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蝉鸣,或者可以说是夏日的音符,而群蝉齐奏,则无疑成了夏日的噪声,让闷热的夏更觉得燥热。
蝉要在树下的泥土里生活好几年,才能爬到树上度过一个夏天的飞翔与欢唱生活,这也是它们生命最后的季节,也难怪他们争分夺秒地歌唱,只怕浪费了这转瞬即逝的生命时光。
如此想来,我们小时候的捕蝉似乎有些残忍,但是,蝉又分明是树木的害虫,它们不管在地下还是地上都是吸取树木的汁液生活,到产卵的时候,更会毁坏许多树木,蝉多的地方,树冠上会有很多枯死的小枝条,那都是它们产卵造成的。如此一想,便又释然了,因为树木才是我们人类最好的朋友。
今夏里又深了,群蝉在枝头往年一样终日开着它们的联欢大会,听着它们的不停地叫声,虽没有再去捕捉它们的欲望,却常常地想起小时捕蝉的情景。
儿时的夏日中午,大人们都午休了,我们一群半大小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困,每天中午都跑出去,不是到野地里的菜井旁去摘瓜,就是到水坑里去洗澡,许多时候也常常去到村中水湾边的树林里捕蝉。反正没有正经午休的时候,直到坐到教室里,老师讲课的时候,这才都开始在那里打盹,再也抬不起脑袋来。
捕蝉的时候,常常在家里偷拿上大人用于挂蚊帐用的一根长长的竹竿,再从旧竹扫帚上抽一根细竹枝绑在上面。当无法从家里弄到竹竿时,也会跑到庄稼地里去找一要最长的高粱秆折下来,上面弄根儿长长的细红荆条。这是捕蝉最基础的工具,没什么技术含量。含量高的在捕蝉的方法上。
通常白天捕蝉的方法有两种,一曰套,就是用一根马尾丝弄个活扣儿系在长杆子的稍头上,然后举起长长的杆子去套蝉的头部。这种方法成功的几率很小,且一般的小孩子也系不好那活扣儿,通常是把蝉弄飞了事。所以只要可能的话,我们大都用第二种方法,从家里偷来一把面或者一大把麦粒。面要放在一个蓖麻叶里,小心的和好,不小心和稀了就废了,和好的小面团然后在水里慢慢地搓,直到洗掉淀粉,只剩下面筋。麦粒要几个人分开来大口的嚼,最后嘴里也要只剩下面筋。弄一小团面筋粘到杆子稍上,看到趴在树稍上大叫的蝉,就把长杆子举起来,把粘着面筋的小尖稍按在它那大的亮翅膀上,蝉挣扎着,叫着却再也难以挣脱,只能落入我们的手中。如果面筋够多的话,一个中午我们会收获很多,往往是几个人都用几层大片的蓖麻叶包上一大包带回家去,扔给院子里四处觅食的群鸡,赶紧拿上书包往学校里跑。
晚上捕蝉是最简单省事的,只要有盒火柴,找上几抱麦秸或别的柴火,到蝉多的树下把柴火点着了,几个人赶紧地去旁边踹树,小树便每人一棵,大的便合伙喊齐了号子一起去踹,吱吱的蝉声中,噼噼啪啪,许多蝉便飞落到了火堆四周,我们便跑过去,抢着去捡拾。
如今的孩子们似乎很少去捉蝉了,但是却有好多孩子热衷去捕刚从土里钻出来还没有出壳的蝉,用盐淹了油炸来吃,真是一道不错的美味。可惜,我们小时候管它叫知了猴儿,大从们则叫泥抹猪,人们都不认为那东西能吃。只是记得好象改革开放以后这些南方人的食俗才传过来,还有青蛙和田螺,小时候满水湾里都是,却没一个人弄来吃,即使是那么吃不饱的年代里。
如今蝉们在树上欢快地叫着,很少有人去打扰它们,在它的叫声里也不只是有它们自己的欢乐,我也常常看到童年开心的身影和小伙伴们在树林里,欢笑着,打闹着。我想,这是如今的孩子们在电脑里找不到的快乐与健康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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