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贪色校长的身世

地点：人民医院外科病房

时间：2005年9月28星期二晚12:00

人物：校长王鬃等

王鬃校长躺在医院外科病床上。他头上、身上缠满了白纱布，眼镜也被纱布包裹着。现在，裹着纱布的右臂动了动。

他醒了。他昏迷了近24小时，他醒了。他开始回忆，昨天的一切。

到现在，昨天的一切才在大脑里连成了一片……

昨晚，他和本校校花——音乐教师白娟娟在他办公室卧室的床上正兴奋*爱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踢门，他赶紧打住。警觉告诉他，这里不安全了，就催促小白老师赶紧离开。

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是千真万确的正确！

白娟娟裹着裙子刚溜出去，就有人更强烈地踢门，这踢门声音提醒他：“有危险！赶紧报警！”

110拨打之后，他的办公室的门就被踢破了。

面对虎视眈眈的八九个“的哥”，他知道大祸临头了。历史教师张青的丈夫——苏祥带着“的哥”们来找他麻烦了。

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利用评比推荐职称的机会占有了人家的老婆，一定是事情败露了。这时候叫冤没人听，求饶也不管用，就双手护着头颅，任人殴打吧。

他清楚，警车很快就会来。后来就失去了知觉……

现在，他醒了。他不后悔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还在惋惜——自己决意一生要做10个女人的梦，怕要到此终结。才9个女人，还差一个。

并且那一个就快要到手了——语文组长，高倩倩昨晚那多情的眼神和临别那甜甜的一笑，分明告诉他，那是一个很快到手的猎物！

可是，现在，老天也许不再给他这样的机遇了。听床边监视的人说，天亮后他将被“双规”。

他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摸腰带，他的腰带里层用胶布封着一小团红头绳！那是他前半辈子始终带在身上的证物！

…………

母亲在生他妹妹的时候大出血，留下最后一声*吟，快速告别了人世。他不记得这些，是后来听邻居朋友们说，她妹妹命硬，挺破了妈妈的“窑”。

他懂事的时候，只知道家里有父亲，还有小他四岁的妹妹晴雯。他们兄妹就像一个人。

上小学的时候，只听说，在生产队里父亲很能干。每年的工分最高，和生产队长一样高！那时候生产队里工分就是钱，一个工到年底分红时可是四毛五分钱啊！

他们家里一个劳动力俩孩子。日子确实艰难。

那天上学，他和妹妹要买铅笔，父亲搜遍了所有的匣子和所有衣服的口袋，连五分钱都没有翻出来。好在鸡窝里那只母鸡刚好下了蛋“咯咯咯哒……咯咯咯哒”这叫声换来父亲的笑容。他拿着热热的鸡蛋，带着妹妹到供销社换取了写字的铅笔。

父亲每天回家，就说“钟儿，真实好孩子，会给爸爸做饭了！爸爸累死了！”

王钟上小学的时候，每次放学回家就做饭：往大锅里添水，烧火，拉风箱……小他4岁的妹妹晴雯也跑前跑后给他抱麦秸，吃过饭后涮锅洗碗，帮他料理家务。

每天，他俩背着书包一块儿上学。上了小学，上初中，上高中。不用跑远路，就在本村，本村就是公社所在地。有小学也有高中。

在一次“批林批孔批宋江”表演会上，他十五岁的妹妹红儿，扮演《白毛女》里的喜儿，表演特别的成功：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雪花那个飘飘　，年来到　……”妹妹的歌喉，甜润、清亮，声情并茂……惊动四座，掌声震天响。　

自那以后，妹妹就成了公社文艺宣传队的成员，她一边上学一边演出，俨然是个半专业的演员。演出也给工分，有时还管吃饭。在公社的十二个村里轮流演出。还到县里演出。

不过，每天，不管多晚，妹妹都要赶回家来的。

爸爸也爱女儿，真的赶集回来给妹妹买来了红头绳。

可是，这天晚上，妹妹没有回来。十二点了，王钟和父亲都睡不下。他们一一打听同村文艺宣传队的人，都说他们在县里演完后，公社负责文艺的副主任说还有事找晴雯谈心，把她留下了。第二天早晨，妹妹的尸体从村后河里打捞出来。公安局鉴定说是自杀。……

可父亲摸着女儿晴雯的尸体，翻着孩子的裙子，发现女儿没有了*裤……他明白了！孩子受了奸辱，无颜回家才跳河的！

父亲气炸了，四处奔走要问个明白，告到县革委会那里。公社书记来家做工作：“是她回来的路上过桥不小心跌落水里的！”

“不，孩子天天从那里过桥，怎么会掉水里？”父亲痛苦地否认。

“你女儿是咱公社的骄傲，咱县的骄傲。人都死了，你还想咋样？”

父亲几天时间变老了。王钟几天时间没有吃东西。

在那个《英雄儿女》电影盛行的年代，父亲最终接受了县里的决定“妹妹为了革命文艺牺牲了”让英雄的哥哥“参军保卫祖国！”

那是个“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时代。

于是高中还没有毕业的王钟，戴着红花参军了。只是档案是别人耳闻面授匆匆替他填写的。王钟的“钟”在这个方言里不分舌前舌后音的地方，错填为“鬃”。这一错，就一直错到了退伍复员后的今天。

王鬃参军后的当年，父亲悲愤抑郁而死。

部队的八年，王鬃表现不凡，超强度的训练，给他锻炼了一副铁打的身板，最终升为副连长。而父亲给妹妹的那缕红头绳他始终用白胶布贴在腰带内侧。

他要报复，要为妹妹被人蹂躏而报复。但那时候他不清楚找谁去报复。因为他怀疑*奸她妹妹的那个副主任，在他妹妹投河自杀的第三年因患肾癌见阎王去了。

后来的经历，才使他确定了目标——

“女人，我要找十个女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