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男人,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女人。”
——托马斯?艾略特《荒原》
公元二零零九年七月二十一日下午,我终于决定参加这个目前号称中国最大的婚恋网站——“世纪佳缘”举办的线下活动,此次活动是以“星座”为主题来进行的。
上完上午的课,已经十二点半,孩子的家长又拉住不放,耐住性子陪聊。十三点整,冒雨乘了地铁奔赴位于朝阳区三里屯的巴莎诺瓦酒吧参与活动。从公司附近超市的自助取款机,取了点现金,就启程了。
从国家图书馆站到团结湖站,四号线转十号线,下午13点半活动开始,动身已经13点了。大约14点半的时候,到团结湖站。本来应从d口出的,却因地铁方面不明就里的原因还只得从c口出,步行至d口处。因为报世纪佳缘线下活动n次了,都没有参加——确实脱不开身。手机接了n次他们发的系统短信,这次是确定要参加的,为了自己的那颗好奇心。他们的包月服务,我尝试过一次。他们定制给发信人的模板,让我失去了继续包月看信的兴趣,这次直接参加他们举办的线下活动。
虽然,心里打定主意参加活动,还是心不够细致?居然连他们举办活动的联系方式——服务电话都没有记录,手机里接收到系统短信只告知了酒吧所在的路段。一路问着前行,行人不知道,知道这个酒吧的也不多。雨终于下得紧了,其实,这个活动参加的意义真得有这么重大么?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我做事非常执着,不相信到了地方居然能不参加活动,全然不顾活动已经举办一个多小时,天下着雨,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不敢淋雨的。
在2007年元月办完离婚手续后,我就注册了世纪佳缘网。怎么留意的,现在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是看着这个网站逐步发展壮大的。最开始看会员之间的通信需要邮票。但是,那个时候邮票的获得,是以注册会员参加登录网站、回信和个人注册的资料等活动来换取积分进而兑换邮票的。后来,网站的商业化运作就比较明显了。会员有了等级之分,会员之间看信要付费买邮票,还举办线下活动——当然也是有不同收费标准的。
冒着大雨,最终确定寻找到了举办活动的地点。在付费登记了身份证号,报过自己的星座后,被工作人员领到了第四组。狮子、白羊等星座在这组。工作人员让每组选组长,由组长带领本组组员定组名和口号。我对面一个身材高条,穿银灰色连衣裙,蜂腰翘臀,肤色稍显黝黑,有点像何赛飞的女孩,径直用手一指,说她——她指向了我,因为我带的出生年份标签,应该是说话有资格的年龄。报过组名,喊过口号,开始播放音乐传递爱情道具——就是击鼓传花的游戏。道具落到谁手里,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男士要拥抱某位与其星座相匹配的女士;或者与女士一起唱一句与爱情有关的歌曲;或者做一些有意思的游戏比赛,如:寻找全场最长的一根头发;寻找男士手表;寻找三根皮带。第一二轮,单人寻觅匹配星座女表演节目;第三轮男女自愿组队参加,看哪组走得最远。每次活动开始时,都是组员的自我介绍;一轮进行完后,男士换位子,女士不动,重新进行下一轮的游戏。
男人像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年轻的、年龄稍大点的,北京本地的、老北漂(北漂年数多)、新北漂(刚到北京发展)、中国的、美国的,从事传媒的,自己开网店的,做学术研究的,搞it软件开发的,做销售的,在部队服役的……不一而足,有的看着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有的身量矮小,谦虚低调;有的自信,有的惶恐,有的木讷,有的不拘小节,有的老练,有的稚气未脱,有的……
我还看到一个以前世纪佳缘在翠微百货举办的千人免费活动现场,以无厘头方式牵走一个女孩的男孩。在那次活动后不久,很凑巧的在五棵松地铁站附近,我看到那个女孩亲密地挽着另一个男孩,虽然那个男孩仅仅从外表看,还不如这个男孩。当时,这个男孩牵走那个女孩的迫不及待,让人真的看到他找寻生活伴侣的急迫。而那个女孩由于太善良,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他感到不好意思而犹豫了一下,就被他牵走了。因而被主持人称为“无厘头的牵手”。我当时肚子都笑痛了,因为那个场面和那个女孩当时错愕的表情,很有喜感!然而,生活毕竟不是演戏,现在这个男孩还要冒着大雨,付费参加世纪佳缘的线下活动,寻觅自己的生活伴侣。
男人们的目标比较一致,就是五官靓丽,身材苗条,个头高挑、装扮时尚的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我所在的组,有个做地产资产运营的女孩,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万种;一个长得像何赛飞的女孩,端庄妩媚;一个头戴牛仔帽的女孩,长得有点像龚慈恩,但比她更秀气。这三个女孩应当是我们组女性会员中的佼佼者。无论时尚还是保守,年轻还是年老的男人,不约而同的选择索要她们的联系方式。而其实,她们也不过是珍爱婚恋、百合网或者世纪佳缘本身的内部工作人员或者熟人罢了。总之,应当属于“友情出演”之列。
我等长相低调,村姑型且工作一般的的大龄女性只好热烈捧场。有一个工程硕士是个34岁,文静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秀气的女孩。曾经有几个男性对其表现出了一定兴趣,怎奈得知对方已经34岁之后,就冷却了心中的狂热,变成了客气寒暄。突然,一种深深的悲哀涌上心头;青春不再,生命衰竭,即使附着其他再多,这种生活的幸福感不是大幅打折么?犹如一件名贵的衣服,落伍了;或者如一种昂贵的食物,过了保质期了,肯定要降价处理!而另外一个年龄已经37岁的大姐,则像冬日残留在枝头的一个风干的苹果。虽然外表光洁,青春的风采早已不在,人又疏于装扮,不施粉黛,俨然一个黄脸婆。这在婚恋市场,怎么具备吸引力呢?而她居然来到了这里,殊不知本来网站报名人数就与实际参加活动人数悬殊的情况,因为当天的下雨让参加者更是寥寥,匹配的对象根本没有!大姐的希望显然落空。
有一个1980年的男士,身材魁梧,五官器宇轩昂,有点浩然正气的风采,私下提议,晚餐可以约几个人聚餐、k歌,遗憾的是很快男士又要轮换,就没了下文。一个看起来稍稍年长些的男士,长得和h那种神韵非常相像。心,又开始疼了……眼泪当时就忍不住落了下来!原来,不是我不在乎,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骗自己的一个幌子罢了。整整六个月的心血付出,自己不是毫不计较,在对待感情的付出过程中,确实还是锱铢必较的。委实还是一个比较自我的硬脾气的人,付出即使是自愿,却还是那么心疼……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全没了色彩,没了声音。我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不能自拔。为什么?当进入明亮的社会关系范畴,自己都不忍心把自己和他以哪种特殊的关系放在一起;进入内心世界,他确实是实实在在地存在过,并且深深地影响着我,深深地刺痛了我。街头,偶遇一个与其风度毕肖的陌生人,耳畔响起一首他曾经唱过的歌曲的旋律,公园里打太极的身影——他曾经在视频前给我比划过自己的太极动作,都会触动我内心深深的忧伤……
或许,这就是一种命运的安排,每个人在自己的生命历程中,总会有自己的克星。某些方面确实是自己不如对方,即使是在一起相处,却不能完全平等,无原则地进行迁就。比如,我在珞珈山求学岁月中遇到的某位理工科博士y,他本科就读于武大,硕博连读在社科院武汉基地。模样俊秀,斯文,极有传统中国男人的那种翩翩风度。由于是同年出生,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对我的处境给予极大的理解。当时自己的那种情绪,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可能是自己内心向往之的一种境界,自己却没有达到,而对方不仅达到,并且人才也很有风度,深深触动了我。
总之,乐意为他主动付出。在遭到对方婉拒无疾而终后,还神伤了很长时间,甚至一度求助学校心理咨询室的老师。某次在经过教一与李达园之间的道路时,无意间的回头竟然发现一个与那个男博仪表风度颇为相似的人正向文学院走去,更为凑巧的是后来居然在学校的新图书馆再次遇到他!自己勇敢地主动搭讪,沟通多了,才知道对方是历史学院的博士,并且与我同为河南人。他最初也是读的中等师范,不过后来自己又考大专,直到读到历史学的博士罢了。
当我和他后来说起最初认识他的起因时,我的这个博士老乡l不仅笑了,觉得我很不可思议!是的,在和那个理科博士y无疾而终后,自己曾数次主动给对方打电话,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会到自己再也觉不出一点意思才罢手。这就是为什么某人会对某人产生吸引力的重要原因吧。比如h,其实,原本对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沉迷,不过是颇有好感。但是,一来二去的互动之后,被动地介入对方的生命历程,便产生了“严重”的好感。种种原因,导致现在这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情怀,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可能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天意,是冥冥之中上苍早就安排好的。
(下)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乐府诗集?西洲曲》
雨越下越大,内心的落寞无以复加。不仅仅是对世纪佳缘线下举办活动的失望,更是对自己长期以来无法摆脱的这种孤独的生存困境感到绝望。那一刻,突然有了一种决绝的想法,只顾自己的生活又如何呢?难道必须要找个男人么?我曾经努力过、尝试过、付出过、被伤害过,就让生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吧,如果没有机缘相投的人,何必要苦苦勉强自己?
初来时乘坐地铁的满腹期待、欣悦,被无比的落寞填满,心事重重地只顾麻木地被人流裹挟着,换地铁、抢座位。到了动物园地铁站,那几乎是倒挂下来的通天似的电梯,因为雨水过大已经停运。小心地上了电梯,又被狂风和铺天盖地白茫茫的一片大雨阻住了。因为自己处于特殊时期,根本不敢淋雨。在地铁口等了一阵子,雨憋足劲,越下越勇,风越刮越大。即使动物园a口的地铁距离公交不过咫尺距离,然而因了这特殊的身体原因,竟然让我咫尺成天涯。眼睁睁地目送运通104,87路车顺次逶迤而去。地铁口实在太冷了,“十元一把伞,雨伞十元一把”,小贩热情而又密集的吆喝丝毫不能缓解此时的我内心的烦躁郁闷。
索性,又重新下了地铁,居然看到有一把皮质坐垫的椅子——可能是地铁工作人员用的。这时,上面湿淋淋的没有人坐。因为去参加活动,特地穿着表淑女范儿的高跟鞋,双脚像是踩在高跷上,累得要命。我用纸巾擦干那把椅子坐在上面,包里带的书也懒得看,心情又复杂郁闷。中午为了赶去参加活动,午饭都没顾上吃。现在刚好是空腹,索性就唱起了歌。——我有个习惯,空腹喜欢唱歌。
每次去食堂打饭,边走边唱,边排队边唱歌,已经成了我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声乐的角度,饱吹饿唱,至少餐后一个小时才能用嗓子。对于嗜好唱歌的我来讲,宁愿空腹的时候先自我陶醉一下。我对自己的声音非常迷恋,经常自己陶醉在自己的声音世界里。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包里随时带着录音笔。我悄悄地打开雨伞,把包里的录音笔拿出来打开,放在雨伞下边,一首接一首地唱起了自己喜欢的歌曲。民族、美声、通俗,有的行人好奇地看着我,有的小声哼唱。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看着地铁口聚集的人逐渐减少,乘了升降电梯到地面,原来雨已经下得小了很多。加快步伐,走下公交站。雨中等了一会,87路公交来了,紫竹院南门,不过两三站地光景,心里稍稍安慰。
由于自己穿的短袖连衣裙,车厢内穿了雨披的人们身上的水,冷冰冰地触着我。人们像奥特曼一样,盔甲遍布。但那薄薄的一层塑料布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天地雾茫茫一片,白石新桥十字路口,车辆比平日里更是拥堵得厉害。紫竹院南门很快就到了,路面上已经淹到车体的洪水,让车身仿佛都晃晃悠悠。水,几乎漫到车厢里,我带着一叠声的哭腔,绝望地唏嘘不止,嘴里嘀咕着:这可怎么下车啊?司机师傅很体贴地缓缓把车停靠在马路伢子上,希望能给下车的乘客提供一点方便。
可是,下车的那一刹那,我被身外的洪水,心中的悲哀绝望快要压得喘不过气了。虽然我穿着高跟鞋,积水还是已经过膝,我提着裙子,在水里摇摇晃晃,根本站不稳。——如果不是处于特殊生理时期,我本没有这么娇弱。看着身旁稀稀拉拉的同在蹚水的人,差点哀求陌生人能够背我过去这一段。但那么深的水,纵然自己的亲人恐怕也会担心他们的安全的吧?
我咬着牙,心想:豁出去了!但是,那忽忽摇晃的积水,确实让我无法站稳!虽然我体丰,但不足以抵挡洪水的侵袭;虽然我穿了高跟鞋,但特殊的生理周期让我极度恐惧,如同在与一个恶魔抗争——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个特殊时期,涉水的苦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一边不由自主地大喊着:天哪,这可怎么过呀?一边不住地咒骂政府,还是狗屁京城呢?!多少冤枉钱都花了,排水都不管!一边小心翼翼地登上紫竹院门边稍高些的马路伢子上放的一块石头上,真是成了那个抱柱的尾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走吧,委实身上不敢遇冷水!不走,还是在冷水里泡着!咫尺竟成天涯!
身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平时时尚的装扮,此时早已被雨水弄得狼狈不堪,回归了人类最初自然的状态。她热情地蹚水走到我身后,悄悄地挽起我的胳膊,把我送到地势稍高些的地方,我才能够自己慢慢踱到紫竹院南门走廊下避雨。我抱怨首都的排水不力,政府的不作为,旁边一个年过五旬的大伯说,老天爷下大雨,谁有什么办法?嚷什么嚷?我知道,和这样挚爱着老北京的老人,无法说明伦敦、巴黎等国外大都市发达的排水系统,何况,此时,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及时地劝大爷,我们都要淡定。
天空的雨仿佛是拿盆往下泼,那么气势磅礴;又似怨妇眼睛里泉涌般的眼泪,绵延不止!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马路上疾驰而过的私家车,仿佛湖面急速行驶的摩托艇,不时飞溅起高过车身的浪花;公交车的车轮,早已被路上的积水淹没过半,小心翼翼地载着车厢内沙丁鱼般的人们,徐徐前行;平时需要等上半个小时的689路公交,在漫长的沉寂过后,终于四辆车顺次而过;公交救援车,拖着空无一人的出了故障的公交车,夹在车流中格外滑稽;这时还有人骑着自行车,身披雨披在雨里徐徐骑行;有人骑着摩托慢慢从积水中穿行而过;还有送“吉食送”外卖的工作人员,身披雨披,头顶瓢泼般地往下浇的暴雨,推着车慢慢蹚过没膝的洪水;有几个中年大妈,聚集在紫竹院公园南门前,不知道指手画脚的谈论些什么,而后,大雨终于终止了她们临时的聚会;有个年轻的女孩,拿出了手机拍下了紫竹院南门和前面的积水;黑白相间的门前的水泥桩,早已被积水淹没三分之二强!马路上提醒人们平安出行的红色霓虹,此时被车辆经过时,挤得晃悠悠的一滩深水反射,灯光越发显得狰狞。昏黄的路灯投射在书面,如同从未到过仅仅存活于记忆中的水上威尼斯或浙江的绍兴,霓虹灯更加刺眼。那过膝的深深的积水,给奔驰而过的车辆积压,如同钱塘江边的潮水,一浪一浪地冲击着紫竹院南门的门槛。
我的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这雨何时停,水何时才能退去!脚上达芙妮的所谓羊皮鞋早已湿透,双脚踩在上面,如果踩着两坨冰棱!没袖子的连衣裙,此时让我倍感寒冷。我抱着双臂,倚靠在紫竹院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墙壁上,雨伞在身旁控水,地面湿漉漉的。中午本就没好好吃饭,喝了一瓶营养快线,吃了一小袋香米饼,此时,空腹的肚子高声抗议,自己早已失去在地铁里练声的兴致。我耷拉着脑袋,焉焉地低声对一同避雨的住在大兴区的一个小伙子(二十刚出头,河北人,一脸的孩子气,来自农村)说:“人只有被渴死,没有被饿死的!我就是那又冷又饿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天天盼着毁灭全人类的灾难的降临——因为我不幸福!”那个脸上充满着阳光的男孩子说,是啊,2012啊!我用纸巾在地板上擦出一片地方,索性拿出包里随身携带的《孟子》,打开书,脱了冷冰冰的鞋子,用纸巾擦干双腿和双脚的水,踩在上面。顿时,双足像是贴着温暖的火炉……
在走廊下避雨的四个小时里,面对着滔滔的洪水,内心涌起无限的伤感。此刻,北京,海淀,紫竹院,距离我自己租住的房子近在咫尺,依然杳如天涯。夜深了,黑暗一层又一层堆叠积聚。因为竹子太多,蚊子也顺势而来,而紫竹院公园工作人员早已在十点之后,关上了走廊里的路灯。霎时间,世界像是陷入无边的黑暗与绝望。
我疯狂地打电话,先是工作电话,打给同事,打给学生的家长,因为淋雨,身体不适,协调第二天的课不能继续上了,要停课一天;打电话给老妈,发牢骚被北京的暴雨阻隔,还没到家,还没吃饭,发了无尽的牢骚(老妈在我十二点到家后,又打电话询问,此乃后话);打电话给校友c,让她帮我查什么时候雨会停,结果对方也是被困航天桥(后来,她到家后给我查了叫车电话,结果电话死活打不进叫车电话系统,此乃后话);电话给同事s,她也在外等车未得,只好和大家一起步行回到租住处(第二天电话,她租住的地方——城中村,也惨遭水淹,此乃后话);电话给一平时几次一起外出的湖北朋友c,让他帮我查查未来的天气,什么时候雨会停,对方心不在焉,遂挂掉电话;电话给校友g,让他帮我查未来天气状况,对方不长时间短信发过来进行反馈;电话给曾与我一y*情未遂的年过不惑的离了两次婚,但人还算磊落的老男人f,此君正窝在自己的家里,对其表示忿忿然后,挂断电话;登录手机qq,照往常惯例,给那个让自己心痛的s留言,北京下暴雨,积水过膝很要命,对方照例毫无回应(第二天,发现自己另一q被其重新加为好友,此乃后话);按捺住了打电话给老w的冲动,因为平时自己的事总是和他说,向他询问意见,结果对方都有点鄙视嫌弃我这个单身的老女人事多,虽然我一与他没有经济纠葛;二与其没有肉体往来,就是精神上寻求点支援。为了避免离异女人是单身公害,离异女人太孤单心理变态的重大嫌疑,自己主动地保持了沉默(第二天看到广渠门报道有江苏丁姓男子被困,淹死在自己的越野车内,遂又打电话问候我这位有着数年之交的老朋友,此乃后话)。
大约十点钟左右,街头出现了环卫工人的身影,他们拿着长杆开始掏出下水道堵塞的东西,天空的雨也下得越来越小,我不时询问那个大兴区的男孩子,水退了多少。他像一只小兔子,活泼地跑来跑去,一会伸手测一下,一会趴在走廊外边的柱子上探身向外望,不时跑来给我报信。——当他听我打过工作电话,知道我是做教育工作之后,对我较之先前格外尊重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水已经退得只有齐脚踝深了。我仍然不敢趟过那段水区。在我无尽的牢骚声中,那个小伙子早已知道了我的处境。在他第一次提出背我过那段水区的时候,我婉拒了。实在是太晚了,当他又一次提出背我过水区的时候,我虽然觉得穿着连衣裙很不方便,但也只好选择让他背着过去。
紫竹院第十六届竹荷文化节,数日来人群熙来攘往。不由得想起那古老的诗句: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一说乌桕)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2012年7月25日星期三
-全文完-
▷ 进入洛神仙袂飘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