在碧水清波上听细雨绵绵之声,或缓或急,或松或密;音然漂渺却更胜有声;一席蓑衣,一叶孤舟,一杆独钓,一江雨荷;虽略显凄凉却也不失闲韵悠然之雅感。而今却在这高悬梁宽檀椅上着朝服微思望,茶微凉……
帘微起便可纵观庐内,一壶烈酒,一缕莲香,一枝秃笔,几滴残墨,宣纸上的纵情挥毫却只一值字。
做官十五载,不收贪赃枉法钱,两袖清风似莲高洁,身居高位又如荷只知奉夏暑寒冬命,无苦叹!墨韵犹莲,以雅自居;遇水则化柔。愈品画则愈为之动容;不觉项僵,只道是老了。便卷画放入锦盒内。缓步走出。
晚间圣上忽至,言得江南莲酒痛饮之。便于醉翁亭摆下筵席相对而坐,坦然处之,见圣上少年面孔依旧,只是纯真明眸不再,从中的深遂与疲惫然一眼望不到底。不经愣神。
“爱卿,朕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我忙敛下眼去,仿若回到了最初。我以新科状元之名伴太上游御花园,不少时太上应公务繁忙先行一步。我便看见一个满脸墨团的孩童,大步奔来。但看清来人,便屈身跪下言: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答曰:怪叔叔,我父皇呢?纪师傅打我板子了,我要,我要我父皇。你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放心,父皇说我是大人了,我不哭!
从太子稚嫩的话语中,我听出了一个爹爹对儿子的爱,看到了一片用心维护的净土。其中弥漫的宠溺,无法言说……
转眼太子及笄太上驾崩。传帝位于太子安毅子龙,刑部尚书司马熔即日起为协理大臣赐打王金鞭。
太子问曰:熔叔叔,孤的父皇是睡着了吗?
答曰:太上要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们不要吵醒他……
不觉。
“爱卿,你非要跟朕这么客气吗?”
“圣上,快些用膳,凉了就不好吃了;尝尝,你爱吃的糖藕……”
“熔叔叔”
心微颤,手微顿;木筷微抖,一片江南腌制的糖藕便掉在地上惹得一身浮灰。
“圣上且不可在言。”
“罢了,爱卿快些酌饮;别枉费了这月光独照。”
随启唇抿酒,入口微甜,又苦;清香四溢,勾起唇齿上所有的味蕾共舞。而后则醉态尽显,老泪纵横;诉说着向往渔乡之乐。另旁圣上则侧耳顷听,流下清泪两行;心里便涌起涩涩苦波……
次日,金殿上百官朝皇;汝递辞呈一封,归与水乡江南。御书房内天子抚案凝画,口中喃喃道“熔叔叔,这便是你要离开的理由吗?荒谬,荒谬。”
一挥手散了一地奏折,一杯好茶好巧不巧的泼在这幅绝世好画上,晕染成了宁异脱世的朵朵墨莲。船上的蓑衣老翁满足地笑了,今后不用早起上朝,迟些归去。一时间,朕明了!
曰:以德治天下,方得民心!墨虽玄黑却愿无私奉献,莲虽清美却也胜在出淤泥而不染,人亦如此!熔叔叔,我的导蒙师!您教给我的最后一课,我自铭记于心。您以用那狼毫湖笔沾染不化不腐的徽州墨在我人生写下那重重一撇,我把它叫做墨韵犹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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