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刻起卫九便服气了,,自古以来强者为王,打不过就得服气,这些兄弟再也不敢违拗,听段无瑕吩咐,卫十七立时自车内搬出一个约莫可以容得一人大小极精致的木箱,外头雕的不是什么花卉虫鸟,祥云蝠纹,而是一只一只女人的素手,刻得诩诩如生,连十指丹冠都染着凤仙花汁似的,它们皆向天伸展,似是祈求又是挣扎呼救美丽瑰丽中又有几分诡袐,严合缝的木箱箱盖一打开,像是有惊恐的呼声和黑气如火山爆发般喷出来,卫九一÷挥袖,一道冷光自他袖中飞出又收回,转瞬间那串人头落入木箱中,一边守着的卫七眼捷手快合作无间的盖上箱盖,那群苍蝇像是黑烟般追着人头咻的进入箱中,快得让人想起大食国传说中那收入瓶中的妖怪,只听得箱中砰砰作晌似是有人挣扎,兵丁们清楚看到一只手探出箱子,随即被一只素手扯下,接着卫九用一个刻满付文的锁锁了起来,便什么都没了,人头、恶臭、毒虫.,声音….那些恶梦般的东西都见了,卫十七到底年轻,有些好奇,看段无瑕使了这相子好几回,什么活人,死人,半死不活的,丢进去便无声无息消失了,什么都不手作,那相子莫非是没底的,真是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居家旅行的良伴,,段无瑕看他一眼,忽然勾唇一笑道:”想不想进去看看?”
卫十七脸色唬的发白倒退一步,无知者无畏,看多了段公子的缺德手段卫十七又不是吃了购子胆,是的段公子很美貌,那箱子很特别,但再美再特别都没有自己的小命特别,卫十七没胆惹厂公的女…..不对是男人,卫公子美丽放荡,最喜欢用美貌勾引得那些男人女人神魂颠倒,然后把他推到地狱去.,这一路卫十七可看多了,有一回,有个女人,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段公子朝他笑了一下,那女人便失魂落魄的跟着回驿站,然后,段公子让随行人一边看着,那女人被丢入箱底,段公子一根手指头也没动,身上连血点子都没沾就是把人丢进去,笑着看,那没箱盖没盖,周围的人可看到黑气自箱中喷勃而出,卫十七说不出所以然来,也不知是什么,但那女人嚎了一天一夜,最后满身都干瘪下去,然后一只眼睛掉下来,然后是一只眼睛,长得挺周正的一个姑娘,就这样生生成了干….不能说干尸,当箱盖盖上时他可还活着,这些胆子生毛看惯生死酷刑,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把烧红的铁棍剌到犯人大腿的锦衣卫也受到惊吓,自己青春正好,可不想成为干尸中的一员,到底让别人受刑,和自己受刑,每天为明日生死拚抟和一定会死是不同的,卫十七一听段无瑕的问话忙道:”下官不敢。"
“你很聪明,好奇的人早死,见识过这个箱子袐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生不如死,这箱子有个故事,番人叫他潘多拉的箱子,潘多拉番话好像意思是”送上礼物的她”,番人的神帝庵坏庵坏的,传闻火神用粘土做成的地上的第一个女人,后来他得了天帝,作为对的惩罚送给人类的第一个女人。众神亦加入使她拥有更诱人的魅力:,给她做了华丽的金长袍;赋予她妩媚与诱惑男人的力量:,教会了她言语的技能......神灵们每人给她一件礼物,但其中唯独不肯给予她智慧,所以女人的行动都是不经思考的。后来众神送他一个盒子,喏就是这个带到人间,潘多拉一开盒子.,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无、诽谤、嫉妒、痛苦——当她再盖上盒子时,只剩下希望在里面。”段无瑕冷笑一声:”我们远道而来没备好礼予何大人,既然这箱子本是礼物,就送去给何大人,也算是一番心意,十七,你发落去。”
“是,小的一定将箱子密封送到。”卫十七道。
“这么紧张作什么,我又不会不许你看。”段无瑕轻笑一声落下车帘卫十七全身冷汗才唰的下来,真是给段公子盯上了,不死也脱层皮。
就在车子才动不久,一名跪在地上的兵丁不忿悄声道:”那名公子好大的威风,想不到是个兔儿爷…”他自已以为声音很轻,想不到车帘后的段公子似是听见 回头看一眼,隔着车帘仍可感觉那眼神极狠极毒人,兵丁不敢再说,即住了口,卫十七怜悯的看他一眼,这段公子岂是说得的,有人比他说得轻都死得惨不堪言了,这人命不久矣,随即想到,段公子要自己送这箱子去,这箱子一打开便会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无、诽谤、嫉妒、痛苦—,那不是要祸害那一家子吗,当箱子打开自己可得离得远远的,想至此,不敢耽搁,即要了一辆车载着箱子往何府去了,
其中城里发生了一件小事,那夜一名兵丁在家里不知怎么回便自拔舌根而死,死状甚惨…..
何之平一进客厅即见到父亲极惨白的脸色,他知道事情不妥,原本是叫人把段无瑕的脑袋送来,难为他们,段无瑕脑袋来了,连身子也来了,不止整个人来了,连下人都送礼物来了,你说这事情添不添堵?恶不恶心,无不无味?
“人呢?”何之平问。
门房何乙答:”走了,东西留下便走了。”
何之平看地上那箱子,又看到桌上的名纸和一信封一锦囊问:”这是一起送来的?”
“是。”何乙答。
何之平要去开,何必问止住他叫门房去开,何之平知道父亲是怕段无瑕出什么妖蛾子,里头有什么猫腻,机关啦毒物啦暗器的钕。
何乙知道何必问的意思,这何大人作人不地道,得罪不少人,难免有许多人弯弯拐拐要他命,四个同时进来的奴仆,何少爷居名甲乙两丁,何甲和何丁就是中了何大人仇家的暗算死的,虽然仇家也给罗织罪名活剐了,但人死了就死了,活不转来,何大人便多了许多花花肠子,这年头穷人的命难道不是命,有心要拒绝,奈何自己是签了死契的,自己不干,老婆孩子都是奴籍,何大人找个理由,他们便活得连狗都不如,于是流着泪向何大人磕个头,意即自己若死了,要放过自己老婆孩子,见何大人点了头,战战竞竞向前拆开信,将信纸打得开开举着让何大人看见,因是举着,上头用殊砂写的字,更像一一字活了过来张牙舞爪的似的:”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泼天大恨,何以为谋,我回来了。段”
何乙不识字,不懂惊怕,可何之平和何必问看了打心中寒起,再令何乙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枚极普通铮亮的通宝铜钱,那钱亮得…显是常被把玩,不过是一文钱,但中间穿着一条链子,比那铜钱价值高出不知多少,这是怎么回事。
何之平原本发白的脸更加惨白,见父亲询问的眼光,嗫嚅道:”听说….他离开那一日…..蕊儿拿了一箱子钱…….当着乡亲的脸….砸了他一身…,这莫不是其中一枚。”
何必问一听,,眼前一亮道:”有救了。”
何之平问:”怎么有救了?”
“本来夺妻之恨,谋产之仇,何家同段家的仇终不可解,咱们势不如他,以卵击石,势得家破人亡,可如今看来他不止恨我们,对杜蕊更恨,毕竟当初我们可没当着撕破脸,终究隔一层窗户纸,一切因由从杜蕊而起,杜蕊又如此当众羞辱于他他对我们的恨若有十分我们不过十占其三,杜家是十占其七,我们把谋产之事往杜海身上一推,把夺妻之事说成杜蕊勾引,再小意儿赔不是,段无瑕不过是黄口小儿,稚嫰得紧,心一软便放过我们也说不定,以后的事再图谋后计,我不信他高枝儿能占得稳稳的,我们且等着,等我们回过气他庵了,咱们再回过头,一口咬死他。”
何之平一听,到底年轻存着夫妻之情,面有不忍之色:”可是…,这样蕊儿不就….。”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过是个妾,女人睡过了有什么不同的?两只奶子一张嘴,只要我们何家不倒,还愁没有更好的吗?别忘了你房里还有红袖、添香、可人、侍砚,饿不着你的。”
何之平听了,一是迫于无奈,二是女人还真的睡过了就没什么不同,开始时杜蕊口口美人蛇一般,热情狂野,可新鲜劲儿过了,也不过如此,那就…用他来解救何府吧!
“可是杜蕊能没有话吗?”
“把他和杜海隔开,有杜海在手里,不愁他不听话,把这枚铜钱拿给他,他就什么都晓得了,自己造的孽自己当,自己铺的床自己睡,叫他等着。”
因为之前两样物事都没问题,又认为心头大患有方处理,何必问心头一松.,信手便打开箱子,箱子一开,一股恶臭扑鼻里头满满都是各色虫子,有人头的七孔处钻动,有如虿盆,何必问只觉脸上一痛,似被什么盯上一口,一手摀脸一面大叫:”好痛啊! 段无瑕那小畜生,果然是来祸害我们家的,把那箱子扔了,烧了…赶紧的…赶紧的…。”可何之平和何乙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一个空空的箱子,但父亲有令,又见何必问头脸俱肿的模样,何之平不敢耽搁, 一畳声唤人请大夫,把箱子扔出去烧掉,可下人们那管得了那么许多,随便唤两个力大的的家人,把那箱子抬了去一处僻处扔了,让暗中查探状况的卫十七抬回段无瑕处,段无瑕看着那箱子,似喜忧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又回来了啊!怎么处置你都纒定我了吗?罢了,就这么这吧!”便吩咐人把箱子抬着放置了,这箱子又为段无瑕办了许多事这是后话,,那日何之平请了大夫,大夫看了也道不出何以然来,只开了些退火消肿的药,安置了父亲后,何之平想起父亲的话语,叹了一口气拿着铜钱,一脚踢开杜蕊的房门破口大骂:”你干的好事,出大祸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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