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局长姓贾,长得不能说是人高马大,却是十分的伟岸。不定那日上京城,一不留神被星探发现了,咱国家就又多了个“红太阳”。
局长的罗曼史,妙就妙在梅开二度。
初恋那会儿,局长还老不开脸,爱上了一个细挑挑的大辫子姑娘,就是张不开嘴。合该成一家人,局长的局长怎么就单单派他和秀去市里参加运动会。
秀是老局长的闺女,秀外慧中,才貌那是相当的好,在家里是掌上明珠,在单位是众星捧月,追她的小伙子多了,俺局长就少了几分自信,于是只好暗恋,这也许就是好事多磨吧。
转机的出现就是那次运动会,尽管局长爆了个笑料,却落得两手抱着美人归。
那天是春日高照,和风煦煦。一帮参加运动会的年轻人聚在一起,高兴地谈论着出场仪式。
秀首先提议:“咱能不能把出场式搞得新颖点,别老套行不?”
局长就连忙附和:“对,不要列队出场,咱打着车轮子上场。”
外县一个留剪发的姑娘问:“啥叫车轮子?”
局长说:“俺说得不如做得好,就给你来个现场表演吧。”
说着,局长一头扎下去,两腿可悬到了半空。(看官注意:问题就出在这儿)就在两腿要顺势叉开的时候,只见白光一闪,“唰”地一下,档间的裤缝撑裂,黑裤子里面的白裤头裸露出一道子。
事情来得突然,年轻人先是一楞,继而放声大笑起来。
局长没料到裤子不争气,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秀反应真快,说:“现在这衣服都是啥质量,走,找他去!”推着局长离开了尴尬地。
回到招待所,秀寻来绣花针,一针针、一线线地缝了起来,她把姑娘家家的一腔柔情,都注在了针尖针鼻儿上。
局长推门的时候,秀正想着心事呢,冷不丁进个人儿,芳心一乱,针头儿一偏,小而白的手就挨了一下,那殷红的血汁儿就沁了出来。
局长一见红,心疼得不得了,忙上前用舌头把血舐干,并顺势在上面亲了一把。
后来,他们就结婚、生儿育女,一辈子没吵过嘴,把别人羡慕得不得了。
不料,局长花甲之年,夫人驾鹤西去,只撇下老头子白日形影相吊,夜来苦苦难眠。
如今城市婚场上的行情,和乡下不一样。乡下是有剩男没剩女,城市的中老年男人反倒俏于女人。局长一守寡,那提媒的络绎不绝。局长旧情难忘,不愿另觅新欢。
局长有位好友叫高明,脸上麻点点多,心里窟窿眼多。他手下有位离异的大姐,特支持儿子打乒乓球。他就在大姐面前楞吹局长的球艺如何如何。说得多了,大姐就松口了:“要不叫来指导指导我儿子?”
那天,室外冷嗖嗖的,室内一老一少杀得火热。局长来时被老朋友点了筋,所以就使出了浑身解数,直打的小家伙筋疲力尽,服服帖帖。
吃饭时,大姐问儿子:“你伯伯打得咋样?”
小家伙把拇指一举,说了俩字:“逼棒!”
儿子接受了,当娘的心也就倾斜了。
吃饱了饭,喝足了茶,聊够了天,局长该走了,一推门,外面是白生生的世界,天上还在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大姐轻声说:“这可咋走?”
“没法走。此乃天意。”说着,局长聆听了一下隔间发出的鼾声,也就在床上倒了下来。(歌起: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局长再婚后,那精神出奇的好,面色也一天天地红润起来。他又是成立老年书画学会,带着一帮退而不休的老头子练字作画;又是在“关协”挂职,为教育下一代呕心沥血;还整天和俺们一起,为抢救民间文化遗产跑前跑后。
最好笑的是去年,俺编辑组乘车下乡,车上有局长及其夫人,有高明主任、二芹和俺。
高主任指着局长问二芹:“你知不知道谁是他们的大红媒?”
二芹实话实说:“不知道。”
“是我成就了他们的良缘。”接下来,高主任就绘声绘色地讲开了,末了,还说:“我叫你指导小家伙打乒乓球,你咋指导起大人来了?并且不买票先上车,我屈说你了没有?”
局长憨厚地笑笑:“那天不是下雪了吗?”
二芹嘴快:“下雪天留人,人不留天留。”
这时,前面修路,车临时停了下来。局长许是想转移话题,说:“我昨天新买了个茶杯,特别结实,咋摔都摔不坏。”说着,他从车上下去,举起杯子,用力向地下一摔,“啪”地一下,杯子真个没坏,杯盖却裂个口子,那茶水便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俺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一片笑声中,夫人数落局长:“都六七十岁的人啦,办事还像个孩子,你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全文完-
▷ 进入niuam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