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
儿时喜捉蜻蜓。捉蜻蜓时可以用芦苇缠上蜘蛛丝,然后往蜻蜓一引,这时便可以轻松地将蜻蜓粘住。但这种办法只是听说,那时我们捉蜻蜓时大多是用手抓的。
在海丰见过的蜻蜓有两种。
一种全身苍绿色,有深黑色环纹,个头大,且胸部呈金属光泽。这种蜻蜓很怪,放入室内时总喜欢往墙壁或玻璃上撞,因此也叫绿金钢。这种蜻蜓好抓,用处不少,晚上蚊子多时,放上一两只绿金钢,保管不会失眠。
另一种叫红蜻蜓。全身猩红,在我们那也叫鬼母。鬼母个头比绿金钢小,但速度快。记得以前曾在野外扑过一只,回家后便马上找了个塑料瓶塞上,再插几个小孔。但第二天去看时鬼母却不见了,后来我便认定,鬼母是会穿墙的。
还有一种昆虫很像蜻蜓。有蚊子大小。腹部细长,双翅似蛾翼,以前在水沟或沼池附近较常见,现在却再也见不到了。
蟋蟀
蟋蟀,也称蛐蛐儿,广东的蛐蛐儿很多,田野上,院子里,水塘边,甚至在老屋墙角边的瓦砾下都可以看得到。但蛐蛐儿具体有多少种我却是不知的。
说到蟋蟀,北方的蟋蟀是正宗,声音洪亮悠长,特有着北方汉子的粗犷与坚涩。而南方的蟋蟀则是温柔乡里的姑娘。翼短,发声小而尖锐。你听,成片成片的姑娘们在月光下欢唱,像是催眠曲。
蟋蟀也可入药,性温,可利尿破血,亦可治水肿。
北京等地也有一年一度的蟋蟀大赛,甚是壮观!
小时候蟋蟀是不常玩的,母亲也不许,但老人家还记得:以前呵!龙津河上游有好多好多的油菜花,油菜花叶下有好多好多的蟋蟀……
萤火虫
旧时农村供电设施不全,所以经常停电。冬天还好,夏天不行,这里的夏天实在是热,即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能冒出一身汗。怎么睡?睡不着,便喜欢到处走走。夏天的夜晚凉快。天上是星星,下面是水田,老牛还窝在草棚里,蟋蟀在歌唱。咦!星星怎么都掉到了地上?
这时,奶奶便说道:“那是萤火虫!”
“哦!”
“喜欢萤火虫吗?”
“喜欢,但我更喜欢奶奶!”
于是奶奶笑了起来。后来我写了一首诗歌,上面说是写给朋友,其实是写给奶奶的。我记得其中有一段是这样的:
我的梦
在一片星星点点的萤火上停歇
没有声息.
我想,我想抓住这满天的萤火虫
然后,把它们串成项链。
这样
我就可以把那蓝色的光芒。
我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喜欢我的诗歌,但我终究是喜欢奶奶的。
再后来我长大了,也对萤火虫有了一些了解。我发现中国的萤火虫是很雅的,有的一生仅吸食露水或蜗牛。外国则不然,它们大多是凶猛的肉食动物,有些甚至用美丽的萤火吸引异性,然后将其吃掉。呼,这和我心目中的萤火虫相差也太多了吧!
蝉
儿时有唱童谣:寒蜺蝉,叫匀匀。叫到五月节,扒龙船。蝉也叫知了,但在我们这叫含悲蝉(我们这的地方话,我也不知为什么)。
夏天是喧嚣的,很闷。但蝉很是悠闲,它们大多多蜷伏在杨树或柳树上,叫声撩人,比之蟋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蝉的种类是很多的,但我都叫不出名来。汪曾祺先生的作品中对蝉的描述很有味道,我看了很多次,爱不释手。记得里面说到汪曾祺小的时候时候是用蜘蛛网捕蝉的,这我倒没用过。
蚂蚱
蚱蜢也叫草蜢,全身嫩绿,性喜湿。幼虫善跃。捉到草蜢时得先将跳腿拔掉(那时我们大多捉幼虫),再往嘴里塞上一些细草叶子。
草蜢是经常玩的。
记得有个老人曾说过他们那一辈吃过烤蚱蜢,难吃!
这几年海丰变化很大。楼高了,栅栏越来越多,连门上也有了猫眼。街道多了很多违章建筑,河边到处是工厂,污水一直徘徊……于是儿时能见到的昆虫越来越少,它们都到哪去了呢?邻居王老倒有眼福,听说他昨天看见过许多萤火虫,飞来飞去的……
我想,现在城市化的脚步的越来越快,人们的思想也越来越前卫,但我们是不是遗忘了某些东西呢?世界是喧闹的,我们是不是应该适当地停下脚步,想一想,看一看。什么样的东西才值得我们留恋,回味。
我一直都喜欢儿时的那段童年经历,奶奶,还有好多好多的昆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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