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地点：某某中学历史教研组办公室

时间：2005年9月22（星期四）下午第四节课，

人物：历史教研组全体教师

组长吴华第一个来教研组坐下，其他成员陆续与会。上课铃响。

张青（对徐燕耳语）：听说评选职称开始了。咱校中级6名指标，上级要求这次指标全向一线倾斜，行管人员不得占用！（声音渐渐升高）所以今年评选职称不保密了。

徐燕（大声）：评不评吧，反正也该不着我！

马涛：评什么？职称？听谁说的？

张青：我刚才遇到校办室的王主任，（王主任是张青表弟）刚开会回来。

马涛（兴高采烈）：哇，我可有出头之……了！咱校从来没有高级指标，中级我都憋屈8年了，8年啊，**本鬼子都消灭了，我还该不该翻身得解放？

吴华：现在开会，今天我们讨论……

张青：哎，马老师，我可比你年头多啊，别在我跟前摆老资格。

魏立新：（摸着怀里5岁的女儿——小红的马尾辫子）怎么，评职称也论资排辈数论年头啊？我连着写了五篇论文，都在省级、国家级刊物发表。这才是硬件！哼！

马涛（气愤愤）：啊——，论文算什么？我这八年里送了四届高三，寒暑假都没有休息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了，忙着高三，哪有时间写论文啊？

张青：就是嘛，教师评职称要是拼论文，那就叫咱中学老师到大学当教授好了。再说了，现在的出版社，给钱什么都可以登载，不看那些报纸啊杂志啊，到处都是抄来的、滥竽充数的……。

吴华：大家注意，现在开会，今天我们讨论魏老师本周的公开课……

魏立新：什么？（气愤愤、高声）你在说我的论文是抄来的？（把桌子的书拿起来甩了一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明天我给你拿来，看看哪一篇是抄来的？难道正规刊物的编辑瞎了眼？（怀里的小红，咧着嘴，欲哭出来）

张青：（站起来，眼睛鼓鼓地）你……,你能拿出来你的稿费通知单吗？不是抄的也是花钱买的吧？……

吴华：大家注意，这是教研会时间。今天我们讨论魏老师本周的公开课《鸦片战争的爆发原因》……

魏立新：别讨论了——谁抄的，谁买的？我没有得稿费，我　“为人民服务了”！我甘心情愿……我啥时候拿钱买论文了？……你血口喷人！……

张青：（站起来，）你……（气地泪流满面，欲绕过桌子来厮打，被徐燕拉住）

小红：（终于哭出声来，小手怕打着父亲）爸爸，别跟人家吵了，妈妈老说你别花钱买论文了，你总不听……呜呜呜呜，看把张阿姨气得。……呜呜呜，张阿姨，你别过来了，我妈妈总是为买论文和我爸爸吵架。呜呜呜……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魏立新：（一巴掌打在小红头上，）你瞎说什么！

小红：呜呜呜……

下课铃响。　……

第二幕

地点：某某中学会议室

时间：2005年9月26（星期一）下午第四节课，

人物：全体教职员工

全体教职员工77人各就各位坐好了。上课铃响。校长王鬃最后一个来到会议室，带领六名领导班子成员主[xi]台就座。校长王鬃坐中间，左右分别是主管财务的崔副校长、主管政教的李副校长，再两边是主管安全的司副校长、主管工会的张主[xi]，最两边上的是主管教学的秦副校长、主管纪检的马组长。

李副校长：今天我主持会议，会议共安排了三项议程。内容很重要，希望大家关闭手机，认真听讲，做好笔记。下面逐项进行——首先，请我校副校长司歌同志宣布我校今年《职称评选推荐工作的意见》。大家欢迎！

（掌声雷鸣）（校长王鬃低头摆弄手机，使之改为“静音”）

司副校长：这个这个……今年呀，上级分给我校中级职称指标2个，经校委会研究决定，今年，啊，啊，把这个这个……这2个指标，这个……全部倾斜到教学一线，行管人员不得占用！……

（掌声车鸣）（校长王鬃低头摆弄手机，　来信息显示：“不是6个指标吗？——教师魏立新”）

司副校长：……这个、这个、这个……考虑到数学组和英语组老同志多，人数也最多，所以嘛，这俩教研组就分别各占用一个指标，具体是谁被推荐，下面学校研究后，这个、这个……再公布……

（掌声两片）（校长王鬃又低头摆弄手机，　来信息又显示：“按岁数、按人数合适吗？——教师魏立新”）

李副校长：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尊敬的校长王鬃同志讲话！

（掌声零落）

………………

王鬃：　职称是关乎大家切身利益的事情，啊，我校今年的评选推荐工作，一定要做好！过去，许多学校行管人员由于荣誉证书多，年终考核“优秀”多，所以总是积分高，挤占了一线教师的指标，这是很不合理的嘛！工作，要靠一线老师干，有了好处也该首先给一线教师才合理嘛！以前没有特别规定，我校也在这方面把关不严，评职称也是行管人员多被推荐上去，而一线教师却很少有机会，啊，这是不合理的！（咳嗽两下，接着说）今年，教育局专门下来文件，评职称各个学校行管人员一律不得参评，必须是一线教师。这很好嘛！所以，经校长办公会研究决定，今年两个指标，全部给教学一线教师……

魏立新：（从座位站起来）校长，我听说今年咱校中级6名指标啊？难道？……

马涛：　（也从座位站起来）到底多少指标？怎么变成两个了？……（台下一片哗然）

王鬃：　什么？你们……（低头摆弄手机，　来信息显示：“王校长，他们在起哄，只要您认定2个，他们谁也没办法。我那个指标可给留好啊！昨晚我那点儿意思不成意思，今晚还另有意思——教师张青”）

李副校长：（冲王鬃挤了挤眼睛高声说）注意，大家注意！请听王校长讲话……

（崔副校长左手在桌子下拉了一下王鬃校长的衣襟，王低头又看了一眼，只见崔伸着一食指，晃了晃，意思在说，“我那个指标一定留着！”

王鬃：　大家冷静一点，我来这里当校长六年了，过去这些年，中级职称指标都是一年2个，因为一线教师积分与行管人员相比，差距太大，就没有公开评选。今年不同了，指标虽然没有增加，但是我们顺应教育局的英明决策，要从教师中选拔推荐，所以，我们校长办公会决定给数学组、语文组。……

（校长王鬃又低头摆弄手机，　来信息又显示：“贵校教师来信息反映你们6个指标只公开了2个，老师们意见很大。我昨晚叫你留的那个指标不要了。市党代会正在召开，你可要保持稳定啊——教育局长某某”

王鬃：（又咳嗽两下，抬起头，笑了笑，接着说）看来，大家评职称的心情都很急切啊，我明天到教育局跑去，争取再要几个指标……凭着我的老脸，看上级领导能否今年给我校倾斜一点……不过，按我校教研组的人员情况看，我校语文组、化学组、还有政治组、生物组的老师人数较多、年纪也偏大，我们会考虑的……

魏立新：瞪大眼睛，张开嘴巴盯着王校长的脸，呆了……

李副校长：（大会在大家糊里糊涂的呆像中，宣布）散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