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伦　之　乐　

———　一老一小

家中的老妈再过一个多月就89岁了。她身材不高，岁数大了，饭量不减，活动较少。侄子因为工作忙，好长时间才来看她一次。每次来他都不由地说：奶奶，您胖了。我怕老太太生气，赶忙说：不胖，不胖。

前几年，老妈每天都是第一个起床，洗漱后就去散步。自去年闹非典时，因为种花不小心摔了一跤，虽没有伤着骨头，但元气大伤了。从此，很少出门。几乎每次见到我们从外边回来，总是不停地叨唠：“唉！你说，我怎么老了呢？”我憋不住扑哧一笑：“你女儿都五十了，您还会年轻吗？”没有办法，我只好在周日或假期陪她“打的”去大街转转，或骑三轮车带她去朋友家串串门，解解闷。

冬天是老人的一关。老妈虽说没有什么大病，但是，一感冒就引起支气管炎哮喘。看她憋得呼吸困难，我总不由自主地出一口长气，幻想着能让她轻松一些。天气暖和时，她就在走廊里拄着拐棍走几个来回，当作锻炼。总共五六分钟，就得停止。她多次对我说：“你说，我怎么还不如上半年？”我又扑哧一笑：“您说的是真理。您要是比上半年还强的话，还有什么自然规律？”她又唠叨起来：“你说，我怎么老了呢？”我撩起自己耳边的头发让她看：“您说，我有多少白头发了？”老妈很吃惊地又十分认真地说：“你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的白头发？”我又憋不住笑着说，“不是一天长出来的。”

老妈十几年来一直和我一起生活。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吃饭时总爱趴着桌子，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吃饭时总在腿上放一条毛巾，怕脏了衣服。

最近，老妈的动作越发迟缓了，性格越发像小孩子了。

这不，两周岁的小孙女，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小孩子嘛，总是有点自私。什么稀罕物都舍不得让太姥拿拿看看，直到自己没有新鲜感了，才给太姥。老妈为此大为不满，不知多少次深有感触地说：“我快不行了，连小孩子都讨厌我------儿媳多次安慰她：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为了让老妈高兴，我教孙女学会了请安。每天早上一来到太姥屋，双手作揖身体略微前倾：“太姥

——吉祥！”从此，太姥好象开心了许多。其实，从去年教小孙女说话开始，我们都称老妈“太姥”了。

前几年，我和同事逛超市，我总爱买一些小食品，什么小饼干，小锅巴之类的。她们不解，我说：家有老妈。“哈哈——哄小孩儿的。”我会意地笑了。

这不，春天我给老头买了一顶针织的帽子。小孙女见了，一把夺过去，戴上不给了。老头笑着说：“送给你吧。”小孙女一戴上，太姥看见了：“这个帽子真好------”下午，我立即给太姥买了一顶。

儿媳给孙女买了一个塑料吹气的天线宝宝。太姥看见了说好，我也给太姥买了一个。

刚入冬时，一位朋友来串门，给小孙女买了一串糖葫芦。这小精灵记住了。几天过去了，她还叨叨：我吃糖葫芦。我下班时总买，一买两串，一老一小，各一串。哈哈——两个小孩儿。

前几天给太姥做了两身衬衣，有点下角料，正好给她做个护巾，吃饭时带上。为了方便她自己操作，我把领口两端缝上松紧带，容易带上摘下。儿媳见了说：“不行，还得给小人做一个。不然，两人打架怎么办？”我憋不住又笑了，“对的。一老一小，一人一个。”

第二天吃饭时，老头见了一老一小，笑了。没有过多的称赞，只是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真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