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绝对的完美,人间没有纯美的幸福。正所谓宝剑的锋利和磨练的艰辛成正比,幸福的难度和知足的长度成正比。不想被磨砺成宝剑那就选择当菜刀也很好,没有成佛的幸运就选择当个平凡的俗人也不错。
向往大都会的灯红酒绿,也讨厌人群里的拥挤忙碌。城市生活久了,就向往乡村。人群里太烦躁了,就向往一个人独处。庙台之高和江湖之远,只是对应的两极。城市繁华和桃源小居,都是对方的向往。一切本无所谓羡慕嫉妒。最难的是,如何不在庸俗里迷茫了追求,不在回头时忘却要走的方向,以至最后只能盘桓在两极之间,剩下追悔。
简单的生活,其实随处可寻。你看,这就是其中一种:在乡村开一间兼做小旅店的小面包房,对面有一片宁静的湖泊,房后是一片无垠的草地。男人负责做面包,女人负责泡咖啡,再养一只宠物绵羊,栽几盆可心的花草。店里有几个常客,邻居、菜贩、邮差、玻璃工匠、和卖艺大叔,他们会经常到这里喝杯咖啡、吃块面包,拉拉家常。偶尔有几个不经意的陌生人,他们是来这里旅游、度假、收拾心情的。一切都是这样慢腾腾的,悠长而静谧。
然而就是这样的桃源,也是社会的一部分,离不开人生的悲欢喜怒。
你看,这一天,一位和男友约好一起来度假庆生的女孩,不料却被放了鸽子,只好一个人郁闷委屈的到这里暂住。一肚子的委屈和着酒精爆发,一切似乎已经无可挽回。但是,这个面包房却给了她惊喜:在这里她体会到了浓厚的温情,过了一个有意义的生日,还巧遇一个陪同的大男孩,他们一起打滚,一起诳街,一起晒太阳。等到和他一起骑上摩托一千公里回城时,相信她还收获一份新的爱情。
你看,这个家庭的母亲离家出走了,于是一个三口之家也就破了。剩下一个十来岁的孤独女孩和一个颓废无言的父亲。父女俩是如此隔阂:父亲一个人独自吃着泡面,深情望着一家的合影。女孩一人身单影只,只想再喝一次母亲做的南瓜汤。这个家庭该如何走过低谷?于是,一个供他们团聚的面包房,一碗虽没有母亲味道却让父女哭出来的南瓜汤,还有一段陪着他们一起倾诉的音乐。相信有了这开端,父女俩一定能走出谷底开始新的生活。
你看,这对年过花甲就要度过银婚的夫妇来了,他们表面看似很幸福实质却也有着深重的痛苦。原来他们唯一的女儿在地震中走了,剩下了孤单多病的两老。他们本是准备到这里来了却的,却在这温暖的面包房里,再次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重拾了对生活的乐观。纵然最后剩下了更孤单的一个,也因有了面包房的温暖回忆,而选择了快乐的活下去。
你看,那个和蔼的蔬菜贩子,那个亲切的邮递员,那个无所事事的演奏者,他们也都有各自的愁苦,但在这里他们都会快乐起来。至于面包房的主人,他们的收获就更大了:那是个即将常驻在这里的永远的第三者。
幸福究竟在哪里?完全取决于各自的方向。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寻找的过程。那个摩托车骑手跟着东京来的女孩一起走了,在他们心里东京一定比乡下更易找到幸福,那就祝愿他们找到都市里的幸福吧。那个离开丈夫女儿的母亲,相信也不喜欢乡下生活,然而这却并不妨碍父女俩继续寻觅乡下的幸福。那对花甲的夫妻,在乡下死去和在城市绝望,究竟哪个更好,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毕竟没有谁有权来定义别人的幸福,因为大千世界允许每个幸福有不同的长相。
大千世界,谁是谁的唯一?执着的人是可爱的,放手的人一样可敬。离开了错的,或许只是为和对的相见。丢开一支干枯的玫瑰,回头却得到了一朵盛开的向日葵。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痛苦是让离开了的人再来折磨自己,何必呢?
所谓情人,就是任你喝醉后大哭大骂的人,是和你一起在草里打滚嬉闹的人,是甘愿和你一起无厘头晒黑的人,是下雪的冬天和你一起堆雪人跳舞的人。是用心为你准备一个生日惊喜,是甘愿骑摩托送你一千公里回家的人。
正如面包房主人说的那样:自己想要的很简单,一盏为我而亮的灯,一个为我开的门,一桌为我做的菜,还有一碗为我准备的南瓜汤。和喜欢的人生活在喜欢的地方,过喜欢的生活。偶尔散一散步,吃想吃的东西。面包不是越精致越好吃,朴实的其实也不错。如果说追求,就是烤烤面包,用心让面包更充实,用充实去满足品尝面包的顾客。如果说幸福,就是和自己的companion分享同一个面包。
和爱的人一起远离尘嚣,只是一个梦。有的人勇敢的实现了,有的人一辈子睡在梦里。睡着和醒来都是人生。珍惜拥有,知足过活,快乐为本,幸福就藏在不经意中。每个日落都是一段伤心事的闭幕,每个季节更替都是新故事的开始。借着这面包房尚未飘远的香味,让我们一起来祈祷吧: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天下不幸人都能找到幸福,天下病患都能早日康复。天下一切美好的愿望都能在你第二天早晨醒来实现。
保存一颗柔软的细胞不被这世界冷却。保留一丝燃烧的光点不被这黑暗吞噬。坚持下去,总会让自己成为自己喜欢的那个,没准来生就会是这个面包房的小主人:闭上眼睛,闻闻味道,那里只有爱,只有欢乐。
于木鱼宅
2012-8-1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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