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雪,东至小石桥路边,西到铜锣坝山里面,象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在我们的记忆里,冬天与下雪从来都是连在一起的。冬风一吹,树上的叶子全被吓跑,溜个精光。等下来就是我们被无情地叫去捡回家作柴烧了。隔壁的几个大婶却发现太阳今天挺好,摆张桌子,借来一副麻将,在院子里无聊地撮起来。直到有娃儿来叫吃饭,才各自回家。
平日在这样的季节,天黑得真快,村里人也不知道杂回事,总爱唠叨活真多。夜里边吧,做什么事都挺麻烦的。电是有的,就是的灯泡瓦数小了点,不过吃晚上时还不至于把饭喂到鼻子里,每家大人都这样教育着小孩,感觉也挺奇怪的,习惯了,也就不足为奇拉。冬天里的夜感觉格外的冷。听不见一声鸟叫,偶尔憋的一声,没来过村里的人,或者胆不大的,准被吓着。我们就常这样唬人。
村里当时的房子,大多也是茅草屋,别人总爱说挺暖和的,其实自己也住过,可能是住了一二十年,没感觉到罢了。只晓得反正不知道为什么,雨水是滴不进来的,风如果稍微大一些的话,隔着墙的听得见的。有时候尽管墙里边放上一个大火坑,还是感觉得到什么叫天寒地冻。其实这些对儿时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火坑的话,我们院子里一堆人就可以烤一些洋芋;红苕之类的,闹热得很。有时候个个满脸满手整得漆黑,有时候为了半边红苕,我们也会打架,内心深处倒还是真来了劲的。然后嘛打不赢的就哭着跑回家叫大人帮忙。再后来,我们又在一起整那烤那些东西,大人也不管,我们也愿意。其实我们也并不是不晓得哭挺没尊严的,可能是那一小个洋芋对我们来说,真的太诱惑人了。
冬天的夜里,让一把一把的雪击打着,颜色瞬间显得单调,不过并不要紧,村里人对美的追求不是很高,偶尔翻翻书,偶尔听听广播,知道一两句谚语--瑞雪兆丰年。我老爹就记得,那是在开村民大会时,书记套用的,不过一套用就套了20年,大家也还觉得他挺有文化。
唯美的白泛着层层的光,打发自己并不长的时光,谁也来不及,去听电杆上麻雀的声音。风,吞吞吐吐。谁家屋上的炊烟,刚冒出个小脑袋就消逝得无影无踪。街上仍然冷冷清清,里面店不多,吆喝声倒是沸沸扬扬,激起好多好多的人来围观,也不是来真的买衣服的,听听店里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还听说店里有空调,大家也都想去试试,因为不要钱的 。有些人还幻想自己家里也放一个,可听说那东西费电就算了,引来一帮人的群哄。牛嘛,谁都应该会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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