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那阵儿我住校,体育老师金老师——一位从省体式队退役的老队员,和我们几个外乡孩子很要好。
金老师是辽宁丹东人,据说特喜欢吃狗肉。这个愿望在刚入冬的时节里已是表现得十分强烈了,所以她和我们在一起时就时不时地提及狗肉如何味美云云,并极力怂恿我们逮条狗祭祭牙。当我们发现学校后面围墙下的水洞边缘被磨得锃光油亮的线索并及时向她汇报后,她的双眼立时弯成了小月牙儿,不假思索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整!
战果的顺利取得比我们预期的指望要高出许多。当晚下扣儿,当晚就套住一条不算太小的白毛狗。当我们在金老师的秘密联络下集合到围墙下时,那条狗还在低低哀叫,像是在向人们保证它再也不来“上晚自习”了。同学“南瓜头”早已洞察出了它的意图,率先冲上去用他的大号军用大头皮鞋对着它的脑袋放了一个大脚后,我们都清楚地意识到它休克了。为此“南瓜头”得到了金老师的口头嘉奖和“大腿是你的”的承诺。我们七手八脚用花胶线套住狗的脖子并把它吊到足球架上时,金老师早已操刀在手,嘴里翘上了一支烟。那神态我们从未见过,以至于在多年以后才想起应该用一个时髦的字眼来形容:酷。
金老师的烟抽完后,狗也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她脚边。我打手电筒,另外四个同学捉住了狗腿,屏声静气看金老师那把刀在狗身上游动。一阵????的撕扯声过后,狗皮已被褪到了脖颈处。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像是谁在吞咽口水的声音:咕噜,正待我取笑时,已有另外一个同学在一声“不好”的尖叫声中弹射出去,唬得众人都撒了手,金老师手中的刀也悄然落地。只见那狗翻起身来向前迈开了步子,步履虽有些蹒跚,但在当时我们几个的眼中不亚于一个身披大旄从战场上凯旋的将军。紧接着“哎呀妈呀”几个字从金老师口中迸出,随后她便以一个老运动员的丰富的冲刺经验过离了我们。我们也只得四散奔逃。
第二天,有同学说有条狗死在校园围墙的水洞边,嘴里紧紧咬着一把匕首。
本文已被编辑[轻轻走来]于2005-1-4 13:06:1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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