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静月明,万籁俱寂。
周满仓光着屁股,肩背着犁,手牵着牛,悄悄地出了家门,顺着向东的大路走了一箭之地,又顺着向南的小径往自家的田里走去。
周满仓要到自家地里,必须要经过刘超祥的瓜园。
种瓜的人都知道,务瓜最上紧的是在夜间,一怕夜间小孩趁大人睡觉时偷瓜,二怕獾狗之类的野物毁瓜,所以,刘超祥在瓜园里用麦草搭了个瓜庵,又用几根檩条搭了个瓜棚,他自己一天到晚就守在瓜园里,三顿饭都由闺女送到瓜园里。
月光下刘超祥见周满仓光着屁股牵牛背犁走过瓜园,就跟了过去:“满仓哥,咋是半夜来犁地了?”
周满仓目光迟滞也不答话,径直把缰绳套在牛背上。
刘超祥见光着屁股的周满仓下面那几大件滴里哐当摇晃着,于是嘻噎地笑着往周满仓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满仓哥,你可真会过日子呀,这夜里犁地没人看见,天又凉快还省了衣裳哩!”
周满仓仍不言不语。
刘超祥蹲在地头看周满仓吆着牛熟练地犁了几趟地,见周满仓也不理自己,觉得有点无聊,便站起来说:“满仓哥,你犁你的地吧,我给你挑个熟瓜,待会你犁完了来吃。”
刘超祥就回自己瓜园里挑瓜去了。
大概也就个把小时的功夫,周满仓就把剩下的地犁完了,他又牵牛背犁来到瓜园。
刘超祥替周满仓把犁从背上卸下来,把牛栓好,从瓜棚里拿了个蒲墩让周满仓坐下,搬来了一个西瓜,习惯地用手指崩了两下,拿起明晃晃的杀瓜刀往西瓜上轻轻一点,那瓜“嘎崩”一声一裂两半,刘超祥得意地说:“好瓜,好瓜,皮薄,水瓤!”然后又马利地切成瓜牙,挑了一大牙递给满仓:“满仓哥,尝尝,尝尝!”
周满仓接过瓜,低头吃了起来,仍不说话。
刘超祥看着周满仓贪婪的吃相,问:“甜不甜?”
周满仓头也不抬:“嗯,甜,甜!”
“满仓哥,你这是咋了?该不是被嫂子推下山了吧?”我们那地方把男女干事叫爬山,人们开玩笑常说,谁谁夜里爬了几回山,就是说夜里干了几次。
满仓仍然无语
吃完了瓜,周满仓连句道谢也没说便牵着牛背着犁顺着往村子去的路回家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碧空蔚蓝。
早饭过后,周满仓背犁牵牛又来到瓜园东边自己的地里,来后一看昨天没耕完的地都耕完了,惊奇、激动万分,就像看见公鸡下蛋、母鸡打鸣、母猪上树、太阳西出一样,情不自禁大喊大叫起来:“你看这事怪不怪?我这地昨天没犁完,今天来犁,谁给我犁完了!谁给我犁完了!这谁做的好事呀!……”
周满仓的叫喊召来了好几个人看热闹,在旁边犁田的刘套套也感到莫名其妙,他说,他昨天和周满仓收工时,分明见周满仓的这块地并没有犁完,为什么现在却犁完了呢?
众人的喳喳声惊醒了在瓜庵睡觉的刘超祥,他也跑过来想看看是咋回事,当他听了周满仓的疑问后“噗”地笑出了声。
“满仓哥你真逗,这地不是昨天晚上你自己来犁的吗?”
“我昨天晚上自己犁的?你逗什么呀!我昨天累了一天,身上酸疼,吃了晚饭我就上床睡觉了,一觉醒来天就大亮了。我昨天晚上犁地?我连你嫂子那地都没劲犁了,我还犁这地?”
刘超祥就把昨天晚上见周满仓光看屁股来犁地犁完地又吃瓜的事说了一遍,还领着大伙到瓜棚看周满仓吃过的两块瓜皮。
“我昨晚要来吃过你的瓜我是你儿子!”
“我要有一句瞎话我是你儿子!”
……
周满仓和刘超祥从发誓赌咒到互相骂了起来。
这怪事惊动了村上的朱秀才,那朱秀才听了俩人的叙述,厉声说道:“都别吵吵了!枯枝牡丹、天降血雨、石头出字都为天人感应,上天垂象,天地事物,有不常之变者,谓之异,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今有田不犁而耕,多有蹊跷,事有异常,必非福兆。常言祸从口出,君子三缄其口,从今天起谁也不许再说这件事了,天机不可泄露,如若再行吵吵,天降大灾,一村老少妇孺或为饿殍或为鱼鳖耳!”
这朱秀才不伦不类的一番话,倒唬得众村汉噤若寒蝉,各人心中虽有许多迷惑,却从此再不敢提及此事,把周满仑梦游一事当作忌讳一样。
2
刘超祥务瓜也不完全是为了赚些钱,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爱好,他喜欢种瓜种菜的,他看着瓜拖秧子,开花,授粉,结实,成熟心里就美滋滋的有一种成就感;另外他是为了把种瓜作为联系村民的工具把瓜园作社交的场所。刘超祥种的瓜中品种不少,西瓜中有沙瓤红玉、水瓤蜜露之分,甜瓜中有梅豆青、白沙蜜、苏密、噎死驴等。,他每年还专门种上一些打瓜,这打瓜个头不大,里面瓜子很多,是专门为生产西瓜子而种植的。刘超祥种打瓜就是专门让来瓜园说话的朋友们吃的,吃瓜的人只要把瓜子吐到盘子里交给刘超祥就可以了。刘超祥把瓜子拿到河里淘洗干净,然后晒干,到冬天大家都聚集在村里烟炕屋抽烟闲聊时,刘超祥就带些瓜子去给大伙助兴。因此,刘超祥在村里是个人缘很好很受欢迎的人。那时民风淳厚,那些瓜友们也不白吃,每年收麦的时候就抱几捆割下的麦子给刘超祥算是投桃报李。
每年一到麦收前后,刘超祥的瓜园就成了村上的男人俱乐部,干了一天活的男人们都爱到这瓜园里来放松放松。瓜园离村子不远,晚风吹拂挺凉快的,许多人聚在一起说古论今,讲讲故事,听听村上新闻,坎坎大山,顺便吃上两块打瓜什么的,也是参加一种社会活动从而获得一种精神享受。
一天夜里,几个瓜友又聚在瓜园凉快。大伙让读过几年私塾的孟定伯讲故事。这孟定伯算村上最有学问的人了,孟定伯见大伙举荐,心中甚是得意,他清清嗓子说,我就给大伙讲个“三戒”、“四香”、“四硬”吧!
“人这一辈子,如白驹过隙,不可不知三戒。你道是哪三戒?三戒是: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时,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孟定伯又用白话将三戒解释一遍,劝人年轻时不要贪色,常言道,年轻不知熊中用,老来落个咳嗽病,后面两句是说壮年人不要打打斗斗,老年人不要贪得无厌!
“这四香是:不乱财,手香;不淫色,体香;不诳讼,口香;不嫉害,心香。”
“这四硬是:丈夫遇权门须脚硬;在谏垣须口硬;拒贿赂须心硬;遇床头风须耳硬。”
大伙听后觉得很是受教,齐声夸赞为至理名言。
孟定伯讲完后,大家就在这“四”字上发挥起了庄稼人的聪明才智起来。
有人说,有四香狗肉: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有人说,有四香酒:打开瓶喷香,入了杯溢香,打个嗝回香,喝完了空杯留香。
大家说着说着就往荤话上说了。
四香还有:头茬的苜蓿,二淋子醋,大姑娘的舌头,腊汁肉。
四大硬:墙上砖,门上栓,小伙的家伙,电线杆。
四大欢:风中旗,水中鱼,十八岁的姑娘,四颗牙的驴。
四大绿:绿草地,西瓜皮,王八盖子,邮电局。
四大红:杀猪刀,接血盆,女人的裤衩,火烧云。
四大白:天上星,地上冰,女人奶,男人熊。
四大快:机关枪,迫击炮,兔子操逼,拍电报。
四大嫩:姑娘手,垂杨柳,婴儿鸡鸡,黄瓜妞。
四大蔫:霜打的茄子,没风的帆,出了熊的家伙,卸任的官。
…………。
这一夜大伙谈的很晚,有几个人就睡在瓜棚里了。他们把白天瓜友送的麦子铺平了,就一字儿摆开躺在了上面。
不多时,鼾声大作,此起彼伏。
王长吉的鼾声气贯长虹,刘世友的鼾声雄浑短促,徐云鹏的鼾声委婉尖细,李苟卯的鼾声带着哨音……不一而足。
这时,睡在边上的周满仓从熟睡中悄然起身,在瓜棚里绕圈行走了一阵,他突然看到刘超祥那明晃晃的杀瓜刀,便取刀在手,从小尚武的他飕飕地舞了一套客家刀法,而后走到麦铺上一字儿睡着的瓜友身旁。
只见周满仓一手持刀,一手拍着王长吉的脑袋,口中喃喃道“不熟,不熟!”。
然后,又拍着李苟卯的脑袋说“这个也还生着呢!”。
接着,又去拍徐云鹏的脑袋。
那徐云鹏昨天刚剃过头,把个本来比一般人都大些的脑袋剃的又光又亮,周满仓拍着徐云鹏的大而光的脑袋,口里说道:“这个瓜还差不多!”说着扬起右手握着的杀瓜刀,就要猛劈下去。
如果这一刀下去,那将是手起刀落,血花飞溅,惨号震天,那徐云鹏即便不死也必重伤!
说是迟那时快,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瓜地巡夜的刘超祥回到瓜棚,见状大惊,飞起手中提着的齐眉棍,“当”的一声,将周满仓手中的杀瓜刀击落在地,同时大叫一声:“周满仓你干什么!”
这时,昏睡中的人听到刀落地响声和刘超祥的叫声,都醒了过来,连连惊问:“怎么了,怎么了!”。
刘超祥把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而周满仓却对刚才的事情浑然不知,只是握着被刘超祥击中的右手腕连连叫疼。
徐云鹏拍着自己的光头庆幸地说:“我这大头差点被他当瓜切了,可怕,可怕!”
这事过后,村上人联系周满仓半夜犁地的事都知道周满仓得的是夜游症了。
3
从此在刘超祥的瓜棚里又多了一个话题,那就是有关夜游症的故事,只是讲这些故事时都是周满仓不在的时候才讲的。
有人说一个梦游症者,夜里离家出走,走了三十里路,走到一户人家,在人家屋檐下睡着了,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有人说有的梦游者半夜起来不仅会烧水、做饭还会打人、抢劫、搞女人。
还有的更添油加醋地说,某年某村有个大姑娘得了夜游症,半夜起来在柳树湾河堤上来回走,正好柳树湾河岸边泊着一条运货船,那船上艄公见月光下有个大姑娘在河堤上走来走去,就走过去问这姑娘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这姑娘也不答话,这艄公就把这姑娘引到船上,脱了衣裳,雪白滚壮,抱在床上弄了起来。以后那姑娘就长在夜里来,那艄公就长来接她。俩人弄的时候这闺女总跟哑巴一样,不管男人怎么掀腾怎么问话,总是一言不发。这故事说得几个光棍汉心里艳羡的不得了,很盼望自己也能碰到这种好事。
一天晚上众人又汇集瓜棚。
徐云鹏仍对周满仓差点把自己劈了心怀余悸怨愤,他说:“原来也没听说周满仓有夜游的毛病,他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得了这夜游症呢?”
这个问题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莫不是周满仓吃了那条大白蛇后才得了这毛病的吧?”王长吉以极不确定的口气如喃喃自语。
那是十几天前,周满仓在河坡里割荆条时发现了一条大白蛇。本来蛇见人也害怕,人见蛇更是毛骨耸然,一般人都会呆呆地看着蛇溜掉就算了。但那周满仓是个习武尚武之人,见草丛中的大白蛇虽然也吃了一惊,但他却不肯放过那畜牲。只见周满仓抄起身边的齐眉棍就把蛇头紧紧按在了地上,那大白蛇因脑袋被按住无法逃跑,将身子在草丛中拚命扑腾起来,倒吓得周满仓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周满仓越是紧张,越是用力紧紧压住。那蛇扑腾了一阵,力气渐渐用尽,将身子拧在了一起。这时,周满仓为腾出两手杀此孽物,遂将齐眉棍压低到地面上用脚死劲踩住,待腾出双手后,周满仓拾起镰刀照着蛇头就要砸下去。就在他扬起镰刀那瞬间,他看到那大白蛇吐着信子、睁着两只血红的圆眼睛看着他,那两眼充满了凶狠、仇恨、幽怨和无奈。周满仓心中充满着恐惧,因恐惧又产生了巨大的爆发力,只一下就把那大白蛇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一时血肉横飞,溅了周满仓一身。那大白蛇由于疼痛,用痉挛颤抖的身体和尾巴狠狠扑打着地面。周满仓又用镰刀一下一下砸去,直到把那蛇头完全砸入土内,最后那大白蛇停止了颤抖,彻底死去。
好一阵,周满仓掂住那死蛇尾巴把死蛇倒提了起来,甩了几下。我们那地方老人都说,抓到蛇只要提着它的尾巴抖几抖,那蛇的骨节就脱落了。
周满仓把死蛇带回家中,让儿子周大奉踩住蛇头部分,他用两手捏住蛇皮从上往下拉,像脱袜子一样把个蛇皮完整地扒了下来。周满仓知道这蛇皮可是做二胡音箱的上等材料,像这么大的蛇皮也是不多的,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哩。
剥了皮的蛇,那肉是雪白雪白的。
当天,周满仓将蛇洗剥干净,剁成块块,放了辣椒生姜,做了一锅。那蛇肉做好时,那诱人的香气非同一般,飘散四邻,惹得邻居王长吉跑来问王满仓在做什么好吃的。王满仓掀开锅盖,一锅雪白的肉,雪白的汤。王满仓请王长吉品尝,当王长吉知道是蛇肉后,说什么也不肯尝了,吓得急忙逃出了周满仓家。
周满仓和儿子周大奉连肉带汤饱餐了一顿,那味道鲜美异常,无与伦比。
因为王长吉知道周满吃蛇肉是前不久的事,就把周满仓的夜游和这件事联系起来了。这样一说,大家好像一下了解开了谜底一样,都坚信周满仓夜游是吃了蛇的原因。有人还猜想,那白蛇一定还是什么神物,人老几辈子谁见过白颜色的蛇呢?
4
三年后。
周满仓的儿子周大奉到汤阴姑家走亲戚,被当时张宗昌直鲁联军第十四军孙殿英部裹挟到军中,被迫编入工兵营当兵,后来曾因夜游症差点被连长砍了头。
周大奉被裹挟到军中后,也曾动过脑筋伺机逃跑,但目睹了几次枪毙逃兵的血淋淋场面后,把那侥幸的心理完全吓息了。周大奉在逃跑无望之后,转思当此乱世,凭自己一身武功,混迹军旅也不见得是坏事,只要自己肯干,博他一个小富贵也未可知。
过去他和其他“粮子”一样只是闷头吃粮。那时候人都把当兵的叫“粮子”,那意思是吃粮的人。当兵的也有一个口头语叫“当兵吃粮”。周大奉心思一变,做事也就大变。现在他见了当官的也会献些段勤,挤出些笑来,偶而人前人后也露几套拳脚,希望博得当官的赏识。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也就是1928年,孙殿英部被蒋介石收编为第六军团第十二军,周大奉就成了堂堂国军的一个小排之长。
这年五月,孙殿英以军事演习为名盗挖清东陵慈禧、乾隆墓,周大奉所在的工兵营就参加了这次罪恶的行动。
一天夜里,部队就寝,劳累了一天的“粮子”们头朝一个方向、一字儿摆开睡在了地铺上,各自沉入思乡的迷梦之中。
夜深人静时分,周大奉悄然从地铺上起来,在一排睡着的士兵边上用步枪瞄准着一串脑袋,他看到那十几个脑袋不在一条直线上,就把向外的往里推推,向里的往外拉拉,然后又趴下用步枪瞄准。如果这时他扣动板机,那一颗子弹就要像穿糖葫芦一样把这一排脑袋都穿个洞洞了,那十几个“粮子”就要把吃饭的家伙交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正好连长带了两个卫兵巡夜来此,见状立刻扑了上去缴了周大奉手中的枪,把周大奉五花大绑押到了连部。那一排士兵惊醒后个个惊魂不定,唏嘘不已。
第二天,连长审讯周大奉,周大奉自然对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力辩自己一直睡在自己铺上。连长厉声喝问为啥要杀害自己兄弟?是受何人指示?弄得周大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长见周大奉不肯交待,就上了刑罚,周大奉被打得皮开肉绽像个血人一样,却仍无一句连长想要的口供。
连长报告营长,营长批示拟将周大奉同另外两个逃兵一并斩决。
第二天中午,工兵营全体列队。
一排手提大刀的彪形大汉将周大奉等三人押到了一片空阔的草地上。营长训话后,每人赏了一碗烧刀子断头酒,眼看时辰一到就要行刑。
那些看行刑的士兵虽然也都打过仗见过死人,但见到刑场上杀人还是非常恐惧的,那闪光的大刀、那肃杀的气氛、那捆绑得像鸡娃一样死刑犯,都让人揪心裂胆呀!
正当营长挥手示意行刑之时,团长李彬志飞马赶到,命令营长谢子亭将周大奉释放。谢子亭还想说些什么,团长李彬志不容谢子亭开口便一挥手:“执行命令!”营长无奈叫士兵给周大奉松了绑。
周大奉就这样死里逃生。
原来周大奉和副连长汪泽同是乡党,两人交情不错,那汪泽听说谢子亭要处死周大奉而营长也下了命令时,便飞马去了团部找到了团长李彬志,说明了周大奉平时与兄弟们远无仇近无怨,平时相处极睦,周大奉一身武功人才难得,极有可能是梦游症的的情况。
团长李彬志倒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根据汪泽汇报,断定周大奉是梦游症,况且周大奉所在的工兵营当天并没有发放弹药,事后检查周大奉的枪内也没装填子弹,所以才赶来解救周大奉。
团长李彬志将周大奉带回团部留在身边当副官,从此周大奉把李团长当作再生父母,无比忠心。
1933年1月,日军进攻热河喜峰口,孙部奉命驰援,在赤峰口遭遇日军两个旅团攻击,广大士兵出于抗日救亡热忱采用近战夜战战术与日军浴血奋战。当时,中国作战军人都配有大刀一柄,周大奉根据自己多年习武的经验,为对付日军爱拚刺刀的特点,创出一简单实用一学就会实战刀法,在团长李彬志的支持下,教授众士兵,士兵也勇跃练习,不半日己十分娴熟,致使日军在近战肉搏中吃了很大的亏。
那刀法是:当日军挺枪来刺时,中国军人持刀(刀背向上刀锋向下)从下向左上方用力挥一个半圆,用刀背将日军步枪撞击偏向左上方,使其胸腹与腿部失去步枪保护而完全爆露在我方刀锋之下,这时直接将刀砍下,定能重创日军士兵。
在实战中,我军士兵屡屡得手,有次肉搏战,周大奉一人用此刀法就一连砍翻五个日军,因此升任为连长。
1946年10月,周大奉在汤阴战役中被我人民解放军俘虏。受解放军优待,领了路费回到阔别十九年的家乡,父子团聚,恍如隔世,乡音未改,悲喜交集。
解放后,村上人听说周大奉的女儿在医学院上学时也犯过夜游症,曾在夜里潜入解剖室解剖尸体,取食心脏,这事听起来确实吓人,也让人恶心!因是传言,末足采信,笔者也希望纯属子虚乌有,然实未可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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