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江顶着雨衣站在标有“殷殷服饰仓库”的约莫两层楼高的建筑物的屋檐下,正如铁门上方所标的,这是个仓库,占地1000多平米。里面存放的是报废掉的或新或旧的裁剪机和缝纫机,还有就是占很大份量的布料和服饰半成品及已成品;其余的是些工人的工服,是些润滑机器用的机油,再别的我同小江一样不认识也不去注意。仓库里时常会有老鼠,大城市的老鼠不见得怕人,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走近那小小的肥家伙,一手捏住它,再用力甩出库房。即使真的这样办到了,它们还会找回来继续啃着能啃的东西。所以我们得弄死它们,“它们是很精明的家伙,用药用夹子都起不了作用”肖强对老鼠既痛恨又无奈。他是管理仓库的,整天看守清理并检查库房里面物品的人,他最特别的象征就是腰间那串钥匙,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如果衣服什么的被老鼠啃了,肖强就会被扣掉一部分工资,为了拿到全额工资,他一个劲动员我和小江帮他扫除公害;尽管小江和我是管搬运的,我们还是加入了进去,原因是肖强会买点东西作为回报,譬如啤酒和咸花生、卤鸭和可乐等等。
货车在雨中渐渐逼近,我、小江跑上去指挥着笨重的大卡车进库房;虽然套着雨衣,强势的暴雨像枪雨一样打下来将露在外面的脸狠狠地蹂虐了个够。“快点快点,快倒进去!”小江很显然厌烦了老天在精神及*体上的侵略,他对着运货司机使劲挥手。司机是我们的老熟人;记得第一次接货时就是他俩,一个矮矮的却染了白头发,很时髦的样子却早已结婚生了子;一个胖胖的爱吃肉,他俩见到我那一天因为我是新人就去外面嘬了一顿,请我、小江还有肖强;一家小餐馆,记得有个服务员很漂亮毫无化学物品修饰,她送菜时大家都望向小江,小江等她走后劈头盖脸地就用筷子敲矮矮的白毛,再逼迫胖仔喝酒,“啤的不行,要白的,一定要白的!不然别吃肉。”后来知道了那个女服务员叫妮可,是个3流大学的在校学生,在餐馆算是勤工俭学;小江喜欢她快一年了觉得自己不配才一直没表白。那天喝完吃完后买单时,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女生妮可,——是个很文静贤淑清纯漂亮的女孩。
后来妮可和小江好了起来。小江说这是他的初恋让我惊讶不已,他的时间开始不够用,看着他整天兴奋而忙碌的样子,看着他时常去妮可的学校然后气宇轩昂地回来,我感到十足地满足与欣慰。在他面前我似乎是个内心沉杂的老人,但这他们在我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货车进了库房后开始卸货、堆放、整理。已经在这工作了一年多的我臂膊与腰也不再因为频繁的肌肉曲张而有酸痛感;外面雨更大,噼噼啪啪不停歇;雨水落在外面平坦的小街道上被击得支离破碎,形成薄薄的雨烟。有个女人走了进来,肖强跟在她身后为她撑着伞,女人显然不喜欢这样的恭维方式,她取过肖强的伞自己支着走了进来。全身黑褐色衣着,衣服裹得比较紧而显出高挑魅惑的身形,头发黑色有种看不太出来的卷曲,脸部就隐藏在有种湿润感的黑发里,白白的很有质感,也很华美。女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肖强这个快40岁的男人在一旁也陪着不语。老实说我也喜欢女生,但仅仅抱着欣赏的态度,很多时候我连欣赏的心情都没有;这个女人除了庄重与时尚外就是高贵,我完全不把她当着自己这一类人,不把她当着妮可一样弱弱的女生,但我看来肖强对她很有意思,所以我想到的是:肖强你能行不,这个女人又是谁呢?
“等下去我办公室,有点事同你商量一下。”女人走到我跟前看着正在扛布料的衣着寒酸的有点胡须没刮的我说了这句话,那一刻我有点受宠若惊,随后怀疑她是谁;“办公室”,看样子是个有身价的人;难道要炒我还是什么。等到女人进了雨中的一辆红黑色小车内,我开始痛恨女人说话这么含糊。我需要这个工作,虽然有时很累很自虐,但这最起码给了我粮食,最起码……或许是好事,我的幸运值那么高,想到这里我才意识到我的生活有那么些不幸,但我打死也不说,打死也不在心里全面肯定这一句:不幸。这一年多里,我很开心,真的,一切都归入正轨。
我连问带猜找到了女人的办公室。“她是公司老板,也是总经理。”肖强怪笑着对我说。“别这样看着我啊,吓人啊你。”我知道肖强心里在想什么,他终于说出了口,“嫉妒你啊。”“这有什么好嫉妒的,真是的。”我撩撩他的中长发。
“你不懂,”肖强脸部终于笑得正常了许多,“以后告诉你算了。”
女人的办公室是一色的蓝色用具,蓝色的办公桌,蓝色的老板椅,蓝色的笔记本,包括满是冒着热气的奶茶的杯子都是这样,看样子有些许偏执;我敲门进去时她都没抬过头,她埋着头对着桌面在拼命地写着什么,头发从前面垂下来挡住了整张脸;她边写着边“咿咿”地呢喃着;桌子上有个流氓兔样式的钟具,在现在手机电脑都可以报时的年代显得很多余,但确实很卡哇伊,不过现在对于我,它起到了它这辈子中难得的用处;兔子嘴里的薄屏上显示:6:24。终于女人抬头来看了看,看到我后她很小女生地说了句:“等下我,一会儿。”那种表情就像我在高中看到一个女生拼命地做题拼命地做题,碰到难题后才看向同座很孤弱的样子。天已变黑,原本就开着的夜光灯慢慢耀眼起来,到了近7点时女人才站起来整理下鬓发和衣角后往外走,她叫我跟着她,我便尾随其后。跟着她到了公司地下车库,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自行车、摩托车和少量的汽车与小车;到了那辆下午见过的红黑色小车前,女人抛给我一把钥匙,很无视我地说,“我叫小婉,你以后帮我开车,随叫随到的那种,做得到吗?”
“恩,可以。”我知道一个驾驶员比一个搬运工工资要高的多,而且很清闲有足够的时间。
车子性能很好,开在手里使人感觉到全新的生命,加速度比较犀利——尽管没机会放开劲头试上一试,车子行驶在夜色中,平稳舒适。不知道能不能开到280km/h,一般的车子永远达不到表盘上标的时速。这车子,不用来搞比赛,嘿嘿。
送回小婉,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听到有人接后我将车开到公司附近的一处租赁楼。打开16号门,里面像往常一样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啪啪啪”将灯全都打开看到了咪咪,她坐在桌子前用手读着面前厚厚的一本书,听到声响她开心地笑着探着手向我靠近,眼睛里却是一片空洞。“咪咪,我在这里。”我用声音牵引着她,她很美,原本微笑着的脸下面露出雪白的牙齿,她一点一点靠近,穿着白裙子好像随时都会倒下,随时都会消失,她弱不禁风的样子让我担心与恐惧,她终于走到我面前将身子靠到我身上,轻轻但很甜蜜地问,“是你。”“是我。”我满是幸福满是伤痛地回应着她,那一刻她整个身体放松地贴着我,我听到她细细缕缕安心的呼吸声。
“我去给你煮吃的,你休息一下,听听音乐吗?”
“恩,好的。”咪咪回答。我跑到她的睡房打开收音机调到我们贯听的频率,然后去做饭。
咪咪眼睛失明后我带她来到深圳这个海滨大城市。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找个盲人学校;咪咪很聪明也很乖,不到几个星期她已经知道怎么从学校走到家;我每天工作完准时去接她,有次见不到她却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在家,对咪咪这种希望减轻我“负担”的方式我仅有心痛。记得她刚失明那段时间里我都会看着她慢慢流泪,一滴一滴掉在地上,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她还是听得到;她就像自己没什么事一样地安慰我,我承认从那天后我变了好多。
“以后在家都要开着灯,无论我在还是不在;照照光这样对身体有好处,不用节约钱了……,晚安。”我吻了她的脸后出去睡去了。
第二天我开着车送咪咪去学校,她安安静静坐在车里,样子楚楚可怜。送完咪咪,按照工作要求我往“泡泡家园”这个高级公寓群驱车,太阳还没完全升上来,公寓楼里已有好些老头子老太太出来晨跑。没想到千金小姐也要这么早起,我望到一身黛色装束的小婉心里暗暗说道。小婉浅浅地道了声“早安”后坐上副驾座低头看服装绘图表,到了目的地后她快步离开,边下车边说声“谢谢”,鞋子在水泥地上快节奏地“噼噼”作响。送完小婉,我就空闲了。想到没把情况给小江他们说一下,我匆匆下车去公司库房。肖强很平静地听完情况后要揩我,我们就去路边摊喝酒。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继续。我的那身搬运服被穿到车里,我没去在意,小婉也看不见。肖强说都给美女开车了,怎么着也弄套西服穿穿哒。我无语。小婉有着高傲的头颅,我不想多说。车开在手里,人很带劲;我都情不自禁地和驶在前面的车子对飚,那车子飚不过摇下窗户破口大骂;小婉看向我笑的很冷。我安分了一段时间,最后,没怎么与别人的车子闹,但我把速度压着线开,——她一直很安静。后来,我慢慢找到作为一名司机应有的本分。
时间一过是2个月,除了必要的交流与问候,我与小婉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秋天将要结束,空气越来越爽利,我和她都添了衣服;车外路灯打在车窗上光色幻变,有点梦游仙境的愚蠢的感觉。女人远远向车子走近时会看到她还是一身黑色调的衣着,步调很快有着t台模特的节奏,却不包含名模们给人冰冷的感觉;走近后才知道她黑色夹腰丝绒外套里面是米白色里透着看不大出来的樱桃红。女人靠在车座上翻看着时尚杂志,有时会用修理具磨指甲,也有时会浅浅地睡在那里;她侧着脸,车内开着的照明灯将光投在她脸上,黑白分明的脸部里是微微的紫黑眼影与薄薄的浅红色唇角。“帮我开一下音乐。”她说话多少有点疲惫(有的人看来或许是怯生生的),这个时候看着她才意识到她不是我的老板,只是个女生;其实大多数时候她只是不说话,歪在那里做自己的事,“华丽时尚,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每到那个时候我都小心翼翼不去打扰到她。
然后我伸手打开播放器,她对我浅浅地笑笑,浅到看不出来。放的音乐是《简单爱》与《情非得已》。这么个女人还听这老歌,我刚开始很是吃惊,不过也确实很好听。后来发觉她是喜欢这两首歌,因为磁带里就只是刻录了这两首毫无别的,不过她不是循环听而只是每天都要听一遍。车里有她买来的薰衣草味香膏的味道,她有时会拿着放香膏的盒子凑到小小的鼻孔那儿;但是,这种经常在冰激凌上出现的味道让我很难接受。记得以前吃到冰激凌发现怪味差点吐在路上,后来发现只要是冰激凌差不多都这个味后就发誓不吃这个食物了。但现在作为男生要忍受忍受小婉的这种小缺点。小婉第一次跟我说些题外话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她说:“有个小女生很喜欢个小男生,但他们都好小,小到都还是圆嘟嘟脸的小学生;虽然很小,男生身边还是围了些小女生,看着男生与其他女生调皮,女生还是会很开心很开心;女生是个乖乖女,是个每天按时完成作业但不是内心只知道作业的小女孩。
女生暗恋了男生3年直到小学毕业。毕业后他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女孩会偷偷经过男生家前的街道,希望可以偷偷看到他,而男生却不知道有这么个小女生;后来男生搬走了,去了另一个城市。女生哭了好些天,好些天。”
讲完后小婉侧头看向我,无比宁静的眼眸。“可爱的故事,是不?”
“恩,很简单,也很单纯。”我敷衍了一句。
“你像这个女孩这么大时,怎样呢?对女生,没那么敏感吗?”这时正路经闹市区,我不得不全心开车避过行人,然后给忘了,到了小婉下了车我才闪出那个问题。
几天后小江来电说要一起下馆子,他请。
去的那家酒家人不多,我和小江还有肖强坐在外面可以看到没有星星的天空分外深邃。小江一味地喝酒,我和肖强就陪着他但喝的少,小江却不去计较。点的是一个酸辣鸡火锅还有一盘羊肉烧和河虾烧,都是爆辣的菜;我和肖强吃吃笑笑,小江身边早空了6、7个瓶子,我们这才意识到有状况。吃到11点多小江终于被撂倒,看着他满脸酒气脸色暗红得嘀咕,我们就开导他。“我知道我配不上妮可,但我追到了她,现在却要分手——。”小江很痛苦。我们对着他说每个人一生都不只有一段爱情,以后会有很爱你的女生,别为妮可过多纠结。“但我爱她,爱她——。”看来小江被伤得很深。折折腾腾闹到凌晨1点多,小江终于在他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我和肖强面对面坐着歇息,他飙了只烟同我谈到小婉:“自你进了公司以后,小婉的车会时不时停在库房的街道上,车里伸出一只手拿着镜子对着你,她在看着镜子里的你。她看上你了。”
“呵呵,怎么会。”我对小婉不抱有任何幻想,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我还有咪咪。
到了冬天,小婉喜欢喝路边一家饮品店的奶茶。最开始我呆在车里拒绝跟着一起去喝,但她每次都会打包一杯带到车里给我,最后为了免除麻烦我也跟着下车去。店内金碧辉煌,金黄色的灯光照着里面的男男女女;小婉用手挽过我的臂膀跟着我走了进去,然后像没什么事一样坐在我身边。我慢慢相信肖强的话,——应该是更相信了;但我想说的是不可以,而且,我也不配这样。小婉比较知性,她感觉到我有些局促与尴尬就与我拉远了距离,后来去店里她都坐在对面,我慢慢发觉她对着我婉婉而笑,很甜美,很开心,没有瑕疵,让人默默地被这种青睐与奢爱感所打动。她问我可不可以以后都这么陪她,我不好回答,所以也没回答,我还依恋这份工作,我希望小婉的这份感觉会好好地化解掉。对于小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只是仰望,我爱的是咪咪。小婉坐在车里,安静的样子,我偶尔看过去内心都会有股暗流升起,我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咪咪,我内心有过打算,打算逃离小婉去另找工作,因为这样下去会伤害到很多人:咪咪,小婉,还有自己。这几天神不守舍我也没心情去找小江拉个饭局,小江很明显还没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就不好打扰了。
晚上在家里没见到咪咪,去过学校后还没找到,打手机也没信号。我疯了。漫长的黑夜绞杀着我的灵魂。突然,手机响了。是个女人的声音:你是xxx吗,你………………。
我开始全心全意爱小婉接受小婉,就像所有恋人对待自己另一半一样。当我主动将她的手挽到怀里那一刻,小婉有着微微的吃惊,她看着我语塞:“今天……?”,我不回答,两个人默默地喝着浓浓的奶茶,直到杯子露出蜡白色的底子。回到车里我开始对她说:“一直觉得不配你,所以一直很被动;今天,我觉得不应该再如此懦弱了。”小婉听着抿着嘴不看我,从她侧脸看出些许笑意。小婉永远都工工整整的,喝茶时端坐在那里,左手托着杯子,右手托着左手的关节处,一口一口地吸;然后望向我,很安静地看着我的脸微微咧一下嘴表示“我在看着你”。 车子到了“泡泡家园”后小婉下了车,道了别后她走进公寓楼,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夜黑沉沉不见星月,我驱车回家。
第2天,小婉跟我将车子开到华星街最大的购物商城;“我来改造一下你,恩,——”她扮着可爱的样子对我笑着试探我的意思,“好吧,不许打扮得像个老男人。”小婉很开心地选起衣服,一件一件的试,她站着一遍一遍的看。“每一件都好看。”她总是说话看看我,我笑了一下,她就都买了。衣服买好后小婉将我带到她的房子里。房子大而空旷,但不乏情调。她让我在她的浴室冲个凉,舒服的热水淋下来时我听到厨房里炊具碰撞的声音,在暖暖的热水里我抛开了所有思绪和愧疚。洗完澡出来看看手机,已经下午3点许,小婉端着盘子往餐桌上码,看样子她为了弄好这3个菜花了不少心思——她一脸虚弱的表情——我猜是被油烟熏到,呛到。吃完后我俩歪在沙发上看电视,此时小婉换了小风衣在白色保暖内衣外套了件红毛线,电视里放的是个关于美国男同性恋间爱情的片子,小婉靠着我看得很投入,为里面主角的悲剧爱情而皱着眉头。
按照约定,我和小婉赶着7点钟的聚会。这是昨天说好的事情,我答应了。这是小婉高中同学的聚会,小婉给他们介绍我说:“我的男朋友,xxx,呵呵。”
那晚小婉喝了些酒,就这样简单地醉了。她脸蛋和眼睛都露着血红,把她放在床上后她手始终抓着我的手,夜的1点她睡着了,我也趴在床边睡了。早晨,没想到她比我早醒,她吻了我——把我吻醒;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我接受了,那是一种全新的罪恶,对3个人的,其中有我自己。对于小婉,在我心中一直是天人,她的主动使我们现实之间的距离减少,一些我自己的个人理由使我主动接近她,但,我没有打算去爱她拥有她;这一刻,我没有抵制住诱惑……。机会越来越近时,我越来越兴奋也越来越愧对小婉,我努力相信小婉只是个好人美色的女人,但无论怎么怎么,从第一次交流到为她开车到一起喝茶,到她对我做的一切一切,——我只能麻痹自己;一切过后就离开;她或许只是想和我玩玩——我只能这样想。
我提着一包百元大钞去见那个很抢手的医师。“现在可以动手术了吧,把她拖死了对你不是件好事。”医师笑了笑,很无耻的表情:“别以为你爱一个人别人就都会去爱她,我们没义务去无条件地帮助她,钱才是最重要的。”
咪咪在那次车祸中总算是好了起来,虽然手术前病拖了近一个月用药维持着,但现在健健康康的我无比欣慰。想到那个电话:你是xxx吗,你女朋友被车撞了,现在在xx医院……犹如隔世。但小婉,我的背离与欺骗会带给她怎样的伤害呢?
没想到我换了个城市后肖强还能找到我,他给我一封信:
xxx:
你知道那个爱着一个小男生的小女生是我吗?那个小男生,是你。你走后我四处打听你的事情,我才知道你是为了给你女朋友治病才跟我在一起,我不渴求你会爱我或曾经爱过我。你这样为了你女朋友而付出,我想,你们之间毫无空隙给我,所以呢,所以,祝你们幸福。
小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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