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老家,都要走过邛崃的南桥。它被称为“川南第一桥”,因为它曾连接川藏公路,是内地通往西康(现雅安、西昌一带)、西藏的要冲。
它是清道光十一年(公元1831年)八月建成的,当时耗资白银3万余两,为15孔石拱桥,宽3丈,高5丈。但在公元1888年六月被洪水冲毁了。于是捐资重建,次年竣工,为石梁桥,共33孔,长70余丈,宽1丈8尺,高1丈,比原来更宏伟。可惜的是这座桥也不见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仅是在1964年的时候,利用旧桥墩建成的钢筋混凝土梁桥。
桥是没有栏杆的,并且也狭窄得很,最多可并排三辆车,还只能是小车。我总担心是不是太危险了。然而当地人都习惯了。河里散乱着一些大石块,据说就是清道光十一年所建桥的遗迹。是啊,莫非就如圆明园一样,剩下的就是些石头了?
但是,不,请看旁边竟然有一座古老的巨大的石碑。在这个一半城市,一半乡村风格的地方,它显得很是特别。它是道光十二年十二月州牧吉林宣瑛在桥边立的。有基座,有石栏杆。碑身是用红砂石建造的,因此颜色鲜艳。三层飞檐,屋檐上均有鸱吻,下面有斗拱,很是精巧灵动。五个开间,中间最高,很匀称。正面刻着“川南第一桥”五个大字。旁边也刻有文字,可惜风化严重,已经所剩无几,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背面中心是凹进去的一块正方形,其中诸多小正方块,呈灰黑色,是一块照壁的形象。上面也掏出一块方形,写着“天官赐福”四个字。碑前还有香炉,看来这座碑一定承担着赐福保佑的任务。不定很多人在此烧香,求神保佑呢。
碑对面的桥边上有一棵很大的黄桷树,据说百姓们要给儿女们找“撞门官”干大,就要早早来到树下,撞见的第一个人,无论他(她)是富人还是叫花子,就要拉住,让儿女跪下来磕几个响头,认对方为“干大”。碑旁边地面上还刻有诗句,都是描写邛崃的。我最熟悉的就是白居易《长恨歌》中的那句:“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了。再远一点是一座凉亭,供游客休息。更远处,文笔山的的文笔山塔隐约可见。
看来最初邛崃政府是要安心打造这里的,然而按照中国建设的普遍规律,之后自然就掉以轻心了,以至于置之不理了。不然,风化得如此严重,怎么还不维修呢?我们总是习惯于轰轰烈烈的开始,正如奥运会拿金牌一样,开始几天是多么好啊!眼看着好长一段时间都是世界第一了,可是之后呢?别说金牌了,就一块铜牌都已经很不错。跑步也是,最初的20米,50米,都是好样的,之后呢,还不是被甩在了后面?足球,排球,篮球,都是这样,总是开始都挺有劲的,越到后来却越不行。贺龙说,三大球不好,他死不瞑目。过了这么多年了,怎样呢?还是没法让他老人家瞑目。
可持续性发展,可持续性建设在哪里?又如我们楼下的这所大学,如今彻底搬走了,一棵棵大树被挪走,一座座还很新的大楼即将被推倒,好可惜啊!这不才十年吗?为什么一定要毁掉?为什么不可以维修改造继续使用?还好意思笑人家伦敦节约,是不是把1908年的床都搬出来用了。如果真的搬得出1908年的床,而且还能用,我倒是要为他们热烈地鼓掌!
多好的碑啊,都快200年了。请邛崃政府省点吃喝的钱来,修修吧,让它多矗立些年头,不好吗?石碑虽然不会说话,可它不也在等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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