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章敏给我讲了他和他老婆的故事,故事的结局令我吃惊!愤怒!后怕!
章敏讲完故事后很潇洒的甩头而去,我却如坐针毡,每隔五个小时我都要和章敏联系一次,确定他仍在这座城市我才会把心放到肚里。
这样坚持了没两天,我突然一惊:电话是通了,章敏也告诉了我他在哪里正在干什么,但毕竟是无线通话,他告诉我的是实情吗?万一他真的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又怎么知道?他如果在我晚上睡着以后离开不是更麻烦吗?
我急急地约章敏在一茶楼见面,并专门要了他最爱喝的祁门红茶。
我一直不停的泡茶,端起一杯又一杯我最不爱喝的红茶和章敏碰杯。
他终于如我所愿的内急了。趁他去卫生间的功夫,我迅速拿过他的包取出手机,并很敏捷的对他的手机号码进行了跟踪定位设置。
等我做完这件事并把手机和包放回原处,章敏仍没回来。我故作镇定的伸了伸懒腰,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喝完茶我把章敏送回了他的住处。之后我很有规律的白天隔五个小时晚上隔六个小时对章敏的号码进行定位查询,结果显示他一直在他住的地方。
第三天我又给章敏通了电话,章敏一副很想得开的口气:“你放心吧哥,反正就这事了,就是杀了他又能怎样?我只不过给你说说心里的憋屈,你别当真,我不会干傻事的。”
我怎么能放心!这种事搁在谁头上能轻易想开,何况章敏又是那种特要面子的人,老婆一辈子不会生育,这口恶气他真的能咽得下?
我还是坚持严格按时间对他的号码位置进行查询,又是两天过去了,结果无一例外。
也许他是真的想通了。我安慰着自己。
又过了两天。早上,我睡得正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警觉地伸手摸过电话,刚接通就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你是章敏的家人吗?” “哦?”我愣了一下,马上回答:“哦我是我是。”“你来某某某派出所一趟,章敏杀人了。”“什么?你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怎么可能!我四个多小时前才查过,他就在家啊,三个多小时跑到四百多公里外的山区杀人,这怎么可能?
我打对方电话,无人接听。我打章敏的电话,无人接听。
我已经来不及再去定位查询,我胡乱的套上衣服,下楼,发动车,一溜烟向着山里的派出所开去。
居然下着雨,直到雨水遮挡了我的视线我才发现是个雨天。
山里的路,虽然铺了水泥,但窄而泥泞。路上时不时遇见赶着牲畜,拉着架子车的农民悠闲的在雨中踱着舞步,间或有鸡、鸭一步一摇,不时地伸脖点头在雨中悠闲地觅食,更有可恶的狗,静静地站在路边,看见有车过来总是朝着路的对面疯跑。
在山区的路上想开快车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开了五个小时二十七分钟才到了派出所。
章敏被手铐背铐着,半蹲半跪在地上,整个身体卷缩在一起,头几乎已经扎到了地下。
警察告诉我章敏是前半夜出的事,出事后问他话什么都不说,只说让他哥过来,说的是你的号码,我们马上就联系了你。
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章敏没杀人,是江秦寿打110报的案,说有人要杀他。警察到现场的时候,章敏已经回到了他住的小旅社。警察到小旅社在章敏的包裹里搜出了一把藏刀,一把足可以一刀致命的藏刀。
本来问题是可以说清楚的,但章敏很是不配合。还好,警察没有刑讯逼供,章敏也没受皮肉之苦。
章敏确实有杀人动机。下午三点章敏在汽车站坐上车,在汽车上颠簸了整整六个小时后到了县城,十五分钟后章敏出现在江秦寿家门口。
“一个弓腰区背满头白发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头给我开的门。”章敏说,“我当时看到这老头心里突然一酸,浑身的怒火当时就消了大半。”章敏说,“但我不敢断定这人就是江秦寿,所以我就问那老头您是江秦寿吗?”章敏说,“那老头听不清我说的啥,艰难的仰着头瞪着眼睛嘶哑着嗓子问我你说啥你说啥我耳朵不好使听不清。”章敏说“我要是能断定他就是江秦寿我肯定当时转身就走,关键是我不能确定啊。”
章敏猛吸了一口烟,看看我,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等我问清楚他就是江秦寿后,我又突然想进屋里看看了。”章敏说,“你猜我给江秦寿讲了我是谁以后他什么反应?”“不会是吓了一跳吧?”我说。“什么吓了一跳,他表情很夸张的吃惊,半天没反应过来。一张嘬成一团的老头嘴一直张着,两只眼睛死鱼一样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虚。”“然后呢?”我见章敏半天不吱声就好奇地问。“然后,然后轮到我表情夸张的吃惊了,”章敏说,“那老头的房间哪像房间啊,猪窝都不如,那个味道大啊,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又臭又酸,还有那么重的湿气,我差点没吐出来。”章敏夸张的做了一个呕吐动作,“我当时就觉得我和老头说什么都多余了,我已经没有杀他的必要。”“既然这样那老头报警是咋回事?”我迫不及待的问。“哎,都怪我,”章敏叹了口气,“都决定走人了我干吗要撂下一句狠话,还非要掏出刀子给他看,看就让他看吧,我居然还恶狠狠地做了一个砍他脖子的动作。老头又听不清我嘴里说的啥,他以为我肯定要杀他,我刚出他的门他就报了警。”
原来如此。幸亏江秦寿那老头看上去快死了,救了他自己的命也救了章敏一命。如果他活得很光鲜,章敏一刀下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其实,关于章敏和他媳妇下一步怎么办的问题我真的无语。我总觉得他们属于患难夫妻,相濡以沫过了这么多年,感情之深是无人能比的,说什么都是多余。
章敏是外省人,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死于白血病,父亲后来给他娶了后妈,后妈带来一个女儿,不久父亲和后妈又生了一个儿子,章敏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16岁时章敏跟随同乡来到这个城市打工,第三年认识了同在一个壁毯厂打工的江咏。相似的家庭条件使两人惺惺相惜,越走越近。
恋爱一谈就是七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章敏一直都相信江咏给他讲的每一句话,也从来没产生过丝毫怀疑。
江咏在新疆建设兵团出生,有一个大她七岁的姐姐。母亲在生江咏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江咏活了下来,母亲却去了天堂。
江咏八岁的时候父亲死于车祸,之后一直是和姐姐相依为命。
江咏十七岁和姐姐一起回到了老家,经姐夫介绍到这座城市的这个工厂打工。
江咏到这个厂里三个月就认识了章敏。
章敏和江咏谈到第二年的时候,一个晚上,看完一部比较激情的电影,章敏浑身莫名的燥热,身体反应很是强烈,走出电影院刚到了一个暗处,章敏一把拉过江咏,很急切的吻住了江咏的嘴,下身同时紧紧贴住了江咏的下身。
“怎么都没想到她反抗的那么剧烈,”章敏说,“她的脸发怒的变了形,在用尽全力把我推开的同时膝盖猛顶我的裆部。当时那个疼啊,忍不住的怪疼。不过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个劲的给她道歉都是我不好。江咏一句话也没说,满脸惊愕的表情,而且那种表情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我估计她是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所以当时也就没多想。”
“之后呢?也许是第一次,又遇见你这么生猛的,小姑娘家哪个受得了?”我给章敏递了一支烟,点上,“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不反抗了吧。”
章敏连抽了几口烟,大口大口吐着烟气:“一直到结婚前也没弄成事。前几次都和第一次一样的反应,后来我忍不住再有动作的时候她也不反抗,突然就哭起来,而且很伤心的哭,声音很压抑很委屈的那种,搞得我当时就泄了气。”
章敏脸上露出了我们见面后的第一张笑脸:“我当时想我还真福气,遇上一个这么守贞如命的女孩子,那就好好珍惜吧,无论自己有多想要,也一定要憋住,一定要等到洞房花烛夜。”
我说章敏你就别罗嗦了到底遇见了啥事你就竹筒倒豆子吧。
章敏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老哥啊,我真的不知道咋给你说,真不知道咋会是这回事。”
江咏八岁时姐姐江丽去很远的地方上高中,一个学期才回家一次。就在江丽离家上学的第三天,江咏的父亲把江咏奸污了。
一奸就是七年。
江丽上大学时谈了一个男朋友,是老家的一个系的同学,毕业后双双回到山区的县城,刚安顿住就把江咏接了过来。
江秦寿也已退休,之后不久也回到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江咏和章敏结婚后对男女之事表现的极为害怕,结婚半年多了才第一次让章敏碰她的身子。
“第一次是在江咏痛苦的哭声中完成的,”章敏痛苦的说,“而且必须让我从后边进,她就趴在那里,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
章敏眼睛里流出了我们认识以来我第一次见到的泪水。
“性生活很长时间都是以这种方式完成的。”章敏双手由额头向下滑,使劲地抹了抹双眼,“随着婚后生活越来越长,也不知是我的耐心或者说我对她的好吧真的抚平了她心里的创伤,还是她觉得总这样太对不起我,总之那事就很正常了。”
结婚三年多没见怀孕,章敏急了。
夫妻二人都到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江咏子[gong]受过严重的伤害,根本就不会怀孕。
章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当时就傻了。
夫妻生了一场气。
“她应该早告诉我,不应该让我蒙在鼓里。其实我爱她就像爱我最亲的人,其实她就是我最亲的人,她不应该骗我骗到这个时候。”
江咏回了姐姐家。江咏痛哭着给江丽讲了爸爸奸污自己的事。
江丽哭得更伤心。江咏平静下来的时候江丽还在不停的哽咽。
江丽说别说了妹妹,我都知道。
江丽说妈妈死了以后爸爸就开始奸污我,一直到我上高中离开。
江丽说都是姐姐不好,姐姐知道姐姐一走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但姐姐是真怕了啊。
江丽说我那时小啊我要是大一点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江丽说我一毕业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接过来,我是担心你啊。
江丽说我很多次都想把他告了甚至有几次我都想找人把他杀了,但想来想去他毕竟是咱的爸爸呀。我们都是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身子给他就给他了吧。
江丽说别再提这事了都过去了给谁也不要再提了。
江丽说这么多年咱们都没理他他一身的病也没什么钱活的乞丐一样这也是上天的惩罚啊。
江咏告诉了章敏。
章敏忍不下这口气,找了几天找了一把藏刀。
章敏知道我把他的手机号码设置了定位查询,他把手机充满电放在家里,带着藏刀进了山。
章敏说他这一去压根就没想着回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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