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读者》里面的一篇文章《卖米》,感动之后想起自己第一次卖菜的情景,让我重温了走过的日子,体会到生活折无奈和辛酸。
——题记
家乡靠近广东,只有几公里,镇上的商业挺发达,每隔三天就有一个赶集日,客家话叫“赶墟”。
家里种了很多田,除了种庄稼,一般都会种一些菜。小时候我们常常放完学就扔下书包赶到田地里帮母亲摘菜、洗菜、捆好菜,有时会忙到晚上八九点。
2002年的冬天,姐姐先天性心脏病复发,母亲在县医院陪着。那时节,正值田地里的萝卜成熟,母亲不在家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它们弄回家。若是平时,母亲会将它们晒干然后撒上盐做成可口的萝卜干。
那天适逢学校放假,哥哥已经将二担一百多斤的萝卜拔回家。天刚蒙蒙亮,哥哥就把我叫起来。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天还没有全亮,我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我们将昨天晚上还剩下的饭加一点菜炒热了吃。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开始抄近路沿着田间小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五十分钟。冬日的寒风迎面而来,但我丝毫不感觉到寒冷,相反还全身发热,额头还渗出了细汗。
赶到墟市,天已经大亮。摆摊也有技巧,卖菜还有各自的“势力范围”,基本上是按每一个村的人排列。一条街下来,全是摆着各种各样的自家种的蔬菜。小姑帮我们寻了一个地方,然后将萝卜摆好。
两旁和对面的人都撒开喉咙尽力地吆喝,吸引顾客买自己的菜。“小白菜,一斤四角!来,来,来!看一看!”“青菜一斤三角,保证新鲜!”……这些朴素的客家话成了普通话就少也原汁原味,不失为一种遗憾。
第一次卖菜,根本没有经验。我把扁担拾起来,寻一个空旷的地方坐下。望着人来人往的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姑姑会抽空过来介绍我们如何让顾客买自己的菜,现在想起来,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市场营销”,但姑姑没有学过这些,却比我们做得好。卖菜的技巧很多,如怎么观察一个人会不会买菜,怎么和他们讨价还价,可惜我始终没有学会。
最令人头疼的是哥哥不懂怎么用木称。我也只是在几年前曾经在母亲的教导下学过一点点,技术不过硬,看称还要用手指数杆上的白点,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弄得双方尴尬。哥哥是一个粗汉,力气大,但脑子却不够灵活,在初二就辍学挑起家里的重担。我那时的感觉就像是秀才遇见兵,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个顾客看我笨拙的动作说:“你一定是学生吧,你母亲呢?”我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剩下的一个问题是怎么才能更快地计算钱。我那时已经是高三的学生,数学也不错,可面对价格,我不知所措,有几次偷偷地在手掌上比划着计算,还不如连小学也没有读的姑姑。经常是顾客先算出来,我只是在履行确定的程序。这给我的刺激很大,我的优势究竟在哪里,整日与书同行的我们还有什么砝码使生活的天平平衡?
我想着这些,心里一阵阵难过起来,有点想哭的冲动。十一点多,两担萝卜基本上卖完了,剩余的连一毛钱也处理不掉。早上吃的几个包子早已没有了影,再也没有顾客前来问津了,我们只好打道回府。
我太累了,虽然从小到大一直没有脱离劳动。但这一次不一样的经历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许生活并不神秘,只是我们缺少接触罢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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