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买东西时，我一直在想刚才那个是不是苏楠。结完帐出来时，我又特意走了过去，一个女孩看到我走过来，连忙转身就走，我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没错，是她！“你现在应该在家时睡觉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道。

苏楠起初是低着头不敢看我：“这是我的兼职！”我火了：“兼职？现在休息时间你在这兼职，然后上班时在那打嗑睡，公司一个月给你开两千五不够花？还要在这兼职？抬起头来！”“对不起，辉哥，我需要钱！现在是我上班时间，请别打扰！”她说着转身就走。“要钱？你干嘛不去买？”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

四周的人群好奇地围了上来，苏楠站定，她哀怨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庞，我被她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来。她大踏步走到我面前，狠狠地扇了我一记耳光：“你没资格管我！你不配！”说完一把扯下身上披的绶带，扭头就走。

十三

我没有回家，直接打了一辆车回了公司，刚才在超市里买的东西，除了一包烟，其他的都不知道被我扔到那里去了。一路上我不停的问自己，我刚才是怎么了！她只是公司的一名员工，我凭什么管她，最多把她开除了就是了，我怎么可以跟她说那样的话。

车在公司楼下停时，才发现，手上那包一品黄山只剩一半了。“先生，烟少抽点！”司机找钱时笑着对我说，我朝他点点头，走进了大厅。

老妖吃完饭正在向他媳妇汇报上午的工作情况，见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端过一杯水，将我按在椅子上问：“怎么了？你这是？”我抓过杯子，将水倒进发苦的嘴里，然后向他讲述了刚才发生在世纪联华的那一幕。

“活该！”老妖笑着说，“这可都是你自找的！你那话也太伤人了，要是换成我，肯定得多扇你几个大耳刮子，哎！我说你管这档子闲事干啥？你要是看得着不爽，直接把她开除得了！”“我，当时心里一急就！”我分辩道。“停！你着急？”老妖打断我的话，“你着什么急？她苏楠又是你什么人？她不顾自己身体要去兼职，只要不影响工作，你管得着吗？杨辉啊，杨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我猜你啊！八成是看上那小姑娘了，可你怎么说也是快奔三十的人了，怎么碰到这种事，就连那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也不如了呢，啊？拿出你当年在学校追小文的本事来，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泡一个刚出校门的小丫头，那还不小菜一碟！”

老妖一通话轰得我晕头转向，从他办公室里出来，我一头憋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刚坐下，文员就拿来一张纸条，我接过一看，纸上龙飞凤舞的，正是老妖的字：下午在办公室里好好反省，下了班别走，晚上我带你见一个人！

玩什么？刚才不说！我气得将纸条揉团一团，往垃圾桶里扔。“刘总出去了，他说下班前一定赶回来！”文员恭恭敬敬地对我说着。

“先！你出去吧！哦！还有！下午不管是谁，来找我的，都说我不在！”

十四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今天老妖玩什么把戏？带我见一个人？见客户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嘛？不是客户，那又会是谁？还有那个苏楠，放着好好的白领阶层不当，非得跑超市门口发传单去？要钱，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是有很多地方需要钱的，可真要钱她可以向家里要，再不然要买什么东西，等自己赚了钱也来得及。再说她现在的收收入可不算低啊。我当时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看看表已经四点多了。拿出手机才发现我才睡了几个钟头，居然有十几个末接电话，而且都是同样的号码。我赶忙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是杨总吗？”对方很快就接了。

“对，是我！你是？”

“我是阿健啊！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谈谈！”

“为了苏楠的事？”

“对！”

“好吧，你在那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半个钟头后在我公司楼下的上岛可以吗？”

“好！”

十五

我向文员交代了一下，就下了楼。这个时候咖啡馆里的人最少，一进门，轻柔的《加州旅馆》伴着咖啡的醇香迎面而来。看看表，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找了个靠近水池的位子坐下。阿健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坐吧！”我说，他局促了地坐了下来：“杨总！我！”

“两位先生，喝点什么？”服务生过来问。

“炭烧！”我跟阿健几乎是异口同声叫道。

“好的，稍等！”

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缓和了有点紧张的气氛，喝了几口咖啡后，阿健恢复了自然。“杨总，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苏楠她！”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并没有怪她的意思，不然也不会把你叫到这里来！再说今天我的话也说得过头了！”“不，不，杨总！今天是苏楠她不对！”阿健解释道。

我盯着他说：“我说过今天的事不怪她，你也用不着替她解释！”阿健低着头，双手十指交叉撑在桌子上。我往椅背上一靠：“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苏楠说她需要用钱？这是不是跟你有关系。”阿健低着头，不敢回答我的话。

我站了起来，撑在桌子上，头探到阿健面前：“你说话啊！苏楠在公司赶了一个通宵然后还要去超市门口发传单，为什么？”阿健双手捂着脸，一脸不发，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他低低的抽泣声：“是我连累了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