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那个飞行物的时候并不知道ufo这个洋名,甚至那个叫飞碟的中国名字也不知道。而问父亲的答案是:可能是火狐狸。可我一直不信,狐狸怎么会浑身带火的飞呢?后来通过成长学习看书等,知道了飞碟与ufo,我才明白,我看到的肯定是外国人说的ufo,中国名字叫飞碟的东西了,除此之外找不到别的解释。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为了增加家里的收入,父亲每年春秋两季都要去公社的砖窑厂打砖坯,那时打砖都是纯人工活儿,能累死人,虽然父亲有很好的裁缝手艺,但是平时人们很少添置衣服,只有年关将近时才是最忙碌的季节,所以父亲又学会了打砖坯。
打砖坯的人们要每个人弄好一个非常平整的场子,一般都是起大早在天亮之前和好两千多块砖的泥巴,天稍放亮就开始用木制砖模在场子里扣砖坯,一块砖坯从和泥到晒干码好,我算了一下,至少要弯腰操作十一次才行。等下午把和好的泥巴用完了,便开始收拾扣在场子里已开始变干的砖坯。十来岁的我尽管没什么力气,但也能多少帮父亲一些忙,常干的活儿就是拿着一片平直的长条木板修整拍平砖坯的几个小面,然后把整好干些的搬到场子边上按一定的要求码放好。有许多个星期日,我会去离村四五里路远的砖窑厂帮父亲,那样父亲会多打一些砖坯或早收一会儿工。
那是个深秋,庄稼地里的玉米都早已收完,又种下的小麦都绿了地面了。晚上的霜冻已是很重,父亲的手又因天天起早贪黑和冷水交道裂开了许多大口子,深的地方就象小孩子的嘴,有的似乎快到了骨头。而那时的我似乎只有替父亲怕疼,并没有多少去心疼我那为子女和家庭饱受劳苦的父亲。去帮父亲干活也是在父亲的要求下,为父亲的几句表扬,还有中午能吃到父亲在食堂里买的大大的白面馒头。到现在我也忘不了那种劳作的苦累,那种异常腰疼的痛苦难受,都说小孩子没腰,但我从那时起我开始知道了什么是疲惫和腰疼。也许从那时起也养成了我在任何苦难下都能承受的性格和毅力。
这个星期日,父亲和好的泥早早地用完了,收拾好能搬运的砖坯,父亲和我便一块儿回家。走在那条土路上,旷野里一片寂静,刚刚还在西天的太阳转眼就落到云彩后面去了,只有它的余光还把西天照得很亮。地里没有了玉米高粱织就的青纱帐,只有出土不多时日的麦苗好奇的和风儿谈着它来到这个世间的感悟,平原上的田野一望无际,不远处点缀着或大或小的村庄。忽然,我看见路西面远处的麦田上空,有一团火红色的圆亮亮的物体由高到底的向东飞过来,速度不是很快,也没有什么声响,大概因为圆形的原因吧,给人一种飘动的感觉。我定定的好奇地看着,心里第一个反应是和撒放台湾国民党反共宣传单的气球联系,然而马上就否定了,因为我曾多次看见过那种飘在高空中,在傍晚的天空里慢慢移动,白亮色的气球。但心里仍想到有关国民党特务的情景,这飞动的东西会不会是特务的什么行动呢?
我站住脚,扯住父亲,指着那越飞越低,越来越近,已如大号脸盆大小的火红色晶亮的飞行物问:“哪是什么东西啊?”父亲也已停下来,好奇的看着那东西说:“没见过,准是老人们说的火狐狸,火狐狸会飞,落到谁家的柴堆上,谁家的柴堆就着火。”
我纳闷儿地问:“狐狸怎么能飞呢?身上有火,它自己不怕烧死吗?”父亲的回答大概是:狐狸能成仙,可能不怕,他也没真正的看见过火狐狸,只是听传说。
说话间那火红色圆形飞行物在距我们一里多远的位置不怎么动了,此时它距地面也就十来米的样子了,我以为它会象一只鸟一样的要落在那麦田里,那样的话,我就跑过去看个究竟。可是,它只是稍在那里犹豫一下,就又慢慢地升高起来,并且转变了飞行方向,朝着北边砖窑厂的方向飞去,似乎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眼看着它越飞越高,在飞到砖窑厂的上空时,已比那高大的砖窑烟筒高出许多,在那大烟筒西边不远的天空静静无声的向着更远的北方飞去,一会儿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了。
我和父亲接着往家走,路上我还放心不下的问父亲,砖窑厂的北边是什么地方,有什么村子。心想,如果真是火狐狸的话,今晚上它会不会飞到那边的村子,把村上人的柴堆给烧了呢?明天或几天后,会不会从那边村子里传来关于它的什么消息传说呢?
事情过去好多年了,但那场景一直清晰在我记忆里,就象父亲春秋季节在砖窑厂干活时冻裂的手、冬季的夜里给人们赶制棉服在油灯下缝纫的形象一样,从来不曾忘怀。每当想起那个神秘的飞行物就想,如果那真是一个天外来客的话,是来自于哪个星球呢,它们离地球有多远,里面的操纵者是什么模样,在地球上的那个深秋傍晚,他们看到了那个瘦弱的少年和他的父亲一起在看他们吗?他们是另一个星球上的一个家庭私有飞行器的一次宇宙旅游,还是一个国家或星球对宇宙中小小地球的探索之旅?未来我们地球人类对宇宙星空的探索交往会友发展到什么程度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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