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只有一把钥匙,不可能有第二把。
在人生这个命题上,戈焰老师在我的里程中充当的不是钥匙,而是一个导师。给我授过课的不乏名人名师,提及戈焰的名字可能别人并不知道,她不象贾平凹或陈忠实那样活跃在文坛上。但提及她身边的人,会知道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和中国新闻史上戈焰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1937年,戈焰读初中二年级,开始写诗《抗战 抗战》,1939年参加西北占地服务团从事文学创作,编辑《诗建设》,1943-1949年,任晋察冀通讯社、新华社察哈尔分社、冀热察导报记者、编辑、编辑科长(团级)。这只是她履历的一部分,而我认识的戈焰老师曾与著名诗人、作家田间、魏巍、马峰、黄钢、钱丹辉合出有《晋察冀诗抄》、《在燃烧的土地上》、《文旗随战鼓》、《中国现代十大流派诗选》、《难忘的岁月》、《丁玲与中国女性作家文学》,还有她诸多的作品不一一列举。
我和老师的相识缘于大学期间的篝火晚会,因为筹划徒步半坡、徒步重走长征之路,想给自己找个灵魂的支持者。于是通过各种方法找到她的家,并心怀忐忑地敲开她地家门,说明来意。我明显感觉出,当我说重走长征之路地时候,老师地眼睛亮了,她把我拽进屋,拿了当时家里所有能吃地水果招待我这个不速之客。也就是在那天,我知道了戈焰老师倡导地“抢救文化,抢救文学”,一老一少说了将近有四个小时。话题涉及当代人文的缺失、文化沙漠的不断出现、文学在市场下遭受的冲击,戈焰老师说她不断提出建议、提出自己的观点,甚至将自己的观点见解发表于报端,但效果如何却无法评估。她说很少有年轻人和她说新闻、文学、文化了,太多人想借她的名义捞上一把不义之财,也有太多的人希望能给自己的书籍写个续之类的,借以提高自己的身价。我记得当时我说:“戈焰老师,我也借您的名义,但我想我们的新闻、文学、文化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反映社会的真实面貌,都能实现文艺、文化、新闻为人民服务的终极目标,我希望您能支持我。”可能是我的行为的确打动了她,戈焰老师在我带来的本子上写下:“万里长征之路我陪你走,探寻人文发展之路我陪你走。”临走前,戈焰老师给我拿了她出版的一切作品,以及范长江的《中国的西北角》。那天是1995年11月4日。
2000年,谋划新千年西部女性的故事,戈焰老师成了我的首选。但当我提出要把她作为一个访谈对象的时候,她却拒绝了。她说:“小张,我支持你的一切活动,但这个事情我不参与,我希望书出版后我来写书评。”就这样,她成了《丝路女儿——新千年西部女性故事》的第一个书评人。接下来的时光,她会不断地电话给我,问我有什么想法,要求我一年给她写一个关于文化传承方面地文章,或者文化倡导方面地新闻。并及其严厉地说你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发展地背景下,不要盯着那些花边新闻,新闻是明天的历史,但新闻同时又是时间的易碎品,你要做前者。2008年我出差西安,去看她,她拿出一摞剪报,说送给你。我当时以为是什么,翻开一看是我做记者以来所有的报道,甚至实习生时的报道,不由泪流满面。那也是我和戈焰老师的最后一次见面,2010年7月她去世,因为出差没能赶回。
我知道,我无法将戈焰老师的一生进行评价,她的一生也很难用寥寥数语道尽。作为一个长者,戈焰老师在我的成长道路上起了重要作用,感恩于老师的精神“抢救文化、抢救文学”,感恩于老师对后辈寄予的厚望,临行西北文化之旅前追忆戈焰老师,以慰老师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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