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暑期就是我的磨难日。去年刚来,心里没有准备,突然然间遇到这样的情况,我的心里当时乱极了。不过还有新鲜感,所以时间过得倒还没觉得有多慢。可今年不行了,经历了了一年的辛劳,我终于明白让人心灵静一静是多么的奢侈。教育关乎民生,所以我从心底里从来没有敢怠慢过。尽管还算是一心一意,可是现实中总还是留下遗憾。
前不久去了一趟延安,这已经是十几年后再去延安了。我走在路上就想,社会发展了,延安一定变化不小。去了果然是变化不小。除了宝塔山还是过去的样子,延河水少了之外,大楼倒是增添了不少。原说去延安学习,顺便好好的歇息几日,也好让自己的灵魂有点自我反思的空间。可是我没有想到,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让我心神不宁,尽管不是自我的什么大事,但是却也是我担负的一种责任。
回到家我就再也消停不了了。单位真的是不能去,因为想坐下来看看文件似乎都没有时间。所以我整天也只能东躲西藏的。好像变成了地下工作者。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每日的时间也有限,从早晨出门,到晚上回来,我真的感到身心疲惫,我真的想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忽然消失。
尽管在延安没有待够我想待的时间,可就短短的几天,我还是觉得生命真的有时候需要一种安静,一种默默无息。在延安,自己一个人住着一间窑洞,每到傍晚,没有一丝的打扰,那种恬静,那种自我生命的陶醉,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也许没有这样体验的人不知道,生命很多时候就是在一种安静中才能诉说生命的精彩和内涵。
今天上午在县委忙了一上午,中午我实在累了,就找了个地方多起来迷糊一会儿。我知道下午还有很多事情,所以告诉司机,三点钟叫醒我。大概是大家也知道我可怜,所以睡到三点半我才醒来。当然了,既然醒来,那么我也就不能闲着。一直到下午吃饭。最近我有感觉到自己没有胃口,中午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可下午这会儿到了吃饭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胃口。但是不吃不行,不为工作,就为生命我也得强迫自己吃点东西。
昨天下午我和几位生活中的朋友吃的蒸饺,我吃了最多也就半笼屉。今天身边没有朋友,只有我和司机,于是我们找了一家很小的饭馆,每人要了一碗面条。尽管我知道,自己的糖尿病是不能多吃面条的,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吃点什么。吃完饭按说该回家,可是我真的不敢回家。昨晚上都到凌晨了,竟然还有人敲门,静静的夜里,我感觉就像是幽灵在找我,心里除了不愿,还有阵阵的害怕。
看来不是不能回家了,至少这个时间段不能回家。我让司机把我送到郊外,让他走了,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片草丛中。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地方看起来平日也是少有人来的地方。不过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朝着西方,看着浓浓的云彩,忽然间我觉得心灵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偶然有人从我身边走过,也许是他们没有发现这里会有人,所以没人正眼看我一下。
没有理会的感觉本来不好,可是现在我是多麽的希望大家都别理会我,就让我把自己的生命捧在手里好好的玩味一会儿。因为最近我一直关着手机,所以这会儿身边没有别人,所以也就暂时的和外界没有了联系。忙碌了一天,也很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感到了一种心灵的惬意。我不知道几点钟,可我真的就想一直这样的待下去,一直这样的和世界隔绝,看来生命的风光不是劳累,生命的风光就是安静。
天全黑了,我想这下更该安静了。坐的时间久了,我就想起来走走。可我刚站起身,从身边就走过一个人来,他好像认识我,笑吟吟的问我一个人怎么呆着这种地方呢。黑暗中我也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我也不敢怠慢,所以也就跟着说,想静静,这里是个好地方。对方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我是呆在福中不知福。如今的社会,谁还求安静呢。轰轰烈烈多好,轰轰烈烈多风采。
这时我终于听出声来了,原来是多年不见的老战友。因为他哈哈一笑,算是他永恒的标志,我怎么会忘记呢。我确定是他,就伸出手说,你小子怎么也一个人走在这种鬼地方呢?我是路过,和你不一样,你是寻求安静,我是通过安静去寻求热烈。我们握住手,我感觉得到他手的粗糙,看来战友现在仍然还在劳动。我问他这些年都干什么啦?他说为了活命四处奔波。
总是呆在黑暗处也不行,我说找点亮光吧。老战友同意了,于是我们顺着大路往南边走,终于有了路灯,路灯下我们就坐在路牙边上,点上香烟,这会儿我看到了老战友已经是满头白发,看来生活在他这里的体会更深刻。我问孩子都工作了没有?他点点头,说都没有在身边,还说,现在漂泊在外也不容易。只是孩子大了,懂事了,说再受委屈也不会给他说的。不知道也好。
我说怎么这些年也不见他联系呢。老战友笑笑说,其实他知道我的行踪,只是没有事情,不想打扰我。特别是现在做事业的时间不多了,少点打扰也许能多做点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老战友还是和过去一样,除了正统,还有一种时代的悲壮味道。
说到这里,老战友突然把话题一转,问我是怎么想起呆在这种地方,也不怕草丛中冒出个毒蛇来。我说,如今的社会都成这样了,食品已经无安全可言,毒蛇怎么可能会存活到现在呢。再说了,喧嚣的世界里,草丛中还能有什么呢。开始我害怕有蚊子什么的,可刚才一实践才发现,除了浓浓的草香味道,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和老战友你一言我一句的,不知不觉就呆到了九点钟。老战友说他还要去拜会个人,因为他是在人家手下打工挣钱呢。这个我理解,所以也就没有阻拦。和老战友分手我想着也该回家了,要再不回家,家人又该有说法了。好在我们的县城小的可怜,所以走起路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走到了单元楼跟前。不知道是潜意识,还是无意识,我先看了一下有没有蹲班的人。大概是大家没有发现我的车子回来,想着我今天不回来了,这会儿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回到家,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可能是走路走的有些紧,这会儿竟然额头都有了汗珠子。妻子问我是不是低血糖反应了?我说是锻炼身体出的汗水。既然回到家,我心里就暗暗的告诫自己,今天晚上谁敲门都不会再开门了。不是我矫情,不是我不想见大家,而是我实在不能忍受生命的责难。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啦,我就是想外出走走,就是想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独自一人,静静的走,静静的思,静静的去感受大自然留下的生命无穷无尽的遐思。我真怀念当年去内蒙呼伦贝尔草原。别是在下午时分,当太阳快要躲起来的时候,草原上的那种浓浓的草香真的一下子能把人的五脏六腑荡涤的干干净净。
最近儿子放暑假在家,我回家的时候听他妈妈说,他和同学去热闹去了。可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看见我半躺在沙发上,张口就问我,老爸,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敦煌。我说现在还说不好,因为身边总要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过我会努力的,不管怎么说,敦煌一定要去,这不光是一个梦,还是还原生命的一个过程。
儿子说,如果去不了敦煌,他就要独自一人去西藏。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妈妈先不乐意了。说一个人去西藏怎么可以呢。儿子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他把我独自驾车去西藏的事情也说出来了。没想到他妈说,你爸二百五,你也想二百五呀!不能去,坚决不能去。我一看要发生战争,赶紧坐起来说,敦煌要去的,一定要去。这一生不去大沙漠看看,不去感受大戈壁的那种空旷,可真的是生命的一种遗憾。
我告诉儿子,朋友给了一套去沙漠探险的装备,都是正规军用的。儿子如今是国防生,一听是户外装备,高兴地说要看看。我说就在阳台上,儿子去看了。客厅里就又只留下了我一人。看来没有车子送我回来,还真的就少去了去多麻烦。而在里屋时不时儿的发出惊叹,说好乖乖,这种户外装备,太给力了。不去敦煌都有些对不住这套装备。
儿子说的没错,现在我对不起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我感觉自己对不起自己的生命期冀,对不起渴望宁静的生命心灵。明天要进行中考录生工作了。原说放在下个周一,可晚上有同学悄悄告诉我,说渭南高级中学已经在我们县招生了。每年的高考都是教育人最大的磨难。没有了好的生源,哪里还会有希望。所以有人告诉我,我们不能再拖了,再拖就该找别的理由来说自己来年的不幸了……
看来想给心灵放个假真难!尽管渴望,可何时才能了却心愿?我只有把希望留下,去面对会明天的烦躁和苦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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