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辩证法说任何事物都一分为二,没有绝对好也没有绝对坏。
就说当年长江的洪灾,虽然长江大水让无数淹死的亡灵解开了大坝豆腐工程的黑幕,但你不妨跟着江主[xi]一起站在大坝上高呼“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滴”。
就说后来的非典,尽管让那么多人领教了失去自由的滋味,但一样造出一个“非典精神”来“激励了人民的斗志”。且这斗志只是让你恐惧和遗忘,而不是去追问天灾的背后究竟有多少隐瞒导致的人祸?
就说刚过去的汶川地震,人们在送别亲人的时候,理解了该如何含泪的劝告。人们在面对坟头时,知道了那边的人是如何在幸福的做鬼。人们在面对豆腐学校时,也知道更多“多难兴邦”的真理。相信这也都是抗震精神不可或缺的部分。
还有这场大雨,不要总为浇死的37个人悲痛,而应该热烈欢呼:我们在大雨中又创造了一个伟大的“北京精神”!打造了一曲“爱国主义大联欢”的赞歌,演出了一场“领导英明、军民情深”的盛会!接下来,就算不欢呼“明年咱家还着火”的口号,也可以跟着再次团结在一个人的周围,紧跟着一个人的步伐,战斗到你生命的最后时刻!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吊诡。更长久的想那些真正的无产阶级和它们的先锋队们,他们曾经进行和试图进行的,不都是这样的事吗?回想整个革命的历,大多数无产者,奋斗一生后不带一分的家产赤luo的死去了,而组织其它们来的没死的先锋队们,则早已是家财万贯的资本家了。难道这就是革命的目的?难道这就是当初革命者的诺言?
“产”的确是个好玩意,它不仅代表女人的分娩过程,还代表着男人拥有的财富,更象征着一群人的阶级。到现在,前者的意义更彰显,后者的形象更虚幻,但是,虽然阶级不再斗争了,可阶级依然存在。虽然无产没阶级了,可专政依然丝毫不放松。虽然全世界无产者不再联合了,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依然在冲锋。
雨果在《悲惨世界》中说“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其实也可以说一场雨就是一场革命。经不起一场暴雨考验的城市,早就没有了良心。而只想着面子早忘了屁股的官员,其实就是一群没屁眼的孩子:刚生下来看着一样鲜活生气,然而终究难以长久。每当他们以健康的名义吃下更多民众利益时,每当他们以发展的姿态长大成长时,其实都是在为自己的灭亡做铺垫。每当他们气势汹汹的拿着刀把子要革命,拿着枪杆子要奋斗的时候,革命和奋斗换来的,不过是改变了自己的阶级成分,取而代之成为自己刀把子枪杆子下的目标,并进而再次成为别人刀把子枪杆子下的猎物!
而要实现这个目标的第一步,显然就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一切生产资料、土地资源、和社会财富统统公有制,当人民手里只剩下了 “镰刀和锤子”时,无产阶级自然也就“一切行动听指挥”了。然而,他们却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镰刀的作用除了割草也能革命,锤子的功能除了打铁也能砸人!而队伍里总有些一切行动发生在指挥之外!这个转变,其实很简单,只要看一看你自己的手,里面究竟是镰刀斧头,还是指挥刀冲锋号?
也许在这样无限次的轮回后,终于会实现一个真正的理想国。这个国度的样子已经被柏拉图设想了:在那里,人民没有私人财产,没有个人意志,所有的行为都由理想国的利益而改变,一切制度都是为了让理想国更好的运行。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他们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种田,其他一切问题都有国家承担。对一个卫兵来说,他们的任务就是守护国家安全,其他所有问题都由国家决定。对一个家庭来说,任何婚姻为了国家利益而婚配国家认为最好的人,所生的孩子由国家抚养,其中不合格的要杀掉,优秀的继续做下一代的农民和卫兵。对一个社群来说,一切的一切都交给了国家,社群的存在只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国家。在这里,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国家专心做自己手中的事情。在这里,国家至高无上,他回报给每个人摆脱琐事专心干自己所分配事情的自由,和一个为国家牺牲的光荣机会。而所有这些之外,只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哲学王,他只为了追求真理而存在,他还要牺牲自己的乐趣来并非自愿的管理国家。……
这样的理想国,其实一点也不令人向往,倒还不如枪杆子里的革命更生气。然而忽然又听到了基督的警告:“收刀入鞘!凡动刀的,必死在刀下。父啊,赦免他们吧,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你是那个到死也不晓得自己做什么的无产者,还是那个砍死了别人最后也死在刀下的革命家?
娇妻,财富,孩子,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属于你吗?真的这么重要吗?忽然又想到了龙应台《民主有什么用?》的疑问,其实可以换个题目说《自由是多么美好!》:你看,到那时,
大楼是开放的,门口没有卫兵检查你的证件。你进出大楼,犹如进出购物商场。你去办手续,申请文件,盖章,一路通行无阻。你拿了号码等待,不会有人插队。轮到你时,公务员不会给你脸色看或刁难你。办好了事,你可以在大楼里逛书店喝咖啡。咖啡和点心由智障青年端来,因为政府规定每个机关都要聘某比例的身心残障者。喝咖啡时,你可能刚好看见市长走过就奔过去当场要个签名。
如果你觉得在办事等得太久,或公务员态度不好,可以在四年后把选票投给另一个人。你要出国游玩或进修,不要政府机关层层批准。你要出版一本书,没人事先审查,写完后直接进印刷厂一个月上市。你要找某些信息,网络书店,图书馆,档案室,随你去找,没有敏感库。
你不必有权,就可查询所有的政府预算,大至百亿工程,小至计算机台数。一毛钱的流向不符,官员就被处分。你不必有钱,因为官员离职后会搬离官邸,撤去秘书和汽车,取消福利和特支,变得和你差不多。你不必卑微,因为你知道领导也高明不到哪里,他们也常被取笑和鄙视,甚至会为自己的政策错误被弹劾或鞠躬下台。而所有这些真的和“产”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这个场景的实现,也需要无产阶级的革命和奋斗。而现在真正的无产阶级,还存在吗?仔细审视,似乎还有:例如那些丁克家庭,他们是自觉自愿无产的阶级。例如那些不孕不育夫妻,他们是不得不无产的阶级。例如是那些被绝育了的夫妻,他们是想多产却不能的阶级。当然还要加上最近北京的大雨浇死36个人,不管他们的牺牲是为了自家的汽车,还是为了个人的后代,反正现在的他们是彻底无产了,赤luo裸来去无牵挂,那死是轻于鸿毛。不过有一人例外,就是那个派出所长,一样死了,结果迥异:给自己换个烈士称号,给家属迎来百万家财,这是肯定的了。这样的死则可以说重于泰山。
无产阶级和百万富豪就这样瞬间完成了质变!
于木鱼宅
2012-7-23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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