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通常好说“人是有思想的动物”。而苏格拉底曾云:“有思想的人是万物的尺度”。结合这两句话,有人也许会有疑问:前者是为我们普遍认可的,苏格拉底为什么不说“人是万物的度”,而着重于“‘有思想的人’是万物的尺度”呢?杜子笑而默答:“前者以人斯动物比诸人外动物也,乃曰人为动物中有思想之动物。后者以人比诸人也,乃曰人中之谓有思想者是为万物之尺度耳。”
于是杜子窃有所思:
人之谓有思想者,其存乎中人间,视其与中人无异,然其上中人也远矣。可以杯中之水喻之。或曰:“水之于杯中者,是为水未与热其凉乎室温而固然”。异曰:“水之于杯中者,是为水与热矣而复凉矣其凉乎室温也亦然”。二水之异无从异于耳目所知,从乎其与热否,是异于境地。人之谓有思想者与中人之异无从异于耳目,亦异于境地也。人之境界有三:一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曰看山非山看水非水,三曰看山依山看水依水。人之谓有思想者视之与中人无异也,异于境界一三也。
人之谓有思想者,其目修余,常能俯而清其居,仰而知无物,视世与物远绝殊中人。其为人也,其不欲为人也已,而欲为人中之仁也不已。其为学也,不欲为达身也已,欲达身更兼以济世之心不已矣,岂校碌碌竖子弄文武墨以逞一己私欲耶!
人之谓有思想者制人,中人等为其所制,是为恒也,奈何至此反是焉!
思至此杜子乃作诗:
安得经纬万丈才,
轻挽赤笔挥意气,
黄金台上少尘埃!
一洗满身平庸渍,
乘风去兮不复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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