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桅子花开【等待】
前世今生,缘定今生。——题记
(一)
“心儿,让我挽着你的手,走向圣洁的红地毯,携手走向美满幸福的生活,一起到老。”郭先生温暖的大手牵着林女士的玉手,在众亲朋好友的祝福下双双走向教堂,教堂外,満山的桅子花娇艳地绽放着,一朵朵,一簇簇,争相开放,而教堂内喜气洋洋。
他们邂逅江南,他们的相遇说来也巧。那天,林女士骑着摩托车穿梭在梦江的林荫小道上赶去上班。因电动车失控,不小心,她连人带车飞过马路,划过五六米远的外道,然后“砰”的一声撞上了一辆小轿车的前档上,然后反弹似地滚落在地上,额头溅出血花。
此时,车内的主人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这飞来不祥之物让车主哑口无言,睁着大大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前已一片朦胧。当车主再次眨巴着眼,才看清遮住前档的是血迹。
他不得不跳出车看个究竟,只见一位清瘦披着长发的少妇整个人横七竖八躺在车前方的三米处,不醒人世。
当务之急,救人要紧。车主刻不容缓地抱起这位年青的少妇放到自己车内,然后朝医院疾驰而去。
这位男士不是别人,是某金矿公司的股东之一郭璞,1972年出生,身高一米七二,戴着一幅眼镜,微垂的头发,中等身体,拥有香港绿卡驻绿城的内地成功人士,可是五年前已离异,现在女儿十二岁了,但他至今单身,自从离异后,他把身心全部投在事业上,目前身家上亿,可惜至今仍然找不到心中理想的偶象。
而躺在后座的这位女士不是别人,正是某事业单位的林心儿女士,本科毕业,行政部门的女秘书,28岁,七年前与张国强结为伉俪,她为他生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今年刚好七岁,目前在某镇中心小学读一年级。
当郭璞的车驶进医院的大门后,郭璞急忙下车,然后抱起林女士往急诊室飞快地跑去。
而郭璞怀里的林女士,零乱的长头发覆盖在腮边,额头上的血早已凝结,因流血过多,脸色煞白,浓密睫毛下的双眼紧闭着,长长微翘的睫毛覆盖着一湾秋水。此时郭璞才注意到他怀里的人儿还是雪地样清秀迷人,当他紧盯这张脸的一刹那,郭璞的心跳加速,狂跳不止,并为自己失踪多年突然涌起莫名其妙的心跳而感到惊讶。他再次把目光投在自己怀里那张苍白无力的脸足足两秒钟,心中暗暗发誓,说什么都要把她救活。
时间不容许他有丝毫分心,他耸了耸力抱着怀里的人儿飞奔在走廊上急呼:“医生!急诊!快!有人出车祸了!快救救她!”郭璞一进医院就招呼医生挂急诊。
这个医院办事效率都快,没一分钟,就从急诊室内推出一张床,郭璞把怀里的人儿放在急诊床上,然后叮嘱,“求你们救救她,她的额头流了好多血……”
医生和护士从容镇定从他手中接过病人,并安慰他说,“请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当他看着医生和救护人员把她推进急诊室时,他才呼了一口气。
因为急于救人,郭先生并没注意到自己那身白色的西装早已浸透着血迹,斑斑驳驳,但他的心早已飞出体外,目光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为了阻止刚刚那狂跳不止的心跳,郭璞掏出口袋的烟抽了起来,他没有办法通知她家人,也不想通知,只希望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在门外静静地守候着。
十五分钟过去了。此时,急诊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吩咐护士准备血浆。然后问:“刚才送进来的病人家属在哪里?”
护士指了指坐在走廊上的郭璞回答说,“他就是。”
医生走过来问:“你就是病人家属吧。”
郭璞本想说不是,但一想到那双眼睛和那张煞白的脸,他向医生点了点点,“我就是。”
医生对他说,“请你马上准备押金五万块,住院后所需要的费用再另外算,现在病人急需手术,刻不容缓,目前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o型”血,你去办好住院手续,等一下请你到我办公室签字。”
面对宠大的医疗费,按理说这不应该是郭璞应尽的责任,因为这并不是他的失误造成的,他可以一走了之。但他想到那长长睫毛下一湾秋水,感觉似曾相识,也为自己刚刚向医生求救时许下的诺言而付出行动,他对医生说,“那我去准备。”
他马上打电话给李秘书。
电话接通了,是李珊接的电话。李珊见是郭璞打来的电话,然后问,“总裁,有何吩咐?”
“李秘书,你通知财务部王会计,请他立刻准备十万块,马上送到医科大急诊部给我,刻不容缓。”郭璞说完合上手机,他再一次点上烟站在窗前凝望着天空,心事重重的。
当王会计接到李秘书的通知后,并把钱准备好。半个小时后,王会计来到医科大急诊部门,在郭璞的吩咐下,为林女士办好住院手续和一切费用。而王会计把事情办妥之后,来到郭总裁身边待命。王会计的真名叫王明,在郭璞身边干了十年,可以说是郭璞最得力助手。王明这人聪明能干,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因此郭璞很赏识他,让他在身边办事,他最放心不过的。
他对王明说,“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再另外通知你。”然后把王会计打发走。
一切手续办好了,手术将在半个小时后进行。
当得知郭璞是某金矿公司的郭总裁时,该院的院长亲自接待了郭璞,并安排好本院最得力的外科医生和麻醉师接手这台手术,并请郭璞总裁放心。
(二)
再说林心儿出事的当天早上,她吃完早餐后,然后把女儿送到学校,学校离家不远,五分钟就到。她目送女儿进入学校的大门后,方才去上班。
就在她横过马路时,她的车失灵了,怎么也控制不了,她想用力踩刹车,可是也不听使唤,反而疯一般飙了出去,撞上了郭璞的车。
造成林心儿发生车祸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丈夫张国强。张国强为啥把自己的妻子逼上绝路?他的目的何在?
且说张国强与林心儿结婚八年,想起谈恋爱那会儿,爱情是甜蜜,一切都是那么地美满,人人都说他们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美女配帅哥——绝配。可是好景不长,只因林心儿在一年后为张家生的是孙女,没能为张家添个儿子续香火。其父母从此不给林心儿好脸色看,三天两日想方设法刁难林心儿,并怂恿儿子把自己的儿媳给离了。
这张家如何刁难林心儿,她始终忍着,强行把泪水往肚子里咽。他们怎么刁难她,她从不向娘家诉一声苦,也很少回娘家,怕不小心把自己苦也泄漏出来。她是不舍得离婚的,她怎舍得离婚?再说自己的女儿可爱又聪明,她离不开她,她怎舍得抛下她不管呢?
张家见娶了个犟气如牛的林心儿,见不解气,就叫儿子往死里打。再说林心儿三天两头遭到张国强的狠打,可她无动于衷,仍然带着伤去上班。有好几次因伤过度,还没到单位就昏迷在地,被好心人送到医院。街坊邻居见过意不去,都来张家说理,可都被骂了回去。而林心儿的单位也来劝张家,“不要把事情闹大了,这样不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并说,“都二十世纪了,生男生女都一个样。”无论单位领导街坊邻居怎么说理劝说都改变不了事实。
见林心儿安好无恙,还有那么多人帮她,其父母还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就那一天,其父母想了一个更狠毒的方法,叫自己的儿子在林心儿的电动车做了手脚,他们以为因意外车祸可以让林心儿消失,可是事与愿违。
(三)
这次车祸林心儿不死,还得到郭璞的相助,她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且每天都有人照顾,这些郭璞特意安排的。
自从林心儿手术成功以后,郭璞每天吩咐奶妈把最好的鸡烫送到医院喂她并照顾好她。
而林心儿躺在医院已经好了差不多。每天清晨,她总是看到一抹身影晃在她的床前,不是很久。每次她想搜索那身影,可始终是一晃而过。在她的记忆里,在她沉睡如泥的日子里,她时常感觉有一双眼睛紧紧地锁住她的脸,是那样的关注,是那样的深沉,是那样的灼热,让她无法逃脱,可又无法辨清那双眼睛来自何方,来自何人。
每当深夜,她总感觉有双庞大的手抚摸着她的掌心,沿着掌心到脸庞,然后放在她的头顶上,轻抚她的秀发。她总是想是不是自己的丈夫,他是不是在忏悔,忏悔他所做的错事,来请求她的原谅,在她身边陪伴她,照顾她。
可有一天,她发现那手,那气息,那抚摸,那灼热不是来自自己的丈夫,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人她从没见过,可却胜过自己的丈夫,她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可是脑袋想不起来?她再度昏迷,在她昏迷的一刹那,她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医生,她清醒了,可感觉她的记忆还不完全恢复,到底是什么原因?”
医院内,开始又忙碌起来,外科医生、脑科专家、眼科专家以及医院的高层领导都聚到林心儿的病床前探个究竟,取片的取片,检查的检查……
二十分钟后,院长亲自把结果告诉郭璞,“病情已经基本稳定,这只是恢复前的症状,记忆中枢还很弱,还需要一个礼拜,已无大碍了,你放心。”
郭璞握住朱医院的手说声感谢。
“这是我们应尽的,再说郭璞总裁做了一件相应了不起的事,我们只是完成一名医生应尽的职责,履行自己的义务,再说还得多多向你学习,你是我们的榜样……”
一个礼拜后,林心儿已恢复正常。她从奶妈那里得知,救她的是某公司的总裁,目前且单身。她在医院整整躺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关于她的亲人。她知道自己完全恢复了,她要求出院。
出院的那一天,她的病房里,当奶妈为她梳好头发,整理好一切后,她准备走出病房。当她犹豫不决,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想踏出病房时,她与人撞上了满怀,当她看清楚那张脸后,她愤然得说不出话来,怎会是他?他不是回山东老家奉母成婚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还是那样英俊,且眼光灼热地直射着她的瞳仁深处,然后一步步地逼近她,走近她。她被他一步步地逼近而往后退。迎着他的目光一秒钟,她不敢正视他,目光随着身体转向后面。
在她的身后,他雄浑的男中音对着她的耳边说,“你就这么走了,不想说些什么……”
当耳边传来热乎乎的吹气时,林心儿的心恍惚了一下,然后很快镇定下来,她果断地回答,“我……我……不是不想,是非常想,感谢你这三个月来无私的帮助,你是我再生的恩人,我无以回报,只是我已经结婚,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儿需要照顾。”
“可据我调查所知,你的婚姻不是很幸福,且这次你的车祸不是意外……”郭璞特意提着嗓音说。
“其实你不应该出现……”林心儿感到愕然。
“请你嫁给我,我能给你幸福!”郭璞深情地说。
“不,不要,你那么优秀,可以有更好的人选。不要逼我……”林心儿求他。
郭璞双手转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着他,“这三个月,是谁在默默地照顾着你,又是谁陪伴你左右,又是谁帮你按摩着穴位,又是谁帮你梳理长长的秀发……”他盯着她的双眸,“回答我。”
“我……我……”林心儿忐忑不安地。
“我现在不要你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但,如果今后你再遇到不幸,我会把你带走,我说到做到,我能给你幸福,你先考虑我的问题……”郭璞再次堵她的眼神说。
她的心震撼了一下,她读出了一个真正男人的爱和关怀,可是她不能这样做,女人的三从四德、根深蒂固的思想影响着她。哪怕再不好,也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好像读出了她心里的顾虑,“你就那么傻,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想守着贞节?”并摇了摇她,“你应该清醒了,我才是你的真命夫君,请嫁给我……”
“我不能这样做,但你又为何出现……”说着林心儿走出病房。
郭璞怕她想不开,也跟在她后面走,“那让我送你回去,至于刚刚我提出的问题,你回去考虑,你不急着回复我,等哪天想通了,给我一个电话,这是我的名片,你先留着……”
林心儿很不情愿接过他的名片,跟着他上车。就让他送一程吧,反正以后也没机会见面了,林心儿心里想着。
(四)
郭璞本想把她送到她的家门,而林心儿不想把事情闹大,央求他在不远处停下车。没办法的郭璞只好听她的。
可这一切刚好被从外地回来的张国强看到,他看到满面春风的妻子在郭璞的搀扶着下了车。
他火冒三丈地跑过去,扯着林心儿就打,“你这个贱人,我叫你在外面勾引男人,还在这里搂搂抱抱,你发春了……我看你怎么发春……我打死你,看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还玩失踪……”
林心儿被其丈夫扯着头发,没有还手。而郭璞实在看不下去,他只稍微用点力,就镇住张国强的双手,“如果你再抖胆碰她一根毫毛,小心我把你的十个小指头削平……”郭璞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瞪他。
张国强知道来者不善,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软了下来,怒气冲冲地往家里走。
而林心儿整理好头发,拿着行李就往家走,却被郭璞拦着去路,“像他那种无赖,你没有必要留在他身边,等你想好了,我再来接你,如果再出现种种情况,我随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记住我的话,自从遇上你那一刻起,我早已喜欢上了你……”
林心儿强忍着眼泪,怕这眼泪一滴下来,一切都会改变初衷,她马上转过身不让她发现,然后径直地走回家。
郭璞目送着她走进家门,他才放心离开,但不放心的是她的安全。他坐上车,马上安排自己的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盯着,方才开车离开。
而张国强怒气冲冲回家正好被坐在厅的父母看到,他们就询问自己的儿子,“是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儿子,告诉爹妈,我们为你出气。”
“还有谁?还不是那个贱人,我以为她死了,她倒不死却搂着一个有钱人回来欺负咱们,我看是没法过了。”张国强把委屈说出来。
“怎么,那贱人不死?还搂着有钱人回来?我不信,你不是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的吗?那贱人还活着……”其母在厅里踱步,自言自语地。然后又转过身拉住儿子的手问,“你没看走眼,那人真的是萍萍她妈?”
“妈,没看错。她回来了,就在外边。”然后指着刚想进家的林心儿。
其母见是林心儿,反倒被吓了,“不可能……会不会是鬼?……儿子……”她像疯似的,在房子里乱串,“鬼来了……鬼来了……快救救我……”其母痒痒着大叫。
林心儿刚进到家门,看到疯疯癫癫的家婆到处乱串,以为她生病了,然后想过去安慰她,却被丈夫扯住她骂道,“还不是被你气疯的,听说你失踪了,整天挂念着你,还三天两天为你祈祷,可你却在外面勾引男人,还在街上卿卿我我,你让她老脸往哪搁……”说着又动打林心儿。
“我没有勾引男人,请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林心儿想解释。可张国强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又一拳打在她的脸上,“我看你还贱不贱,你把妈气疯了,你赔我妈……”说着又一脚踢过去。
林心儿被自己的丈夫糟蹋着,蜷缩着身子趴在椅子下,她伸手想拿口袋里的手机,却被张国强抢了去。
“你真是贱,是不是让他来可怜你,你叫呀……你打呀……”还不解恨,又把她拖回房间,然后关着门,把她的衣服扒光,一边蹂躏着她的身体,一边狠狠地抽打着全身。林心儿被他这样一折腾,已经奄奄一息,鲜红的血从她的身上的痛处流了下来。而张国强像泄气的皮球提着裤子出去了。
与这种没道德的人住一辈子是林心儿的痛,可是当初他是爱她的,却被父母给宠着,失去了做人的唯一标准,丧失了理智。他是公路段的修筑工人,没多少文化。只是当初父母见他家有钱,就叫人做媒,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五)
张国强提着裤子走出家门,扬着嘴在叫,“我把她给干了,她是老子的,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他的话引来了许多邻居,他们有的来看好戏,有的来看究竟,但没有一个敢出手相助,因为前车之鉴,因此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在那里议论纷纷。
而站在他附近巡视的保镖,见这边围了许多观众,他马上跑来拨开群众看究竟,只见窗口内一团蜷缩的身子,无力地躺在床边,两只苍白的脚流下很多血迹。他马上打电话告诉主子。
半个小时后,人群中多了个英俊高大的身影,他的人把左街右坊的邻居支开后,然后脱下自己的长大衣把她包好横抱在怀里,在保镖的护住下走出那陈旧的小楼房。
一个礼拜后,张国强被告了法庭,因为暴力强j*罪被叛有期徒刑十年,其母因刺激过度被送了精神病院,采取狱外刑事判刑五至六年,而其父被叛二到三年有期徒刑。
而一个月后,林心儿在郭璞照顾下恢复健康,她终于想通了,但她没有马上答应郭璞,她说等待哪年哪月桅子花开,我才是你的新娘。
而郭璞默默地等着,哪天桅子花开的日子就是她成为他新娘的日子。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可庭前庭后的桅子未见开花。郭璞可急了,每天清晨站在桅花前祈祷。
也许是他的真诚,他的情爱感动了上天。三年后的一天,他照常早起,站在桅花着,奇迹般大叫起来,“心儿,桅花开了,桅花开了,我们的约定也兑现了……”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教堂内人声鼎沸,众亲朋好友在倒计时大声呐喊,“十二,十一,十……五,四,三,二……”当上帝的时钟敲响了十二下,郭璞满脸笑容,牵出林心儿的手,为她戴了钻石戒指,然后抱着她旋转了十二下,在众多朋友的欢笑声中把心爱的人搂在怀里,献上了桅花之吻,久久没挪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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