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一个相对比较早熟的人，还在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就对班里的一个女同学产生了那种朦朦胧胧的兴趣。人生的许多事或一些人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忘，唯独那个女同学的模样却在我大脑的内存里永久的储存着，无法将之格式化。虽然后来我和她没发生什么故事，但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那就是我的“初恋”。

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早熟的人智商一般都不高。对于这方面的相关知识我一无所知，所以也就无法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到底有多少了。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的智商的确不高。小学上初中有点吃力，初中上高中比较吃力，高中上大专就很费力了。我不但智商低，情商也很低，都快奔三十的人了，别说没结婚就连个女朋友也还没有，这在我们这个小镇里是很少见的。和我同龄的或小我几岁的人他们的孩子都会去商店买零食或帮家里打酱油了，为此我妈在我面前唠叨了不少。

我恋爱过八次，这个数字对那些一次恋爱就结婚生子的人来说或许很多，而对于那些恋爱十次二十次的人来说我还算是小巫见大巫。这样说并不是我向往恋爱多就好，其实在我内心我更羡慕那些一锤定音的人。我妈说我的爱情只开花不结果，我朋友说我的心比天还高。天地良心，我从来就没有过，先向女孩提出要分手的，而是那些女孩们的心高，一旦知道了我没房没车没固定工作时，她们的态度就由九十度的烫开水变成十度的温开水了。

有一个叫茜的女孩和我相处了快半年的时间，那是我在福建打工时认识的。我有晨跑的习惯，我和茜是在晨跑时建立起来的感情。我们一起晨跑了大约半个多月，然后茜就跑到我的出租屋里来了。茜一进屋就说，你的房间好小，不过还算干净。我说那当然。那天晚上我们聊到了十一点多种，我叫茜留下来，我说你睡一头我睡一头保证不碰你。茜笑着说，你说话可要算数啊。两个人大概睡了十几分钟，我就找借口说好冷，边说边爬到茜的那一头。茜推了我一把笑着说给我滚开！我说我不滚。茜就爬到我睡过的那一头。我马上又跟着茜爬了过去。茜又爬了回来，我又跟着爬了回来。两人如此爬了几个来回终于贴在了一起。

几天后，茜就搬来和我一起住了。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打电话给我妈，我说老妈，您儿子找到真爱了。妈就在电话里说，你回回说找到了找到了可我连个姑娘的影子也没见着过，你不会又是在糊弄妈吧？我说妈您这回就放心吧，过不久我就把她领回来给您老从头到脚瞧个够。我妈说，就怕你没那个本事呢！果不出我妈所料，几个月后，茜就离开了我。后来我妈在电话里下了最后通牒——叫我回老家相亲！

我不喜欢相亲，那感觉就像在我们小镇的鸡鸭市场挑选鸡鸭一样，相中了的就双方谈定价钱交款提货。婚姻是人生大事，这样弄太无情趣了，一点浪漫色彩也没有。在我二十五岁那年，我被迫相亲过一回。我们在约定地点见面了，女孩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种类型。女方的一个男代表像警察询问疑犯一样问了我好多问题，我最后不想回答了，于是我找了个去小便的借口溜走了。我一直坚信，我肯定能找到一个自己中意的女孩。同时也安慰我妈别急，叫她老人家把心放回该放的地方去。

二

我是一个弃婴。至今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在我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满两个月的时候，我和我爸相遇了。据我爸说，那天他去县城办事，尿急找不到厕所，情急之下看见了一间破屋子，他四处看了看没人就急急的进屋朝一个角落撒尿。我爸说他当时是微闭着眼晴撒尿的，当他睁开眼时就发现了旁边有个用一条米黄色毛毯包裹着的婴儿，那婴儿吸着自己的小拳头看着他。每当讲到这里，我爸就会哈哈大笑，然后补上一句：小子，那时我差点就用尿给你洗头啦！

我爸和我妈没生孩子，问题不知道出在谁身上。他们把我当亲生的一样照顾和教育。在爸妈的教育下，我的口碑一向是比较好的。近两年我妈常说，春儿呀，你爸走得早，你现在长大了我担心的是你还没有结婚生子。我妈说着说着就会擦眼泪。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快点结婚了。

在我的记忆里，我爸妈从来就没有打骂过我，只是偶尔对我语气重一点。我爸是个捕鱼能手，每到农闲时就会拖着渔网去河里捕鱼。我爸爱喝酒，喝那种三块钱一斤的白酒。我常常帮我爸去离家最近的老洪小卖部打酒，有一次我打好酒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就有想喝酒的欲望，于是我拧开酒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酒瓶是上面小下面大，由于我多喝了几口，酒瓶里的酒就明显的少了一些。我怕我爸发现，就回家偷偷往酒瓶里灌了一些清水。吃饭时我爸先喝了一口酒，我发现他皱了皱眉头，又再喝一口咂咂嘴，然后说，老洪这家伙的酒越来越假了。我听着这话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酒这东西不但会误事有时候也会要了人的命。我爸的命就被这酒要去了。在我十二岁的那年初夏，我爸多喝了一些酒后去了河里捕鱼，可能酒性发作时不慎掉进了水里淹死了。我爸是会水性的，要不是喝酒了肯定不可能被水淹死。河岸上聚了好多人，我看见我爸浑身湿漉漉躺在河岸的草地上，他的肚子圆圆的鼓鼓的，这让我很快就想到了我邻居的一个大肚婆。

三

我从福建回来有一个星期了。在家的日子过得好快，一个星期的时间感觉就像是两三天。这天，我经过老洪小卖部时看见老洪在店里和他的小孙子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瘦小的老洪从柜台一边抬头看见了我，他开口说，小春回来娶老婆了吧。我说没有啊。我进了小卖部，给了老洪一支烟。老洪说我戒烟了你不知道吗？我说我不知道，你这老烟抢也能戒烟？老洪说真戒了，我有支气管炎不敢再抽烟了，抽了咳嗽得要命。老洪说着就真的咳了起来。看得出来老洪这是故意咳给我看的。

说话间老洪的老婆从里屋出来了。老洪老婆的个头比老洪高出了好几公分，也比老洪胖。看见老洪夫妻我就常想他们怎么就结合在一起了呢？老洪老婆说，小春你早就该回来娶老婆了，你妈也快六十岁了吧，她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了，平常生个病什么的也没人照顾。

老洪接着他老婆的话说，是啊，她一个人早出晚归去卖菜太不容易了。小春，你该为你妈想想了。老洪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同时露出他那两颗长长的尖尖的门牙。老洪的这两颗门牙就像那种生活在竹林里专吃竹茎的土狗的牙齿。我想老洪家里的筷子一定都留有老洪深深的齿痕。

老洪老婆一边用抹布抹着柜台上的玻璃一边对我说，小春我给你介绍一个妹子要不要？我说要啊。真要吗？我说先看看那个人吧。老洪老婆说，改天我让你们见见面。

这时店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小车，车门开了，只见红光满面的波仔从车里钻了出来。波仔看见了我就说，小春回来了也不去我家里喝酒，好久没在一起醉了，今晚来我家咱俩好好醉一回。说到这里波仔的手机响了，波仔很有型地掏出手机大声和对方说着话。波仔打完手机转身对我说，我现在有点事要先走了，晚上记得要来，我在家等你。说完就钻进了小车。

四

我帮我妈在镇上摆好菜摊后就在四处逛了逛。小镇变化好快，到处都建起了新楼房。听说镇中心的地皮现在达到了八千元一平米了，周边的也要五千多元一平米。啧啧啧，吓死人！我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多的钱建房子呀？老妈，您儿子太无能啦！

我一路想着心事，内心无比的烦躁和郁闷。

一群小屁孩唧唧喳喳从我面前走过，每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书包里面真的就有那么多的书籍吗？看着他们摇摇晃晃走路的样子，我真担心他们不堪重负会摔跤。如果把他们画下来，一定是一幅很有意思的漫画。记得我上幼儿园时，用的是我妈亲手缝制的一个蓝色布书包。在当时我还为有这样一个漂亮的书包而自豪。据我妈说我小时候皮肤白白净净的人也很爱干净，嘴巴也甜甜的，很讨人喜欢。

果不出我所料，我的目光随着“哎呦”一声望去，一个小男孩跌倒在地上。我下意识地跑过去扶起那个跌倒的孩子，当我起身时我的头差一点就碰到了一个刚弯下腰的人的头了。一股头发的清香味直扑我的鼻孔，使我舒心，让我陶醉。接着一张似曾熟悉的面孔映入在我眼前——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脸蛋，好看的鼻子，诱人的嘴唇，温柔的笑容！这，这不就是我上初中时心仪的那个女同学吗？不对，眼前的女孩最多只有二十三岁。怎么回事？正当我心存疑惑发愣时，一个字正腔圆甜美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小春？没想到会是你呀！

奇了怪了，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一头雾水，微笑着看着她。我说，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你是我们镇上的英雄呀！去年春节前夕的那场火灾你可救了两条人命呀！我至今还记得你当时扑火救人的感人场景。

哈哈，别取笑我啦，什么英雄啊，狗熊还差不多！我说。那是去年底的一天下午，有几个小孩不知怎么就把一间堆放柴草的小屋子点着了火，屋内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孩子被大火吓坏了呆在里面只知道哭忘记出来了。我接着说，那场大火离我家最近，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吧，换了谁也会去救的。

反正在我的心目中你是英雄。我喜欢像你这样有爱心，勇敢的人。对了，我叫唐淑慧，在幼儿园上班。唐淑慧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一群孩子说，小朋友们，排好队慢慢走。小春，我们以后聊，我家离你家不远。她边说边赶上了前面那群孩子。

路上的行人还不多，唐淑慧穿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在一群孩子的最后面，看上去有点像一幅少女牧羊图。此时，唐淑慧回头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这一微笑，这一挥手，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天哪，世上竟有如此相像如此美丽的女孩！寻觅了这么多年，原来我内心一直放不下的还是那个初中时代的“初恋情人”，潜意识都以她的标准来衡量别的女孩。唐淑慧刚才的笑意和眼神似乎揉进了爱的元素在里面。我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大声喊道：老妈，您儿子的爱情柳暗花明啦！

五

这些日子天气很好，我妈的菜也卖得好，我的心情也出奇的好。出于对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的热心，这几天去相亲了，包括老洪老婆介绍的和波仔牵线的一共相了四个。自然，这四个人都看不上我，一个说我太老了，一个说我家的房子太旧了，另外两个嫌弃我没正当收入将来的生活肯定不好过。我无所谓，你们看不上我，我还偷着乐呢。

在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老洪的老婆，她说小春，别人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慢慢来啊，我就不相信这么好的一个人会找不到一个好女孩。我说没事没事，我心里还乐着呢。

回到家里，我妈在洗衣服。我说妈这附近有个叫唐淑慧的妹子吗？我妈说有啊，出门往右拐直上，那棵李子树旁边就是她的家。我说那边的房子不是危房没人住了吗？她爸是谁？我妈说她家原是县城那边的乡下人，前年才搬到这里来的，镇上医院旁边不是有一家包子店吗，就是她爸妈开的。我妈搓了一下衣服停下来看着我说，你小子看上她了？我笑着说是她看上了我。我妈说没个正经的，她会看上你？她的要求可高呢，有多少人上门提亲她都没答应，再说了她爸妈放出话说没有新房子的免谈，不是当老板的别提。

妈，您就放心吧。我说，您儿子心地善良，仪表堂堂，她一家人会开绿灯的，不信您就看我怎样把她娶回家的吧。

什么，什么绿灯？我妈摸不着头脑。我解释说就是通过的意思，她一家人会同意我的。

我妈说，唐淑慧这名字好听，人也漂亮，心眼也好。她还经常来看我和我聊天呢，有时候也会问问你的情况。说到这里我妈突然就停了下来，她看着我高兴地说，小子，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你！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说她喜欢我是必须的。妈，难道您才发现你儿子的魅力？去去去，我妈笑着说，抓紧去追吧，妈在后面支持你！

六

每到赶集的日子，小镇就热闹非凡。随着太阳的向西移去，小镇也慢慢冷清了下来。黄昏时分的小镇，地面上到处是果皮纸片，菜叶子薄膜袋，秋风一刮，相继翩翩起舞。一个女清洁工人在收拾残局，摆地摊的也在忙着收拾剩余的货物。我站在一个路口等着唐淑慧的到来。我和唐淑慧接触了几次，感觉彼此的心里都在喜欢着对方。有一次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及她爸妈的那些要求，唐淑慧说我爸妈的要求并不代表我的要求。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唐淑慧，她也看见了我正微笑着向我这边走来。

唐淑慧来到我面前时，我说淑慧，咱们去河边看风景吧。

好的。唐淑慧含笑说，我也经常去河边，那里安静，有诗意。

路过烧烤摊时我买了几窜烧烤鸡翅，就在我准备付钱把鸡翅交到唐淑慧手里时，我的发小志东正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朝我翘起了一个大拇指，看得出来他是在为我高兴。志东是做服装生意的，他常为我的婚事而苦恼。我也没有说话，只伸出两个手指朝他做了一个y的动作。唐淑慧看到了我和志东的“哑语”，脸上顿时飘过了一片美丽的云彩。

远处，夕阳西坠，彩霞绚丽。我和唐淑慧坐在河边的草地上。不远处一头牛在静静地吃草，几个小孩在你追我赶玩耍着。河水在静静流淌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草味。

淑慧，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开始暗恋上我的？看上了我就要告诉我嘛，瞧把你恋得辛苦，我心疼啊！我看着唐淑慧开玩笑地说。

美的你，哼！唐淑慧嗔了我一眼说，我觉得你善良有爱心，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可我是个穷光蛋啊。我进一步说。

我看中的是你这颗心，其它的都次要。唐淑慧认真地说。

要是你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我决定的事很少有人阻拦得了的，我会好好的跟我爸妈沟通。

谢谢你淑慧，谢谢你这么看好我和信任我，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你失望。我动感情了，这些话是我的肺腑之言。在这个物欲横飞的年代，像她这样的女孩可以说是绝迹了。我小春何德何能，让上天这么眷顾我赐予我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小春，发什么愣呀？唐淑慧的声音，你有纸巾吗？

我回过神来，然后伸手在兜里摸索，没有。我看着唐淑慧刚吃过炸鸡翅油油的嘴唇，我说淑慧我帮你擦吧。说着我就把我的嘴唇和她的嘴唇帖在了一起......突然，我听到背后好像有人在吃吃地笑。我忙回过头，原来有两个小姑娘正从我们背后经过，现在还边走边回头捂着嘴笑。

唐淑慧面色绯红，她口里说着你这个坏蛋，我打死你打死你，然后拳头就在我身上象征性地敲打着。

七

我和唐淑慧的恋情很快就被小镇的一些人知道了，虽然没引起轩然大波，但也有不少人在议论。尤其是那些曾经追求或者暗恋过唐淑慧的那些男人，他们在看我时眼晴里透着羡慕、嫉妒和不解，好像在说，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他在唐淑慧身上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我是一个不在乎别人怎样议论我的人，所以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和唐淑慧手拉手在小镇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这天晚上，我买了一些礼物来到了唐淑慧家里，她爸妈刚从包子店里回来。看我来了，唐淑慧的爸就黑着个脸对我说，你来做什么？我家淑慧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也不好好掂量掂量你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你走吧。

爸，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说话呢？唐淑慧在我旁边看着她爸说。小春除了现在比较贫穷一点我觉得他什么都好，他有爱心又勇敢像个真正的男人，我就是喜欢他这些所以才会选择他。再说了贫穷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慧，我们也是为你好呀，苦日子你也知道是什么滋味，我和你爸只是想不要让你再过这种苦日子了。唐淑慧妈在一旁说。

和小春在一起我什么苦日子都不怕！唐淑慧说

叔叔阿姨，我会对淑慧好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让淑慧受苦。您们对我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我会想办法做到的。我说得很诚恳。

我对你什么要求也不提，我要求你现在就给我走人，要求你以后不要来找淑慧了。我就不相信天上的馅饼会掉在你头上。

爸——唐淑慧提高了说话的音调。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我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我说，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所说的一切。说完我就走出了这栋危房的大门。

回到家里，波仔和志东正在客厅里喝茶，我妈也在。看我回来了，他们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情况？我说要钱呗。

没问题，好说！波仔说，只要唐淑慧同意一切都好说，钱的事你放心吧，我们会想办法的。

波仔大我两岁，以前他的家境也很贫穷，因为他染上了赌博，他老婆闹着要和他离婚。就在他夫妻去办理离婚手续的路上我把他们劝了回来，并给他凑了一笔钱。由于他学过开车于是就买了一辆二手车跑运输了。慢慢地，波仔戒赌了，一心一意为小家庭忙碌了。两年后，波仔换了一辆新车，生意也就好了许多，再后来也就是现在了，波仔成了一个小运输公司的老板。波仔常在我面前说，我波仔能有今天，全靠你小春当时的帮助和大力支持。这话听起来有点像领导在台上的发言稿。不过我心里知道，波仔是打心底里感激我的。

小春，波仔说得对，钱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会想办法的。志东喝了一口茶对我说。志东和我是同龄，我们从小一起玩一起上学，说得不好听一点，我们还同穿过好几条裤子。这些年我经常不在家，志东没少照顾我妈。

这时，老洪夫妇也来了，还没见人我就听到了老洪的咳嗽声。当老洪夫妇知道我们在商量我的事情时，老洪说，这个忙我一定要帮。老洪老婆接着说，小春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和为人我们都清楚，有困难大家应当帮忙。

我妈连声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又看见我妈在擦眼泪了。

八

我走出唐家的大门后，唐淑慧就进了她的房间。唐淑慧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她有些生她爸妈的气，在心里说着爸妈太势利了。虽然她清楚爸妈是为了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可是他们却无法理解爱一个人又不能长相厮守的那种痛苦。我的婚姻我做主，谁也别想改变！

大厅里，唐淑慧的爸妈还在说着话。

慧太令我失望了，她怎么就会看上那个穷小子呢？唐淑慧爸说。

女儿长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了，我们这样反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唐淑慧妈。

我们现在不过分，就有她以后后悔的分了。她这是一时的冲动。

其实小春这人还是不错的，能够舍命去救人的人应该是个善良的负责任的人，将来肯定不会亏待老婆和孩子。他现在是穷了一点，可是也不能代表他以后也穷呀。

以后谁知道？眼看日子就不好过，还以后呢。我是穷怕了，你看看我们一家住的是什么吃的又是什么，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慧的身上了。你以为我的血是冷的心是石头做的呀，刚才看到慧难过的样子我也心疼呀。唉！唐淑慧的爸说完就重重叹了口气。

......

唐淑慧的爸妈在大厅里说话一直说到凌晨一点多才去睡觉。

几天后，在波仔、志东、老洪夫妇和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我凑齐了三十万元。对于我来说三十万元是个天文数字，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一下子就有这么多钱。看到桌上放得整整齐齐的三十万元，想到这些亲朋好友，我也像我妈一样擦眼泪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在镇的周边买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先首付十万元，再用五万元来装修。剩下的十五万元就在镇上开一家餐厅，波仔和志东说现在镇上的餐饮业还有搞头，只要有特色，价格适宜，服务态度好就肯定能赚钱。

计划制定好了，剩下的就去看房和选择店铺了。

九

这天早上，唐淑慧一大早就来到了我家里，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什么好事。我开玩笑地说，淑慧，是不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你头上啦？我边说边去看她的头，我看看砸的包有多大。

滚开！唐淑慧笑着说。小春，我爸妈想通了，同意我们了。

同意是必须的！我说。

唐淑慧踮起脚在我脸上亲了几下。这举动正好被我妈看见了。她老人家看在眼里甜在心窝。

走，淑慧，看看二老去！我说。

唐淑慧的爸妈刚来包子店，当我把买房开餐厅的事告诉他们时，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好像在说，小春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小春，你哪来那么多钱呀？唐淑慧吃惊地问我。

这叫真人不露相！我开玩笑地说。

深秋了，凉爽的秋风吹在身上舒服惬意。我在镇子周边买好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新房，在镇中心租下来一个开餐厅的店铺，一切都在装修中。

我在县城买装修材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茜打来的。茜说，小春还好吗，我想你了。我说我很好，非常非常的好。茜说，小春你还在恨我吧？我说没有的事，我怎么会恨你呢。茜说，听你刚才的口气在气我。小春，我还是一个人过，我觉得还是你对我最好。我真心地说，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认真的对待爱情和婚姻。对了，十二月八号是我结婚的日子，祝福我吧！大约过了一分钟之久，茜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进了我的耳朵，小春，祝你们幸福！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夜里，唐淑慧在我家帮我妈整理家务，回去的时候有点晚了。我说，淑慧我送送你吧。唐淑慧说就这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也要送？我说要的，我怕你在路上被狗咬伤，怕你被疯子吓坏，最怕你被坏人抢走。

那就走吧！唐淑慧挽着我的胳膊转身跟我妈道了一声安，然后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亲爱的！

户外，空气清新，明月高悬，月光如水。路边草丛里的虫子们在此起彼伏欢唱着动人的曲子。我说，淑慧你听，这百米之内的虫子们在为我们高唱着《婚礼进行曲》呢！唐淑慧幸福地点了点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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