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结婚整整七年了。恋爱,结婚,生子。没有太大的冲动,没有太多的激情,日子如白水般流淌着。平淡而绵长。
偶尔和同事玩笑看手相,被同事笑为“必走桃花运的家伙”。其实,萍水是不相信命的,从来就不会认为自己的命中犯有桃花这一劫的。一笑而过。
朝六晚七的生活,逐渐让萍水淡视一切;婚后变得嗜赌如命的丈夫彻夜未归的习惯,慢慢冻结了萍水的热情。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孩子被送到了奶奶家,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交流的话语愈来愈简短,争吵的频率急剧上升,乃至于“眼不见为净”,干脆各回各自的家。偶尔会有了男人女人该有的念头,才会想起在这个交通和通讯如此发达的空间里,给予彼此适当的安抚与慰候。
失败的婚姻彻底改变了萍水的生活,原来快乐开朗的她渐渐变得沉默寡语。她时常问自己:你还爱他吗?难道,这就是当初自己死活要嫁的他吗??难道这就是自己苦苦追寻宁肯舍弃家人而选择的所谓的“幸福”???
萍水有些绝望了,对于爱情。
萍水的苦口婆心,最终没能说服丈夫的疯狂,导致了最后的拳脚相加。“啪”“啪”的两声,众目睽睽之下,丈夫一阵谩骂而后扬长而去。又是一个星期天,萍水原本只想让他在家陪陪孩子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强忍疼痛,萍水将髭乱的几缕秀发拢至耳后。
这样的情况,对于男人再多的指责再多的劝说,旁人已经无能为力了。叹息声显得分外的刺耳。
风,呼呼地吹。暗黑的天空,潇长的大道,萍水茫然地行走着。
“他凭什么打你?你为什么不反抗?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如此爱他吗?”一种充满愤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萍水抬起疲惫的双眼,看了看现在正面对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看到了他眼睛里分明的火焰。
“你怎么如此忍心对待你自己??”他的双手抓住她的胳膊,狠狠地。
萍水苦笑。
“你说话呀!!”
萍水依然不说话。
“求求你,远离那个恶魔,好吗?好吗??”
“你走吧。”
“不!我不走!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百般地折磨,如此地谩骂?”
“你走!!我不要你管!他是我的丈夫,你是谁啊?”
“见鬼的爱人!如果他要是真的爱你,还会打你骂你吗?舍得让你伤心难过吗?”
“那我还能怎么样??”
“跟他离婚,让我来照顾你!”
“不!!!”萍水的眼睛瞪圆了。霎时泪水漫过整座心房。歇斯底里地呼吼。
“你知道吗?我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一个三十多岁还有一个快7岁了的孩子的女人,而你呢?你才十九岁。你拿什么来照顾我?拿什么来照顾我???”
“我不富有,但我却有一颗想爱你愿意为你而跳的心。”
“别说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萍姐,我——”
“走!!!”萍水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揽在怀里,紧紧地圈住她,害怕就此她会从他的生命中逃掉一般。
“不要,不要,不要......”无数个拒绝想要说出口,却被他狂热的嘴唇吻住了。窒息的感觉。
万般的挣扎痛到了心底。
逢园,萍水所在公司的保安员。他比萍水小整整12岁,一个轮回。萍水每天都会见到他,经过他的哨岗。他属于阳光型的男孩儿,喜欢笑,待人特热情。一直管萍水叫:萍姐。三八晚会的时候,非常调皮地索要了萍姐的手机号码,其实,萍水不喜欢太热闹的场所,太热情的交流。因为是小弟弟,也就没加拒绝。
他总会在萍水路过的时候,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给她一条逗乐的信息;萍水总会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感觉到了他眼光的追随,但,永远只留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却从来不回短信。特别的眼神有时候会让萍水的脸顿起若片桃花般的红晕,很快,又被自己的愁绪抹藏。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可以有如此的心境?
“擦肩而过/舒展的笑容/却掩饰不了/郁种眉头的愁结/裂的声响/渗入/深遂的注视”萍水第一次在公司被丈夫辱打后,收到了他的第一个不是笑话的短信息。
“不知为何,每当看见萍姐那双忧郁的眼睛,我的心总会莫名地痛?”
“萍姐,你又哭了吗?刚看见你的眼睛又红又肿的......”
“萍姐,你的脸怎么了?他又打你了吗?”
... ...
逢园从来不期望得到她的回答,坚持着自己的做法。傻傻地。
家里等待萍水的永远只是暴力,伴随冰冷的泪水。
终于,如所有的故事情节一样,逢园走进了萍水的生活。没有阳光,艰难而苦涩地爱着。善良的萍水选择了断绝阳光的爱情,尽管逢园不愿意如此。
一切终会了结。无意之中的发现,让丈夫失去了理智,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到了萍水一个人的身上。那个男人无言的愤怒竟让他感觉到了无奈。毕竟,他才十九岁。
不知道世俗的眼光会怎么看待一个三十二岁的已婚女人和一个十九岁的未婚男人的爱情?
萍水从未后悔过,与逢园的相爱。她相信。无数次的暴力丝毫未摧毁这份情感的坚定。是一个小她十二岁的男孩儿给予了她爱的温存,让她那颗拒绝融化的心被温暖,生活的信心再次被激燃。
她爱上了逢园。却给不了逢园想要的真实。爱一个人,也许就应该给予他真正的幸福,而不应该带来那种锥心的疼痛。
“逢园,姐姐不后悔。她是幸福的,更是爱你的。可姐姐是不属于自己的,属于父母,属于孩子,属于家庭。你不该跟着姐姐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累,怪姐姐,都怪姐姐......离开这所伤心地,把姐姐忘了吧!好好找个女孩子,温柔地待她......”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她倔犟地中断了联系。
萍水沙哑的声音,就这样,被永远地停留在了逢园的记忆里。
萍水没有再见过逢园。她知道,逢园也许还生活在这座城市,而且在将来会结婚,尽管新娘不会是她,萍水但很满足。
七十天的爱情,却整整幸福了,萍水的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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