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白发生
腊月。城市的街头,并不美丽的风景。衣着褴褛的男人,傻笑着自己的表情。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前出生的时候,大红的编炮响彻云霄。一个男人的诞生,一代香火的延续。那时候,女人的笑容最自豪,男人的笑容最骄傲。小小的男人,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建国。
建国,建设国家,光耀小家的期望。母随子荣。乌发亲娘从此挺直了腰板。
城市的开放,霓虹灯的余光悄悄潜入农家。建国,年轻的笑容日益僵硬。终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黑夜,在熟悉的村口迷失了家的方向。前方的城市,是最近的向往。
迷失的是一颗年轻的心。梦想啊,换不来脚踏实地的创业。纸醉金迷变成一个个崎丽的魔方,谁的心成了魔?谁的眼失去的光泽。
建国,曾经一个洪亮的名字,淹没在来来往往的人海,家乡的人们逐渐淡忘了你的名字。
只有你的亲娘,从黑发,一直到白发,每日清晨,虔诚跪在太阳升起的方向,呼唤着——建国,我的儿,你回来吧。那声音,凄惨得让人落泪。
你选择流浪,你选择遗忘故乡,你选择梦想的极乐(那又不是天堂)。而你的母亲,已经没有一丝黑发。年仅52岁。
可怜白发生!
井底蛙
我看不见我的更大的天。左三圈,右三圈,做运动的人们,舒展着自己的筋骨。我在小小的城镇,黯然落泪。
我想退一步。我的心,真能海阔天空么?偶尔月亮升起,那秦时的星星,那汉时的风,是梦,不是梦,是书里藏着前人的灵魂。
我想万水千山走遍。一曲《东风破》灭了我的心情。茶园有人,握着对方的手,数数叶子,看蝼蚁过着幸福的生活。
幸福不忘挖井人。我守在井底,看满天的星星有几颗最亮,看春夏秋冬,谁又收获了五谷,谁又收获了红兜兜的爱情。
坐井观天,是什么时候念起的“有口无心”?索性躺在月光里,以草为席,拍拍身边的风,嗯,还不是冬天,明天再寻找新的太阳。
你的世界
冬天。一个有雨的上午。与你谈气候。我的世界冷,你的世界冷。你穿着天蚕的保暖内衣。谈你来自香港的统一西装。谈你的领带都是清一色的品牌。谈你的皮鞋必须是带孔透气的款式。还谈了你的什么?还谈了你的汽车的车牌号码。
我与你微笑坐在对面。“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千里共缠绵”,咖啡厅的音乐响起。你笑,笑在一张名画的下面。你笑,再谈关于女人的素描,再谈大理的蝴蝶,和女人一样充满诱惑。
我说,咖啡太浓,而茶太淡。来一瓶野力干红吧。便宜,但是我最喜欢的颜色。血一样红,火一样诱人。
于是,你与我谈酒。谈淘源明的手,谈李白的白发三千长,谈尢康的眼睛一会青,一会白。谈十年前你喝的第一瓶劣质啤酒,谈xo与女人的妩魅。谈天说地,谈笑风生,我做了你忠实的听众。
天色已黄昏。有酒的日子,时间过得真快。夕阳西下,天空更阔大,你我站起,我依依不舍,和你聊到bus,我苦笑,哦,我忘记了,你的劳斯莱斯停在窗外呢。
窗子以外的广场和气候,那是你的世界。
所谓沧桑
谁说过的——所谓沧桑,是附在灵魂的千年虫。只有历史,才可以见证沧桑。
紫荆花前的笑容,象冬季一样堆积忧郁。维多利亚海港,找不到一滴清澈的水粒。初春的笑厣,一闪,也就消失了。回顾历史,象海涛一样倾斜的热情,只剩下一些参观留影的人群。
莲花宝座伸出兰花手。一海相望,有歌声唱起——“你可知麦寇,不是我真姓?”海水有一滴溅在了眉稍。夜的赌城,在海风里蓝了起来。风儿扯动了妈祖庙上的铃声。久久,久久,不能平息。
台湾,有个小阿姐,给我一对金凤蝶。金翅膀,亮烁烁,满身彩纹象花朵。人的歌声越来越低了,人的眼睛越来越混浊了。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一笑,沧海变桑田。那我的梦想。
突然间好讨厌以前自己的红粉文字。花花的飘虫从我的手背上爬过,一座山,就被拖了回来。我问它——你累不累?不,我经历了山水的沧桑。
花花的飘虫,掏空了我的灵魂,踏阅了我的前半生,审阅了我用肤浅和直白的语言堆积的心灵。哭,找不到理由。我仿佛,看见了一座巨大的山,千疮百孔,冷冷地,被立在岁月的末稍。
本文已被编辑[轻轻走来]于2005-1-13 23:29:56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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